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克的元素法則理論下,徐紫嫣聽得目瞪口呆。
而浩克也似乎從最初的震驚轉變爲興奮,他開始滔滔不絕的將元素理論講述給徐紫嫣聽,並且利用他深厚的物理知識從側面去印證這種理論成立的可能。
“等等等等——————”徐紫嫣擺手打斷了浩克的猜想,盯着他嚴肅的問道,“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想而已,你沒辦法驗證對吧?而且重點不在於異能者的失能問題,其實我最主要還是想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找到楊銘?”
“楊銘?”浩克微微一怔,繼而搖了搖頭一臉苦澀道,“後面的戰鬥我並沒有參與,而且當時我已經失去了意識,如果你有辦法讓我驗證我的理論的話,我倒是可以推測出當時他們那場戰鬥的毀滅力能達到多少,從而論證他們生存的機率!”
徐紫嫣微微蹙眉,當時那場大戰她是少數在場並且知曉最後那一波衝擊力的威力之人,所以不需要浩克去論證,從她的認知角度來看,人類在那種毀滅性的力量下是必死無疑的!然而在內心深處,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至於楊銘的那些女人則更是無法接受。
看着徐紫嫣陷入出神之中,浩克出聲問道:“怎麼樣,你有沒有辦法組建一個實驗室讓我去完成我的論證?”
“這件事等你身體復原後再說吧,而且以我們的能力,暫時可能還無法秘密的進行這樣的試驗,我當前的第一任務也不是這個,很抱歉……這件事無法滿足你的要求!”徐紫嫣算得上是很客氣的拒絕了。
浩克臉上現出失落之色嘆氣道:“我知道……其實即便是組建這樣一個實驗室都很難,更何況以我一個人的能力是無法完成這種試驗的,是我太異想天開了,唉……”
“你先留在這裡休養吧,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如果你想離開的話,我們不會強行留着你的。”徐紫嫣起身對浩克說完,轉身走出了病房內。
其實那天在海面上如果不是意外的發現了浩克的話,到如今對於楊銘的生存希望可能就不會有那麼大,也。可能搜救早就停止了……一想起浩克剛纔說出的理論,徐紫嫣不由搖頭苦澀一笑。
浩克的理論聽上去確實很有可能,但她卻不想告訴那些女人,因爲一旦這個理論是真的,那麼勢必也就意味着楊銘生存的機率更小了,這時候何必再破滅掉她們僅剩的意念?
走出實驗室,徐紫嫣問了一下知道蘇蜜爾沒有真的去休息,而是再次乘了她的私人直升機趕往海面搜救隊那邊去了!徐紫嫣想了想,出門發動着自己的車子朝仲懷雪所在的療養住處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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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爲北極的子夜時刻,到處一片極寒氣息,在這讓人痛不欲生的環境下,隨着冰水漂流到一處冰川處的楊銘終於費力的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在嘩啦一聲輕響中,他終於躺上了陸地……不,嚴格來說是躺在了一塊巨大的冰塊上。
呼吸——刺痛!
動——刺痛!
靜止,依舊刺痛!
無時無刻不在疼痛,但偏偏在這樣的疼痛下連聲音都發不出來,腦海沒有任何知覺,有的只是對於生存的本能意識,出於這種意識,楊銘蜷縮在冰塊上緩緩的動着自己的身體。
一寸一寸的動……
在巨大的痛楚中,彷彿全身的皮肉被割開又合攏,又彷彿筋骨全都被扯斷了,身體和四肢都不屬於自己,連大腦都不屬於自己!在這樣非人般的痛苦之中,又迎來了一天之中十分短暫的陽光普照時間。
當陽光的暖意照耀在身上的時候,楊銘會強忍着無邊的痛楚刻意去攤開自己的全身去接受這片刻之柔,也只有在這短暫的時間內,他全身的疼痛纔不會那麼劇烈難耐。
周而復始,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陽光的照耀,忽然有一天就能夠用雙手在冰面上爬動了!
於是,漫長的爬行生活又開始了————
不知道多少次痛暈過去又醒過來,也不知道爬行的目的是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爬行過多遠的距離,在一個寒冷的午後,終於再次迎來了讓人覺得溫暖的陽光,然而正當他攤開身體準備享受的時候,不遠處傳來的一陣“沙沙”的動靜卻讓他下意識的蜷緊了身體。
“沙沙——沙沙————”
那是一種生物的足踩踏在冰雪中的聲音,隨着這種聲音的靠近,楊銘耳中模糊的聽到了一些喘氣的聲音,那是一種沉重的、紊亂的、經歷過奔跑後的焦躁喘氣聲,在喘氣聲近到極致的一刻,忽然間一頭龐大的北極熊身軀映入了自己的視線之中!
“吼!”
北極熊發出憤怒的嘶吼,揮起巨大有力的熊掌就朝着楊銘的身上砸落下來,“噗”的一聲悶響……楊銘只覺得全身都被震散了一般的劇痛襲來,頭暈眼花的同時,身體已經被熊掌劈的順着冰川飛快的滑飛出去!
