裡面還是像往常一樣昏黑無比,緊接着就聽見後面所來之人“噔噔”的腳步聲。
突然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只看見這些墓葬羣裡面突然閃爍出來一道紅色的光芒。這道紅色的光芒並不像是從一個地方發出的,但也不像是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就像是那樣憑空出現,如之前的彼岸花一樣突然綻放在自己眼前。
這個現象誰也說不清楚是什麼,就連隨後趕到的陳老教授也一臉焦慮,“看來這次的考古過程將並不簡單,這道紅色的光芒我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總而言之大家小心就是了,對了,老王你還在嗎?”
黑暗中一道甕聲甕氣的語氣傳來,“陳老教授怎麼了?我在。”
“你現在立馬帶着這個淘氣鬼出去。”指了指自己的孫女,陳老教授的額頭上浮現出了三道黑線,“我剛纔不是叫你待在那裡不要動嗎?你怎麼又偷偷跟着下來了。”
之前陳老教授再三叮囑,可是這個小傢伙愣是在最後偷偷跑了下來。爲了避免被別人發覺,還帶了一個黑色的頭套。當然就在他前腳剛剛下來的時候,陳清都就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她的爺爺。
然後就是爲了避免被轟出去而使出的一系列撒嬌賣萌,搞得陳清都情緒頗有些煩躁。偷偷拿出一瓶藥劑似的東西,直接向後面噴灑過去。
這種藥劑叫做軟化劑,爲了避免像上次琪琪格那般給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煩,直接將她的四肢,先麻痹一段時間。這種藥劑雖然對人體無害,但還是遭到了很多人的質疑,“你究竟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對陳老教授的孫女這般無禮。”
陳清都也不搭話,直接扭頭朝着另一個方向而去。
陳教授嘆了口氣,“先把他送上去,這次考古過程估計凶多吉少。我不忍心將她也拖入泥潭,小陳的做法是正確的,老王你趕緊把他送上去。”
當然這些事情陳清都都是不知道的,就在剛纔那道紅色光芒閃爍的一剎那間,陳清都彷彿聽到了一個來自太古的聲音,“禍福不堪,人間有悔。當即迷離,莫堪繾綣。”
這句話的內容他全然不懂,但依然可以清晰分辨出這道聲音的音色來源於自己的老師。一種即將要走向宿命的感覺在自己心頭蔓延,無力的孤獨感一直籠罩着自己。
自從用藥劑將那個女孩子噴暈之後,陳清都就好像和外面那羣人失去了聯繫一般。自己一個人走在這些墓葬羣萬千的道路之中,腳下之路也從夯實的泥土變成了青磚古道,依稀是從現代穿越回到古朝。
不知道時間在這裡靜止無效還是怎麼,就連基本空氣的流動他也感受不到。臉色略微有些難看的陳清都,也明白此刻的空氣比較稀薄。但又考慮到考古直播系統裡面所剩不多的兌換點,心中彷彿升騰起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這個時候一向沉默的考古直播系統突然爆發出來一聲大笑,那種仰天長嘯中卻包含着很多的苦澀。
“本系統……我究竟用這個名字騙了多少人,我真的累了,不想再演了……”這話剛一說完,這四周彷彿時間靜止了一般,毫無生機。就連自己的脈搏和氣息都接近感應不到,剛想要大叫出聲,陳清都卻發現聲帶已然發不出任何響聲。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卻彷彿摔過了好幾個漫長的世紀。卻又不知道醒來又到了何方,眼前是一片金黃色的亮光,然而卻如死水一般毫無波瀾。
“你究竟是誰?”
看着面前那個偉岸的身影,陳清都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到現在這萬千世界,卻發現最爲可笑的便是自己。從一開始的不解,到最後的逐漸依賴,可能這就是人性如此。
所有的事情都存在着兩面,也就像所有的事情都不外乎沒有想象中那麼完美。逐漸依賴的考古直播系統,逐漸蠶食了他踏實有毅力的心性。但凡碰到丁點事情,就只會像腦海中的考古直播系統傳達旨意。是自己腦海中那個小世界的王,卻一次又一次淪爲別人的笑柄。
陳清都不知道爲什麼心中突然涌現出這種異樣的情感,但不可否認,心性就此受到了極大的影響。現在的他無所畏懼,也不管已經身處在了何方世界,天堂也好,地獄也罷。只要自己的心在孤寂中死去,究竟在什麼地方又有什麼關係。
眼前那個亮黃色的人影逐漸褪去光芒,一雙奇醜無比的眼睛展露在陳清都的面前。夢中似乎看到過這個人的生命,卻又像從未謀面。
那個人出現顯現出全身的模樣,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古代人的裝束。眼睛裡面折射出異樣的神情,盯着陳清都看了好久,彷彿是共生體一般,扯開嘴角苦笑一聲。
“你我皆是這個世界的可憐人,在這個薄情的世界深情的活着,再無一人與我們感同身受,再無一人能爲此永久正名。”
陳清都不解,眼神淡淡瞥向遠方,“你究竟是誰?是人是鬼,抓我又有何目的。我只不過廢人一個,又能幫你什麼。”
“行走在世間,誰還不是一個廢人。這個世界太多太多的規則,全部都是由那些勝利者書寫罷了。千古罵名迭起,又何嘗不能體會你此刻辛酸。”
“告訴我你的名字。此刻若有一罈天子笑,忘卻人間無數事。”陳清都掙扎着從一圈圈漣漪中坐起來,那些金黃色的波濤在後邊連綿起伏,眼睛所到之處皆是金黃。卻不知道這漫天的財富之下,究竟有多少罪惡不爲人知。
“你不再是那個考古界新秀,記住你的名字,夢殤。你是我巫宗的人,千年之前便是,千年之後依然。”
畫面呈金黃色的漣漪蛻變成櫻花樹下,一罈天子笑擺在陳清都面前。眼前之人也從最初似乎被火燒過的容貌,蛻變成了一個如詩畫般的美男子,正舉杯邀他共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