一擊奏效,身軀龐大的北極熊發出興奮的喘氣朝着楊銘那破爛不堪的身軀追了過去。
熊掌踏在冰川上發出咔擦咔擦的聲響,就像是刀鋒切開皮囊的聲音一般帶着一種天然的殺戮氣息,對於無法動彈的楊銘來說,那聲音其實也就代表着是死亡的降臨了。
然而,忽然間又出現了更多紊亂的步伐,緊接着還有一種奇特的號角聲響起,北極熊在這樣的號角下驀地狂躁起來,它拋棄了衝向楊銘的方向,扭動着笨拙的身子朝楊銘視線的另一端狂奔起來,那潰敗的姿勢看起來竟有些可憐的意味……
躺在冰雪上的楊銘腦海中竟莫名的浮現出‘弱肉強食’這樣一個奇妙的詞來。
沒隔多久,慘叫聲依舊是從北極熊的口中傳了出來,對於楊銘來說,這應該算是值得慶幸的事情,然而事實上處於無法動彈的楊銘卻依然沒有從緊繃的狀態中緩解過來。因爲他不知道殺死北極熊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生物——————
很快,答案來了。
一隻帶着刺鼻氣味的獵犬發出粗雜的喘氣聲跑到楊銘的身前嗅了起來,它鋒利的牙齒以及兇惡的眼神近在咫尺,但比之北極熊對於楊銘的威脅力卻大爲不如,對於楊銘來說,這是很奇妙的感覺。
很快,一隻裹着熊皮的靴子率先踩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後是第二隻……走過來的這人用一種複雜的語言喊了些什麼,然後蹲下身子翻了一下楊銘身上,接着試了一下楊銘的呼吸、脈搏……
緊接着,更多的人出現了,他們滿身都是狼藉與血腥氣,在看到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拿出刀子對準自己的喉嚨割下去後,楊銘終於撐不住閉上眼再次昏迷了過去,這是幸運的一天。
迷迷糊糊中,疼痛持續傳過來,身子好像被翻動了無數次,然後墜入了一片極其溫暖的境地,緊接着似乎有東西擦拭着自己的全身,然後耳旁全是一陣複雜而繁奧的唸叨聲,在這種有些惹人耳脹的唸叨聲下,楊銘再次陷入沉睡,然而這次入睡後的痛苦卻減少了很多。
又不知多久過去了,當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全身已經沒那麼痛苦了,在經歷了略微刺眼的光芒後,楊銘適應了屋內火光的光度,視線中搖搖擺擺的開始出現一些場景……掛滿獸皮與粗糙刀弓的木頭牆壁、蓬頭垢發圍火而坐的一羣奇怪的人羣,以及被那羣人圍在中間半隻被鈍刀切得血肉模糊的馴鹿。
在他睜眼的那一刻,一直坐在他旁邊注視着他的一個人突然發出了驚奇的喊聲,然後伸出手掌攤在楊銘眼前問了些什麼,人羣的目光審視而陌生的望過來,充滿了好奇。
楊銘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乾的像燃着火的木頭,彷彿從撕裂般的痛楚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傳到腦海。
“啊……啊……啊……”楊銘發出微弱而痛苦的聲音。
身旁的人似乎讀懂了他的痛苦,飛快的拿起一隻盛着一些東西的竹筒對準他的口邊倒了下去,一股血腥刺鼻的味道涌入鼻端,但不容楊銘拒絕,那些帶着溫熱氣息的鮮血已經順着他的喉嚨灌了進去。
鮮血彷彿帶着魔力將他乾涸的喉嚨滋潤,劃開了那些鬱結的傷口,溫補着那些撕裂的經脈,雖然依舊是疼痛的,但隨着這些鮮血的滋潤下,楊銘的喉嚨終於不再那麼疼痛了。
餵了一些鹿血,坐在身旁那看不清容貌的人再次朝着楊銘發出了一些問話,楊銘茫然無措的搖了搖頭,他完全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麼,這種語言讓他感到十分的陌生。
那人臉上現出失望之色,周圍的人嘰裡呱啦的發出議論聲,隨着議論聲的增大,忽然一人從外面走了進來,那是一個全身掛滿各種獸皮的人,在那人的身上到處都穿鑿着一些孔洞,懸掛着許多獸牙……在那人進來後,所有人臉上都現出了敬畏之色微微低下頭去,楊銘身旁的人走過去朝那人說了些什麼,那人眼光漠然的點了點頭朝着楊銘走了過來。
“牤呼裡哈瞎克……”對方站在楊銘身前,伸手按着楊銘的額前,發出了奇怪的話音。
“額……嗬…………咳咳……”楊銘微微張嘴,下意識的想要述說什麼,卻依舊是發不出任何成句的聲音,很快就劇烈而痛苦的咳嗦了起來。
對方眼中現出迷惑之色,微微低下頭湊過來想要聽清楚楊銘剛纔發出了什麼樣的聲音,由於距離的靠近以及視線的緣故,這一次楊銘竟然看清楚了對方那張掛滿了獸牙的臉龐輪廓……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頓時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