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央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手機是因爲正在面對着一個新的號碼。
而其實她的手機上總共也才兩個號碼,一個是經紀人珂姐的,一個則是剛剛要到的楊銘的號碼。
現在,她只是面對着楊銘的那個號碼有些出神,想着要發些信息過去,卻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遲疑了片刻,她還是將手機放下,託着下巴無聊的聽着珂姐和對面兩個女人說着些關於時尚、又或是成熟女人的事情。
她對這些不感興趣,但偶爾會聽到那個叫夏憐風的女人說起楊銘的時候,她的眼神會有些好奇。
忽然間,手機鈴聲清脆的響起,旋律正是她自己的那首《流放》,對面三個女人一起好奇的望過來,蘇清央看了一眼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號碼,想也沒想的直接劃了中斷鍵。
“沒事,陌生號碼。”蘇清央笑了笑對珂姐說道。
但緊接着,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蘇清央再一次掛斷,臉上有了些不愉的神色。
“要不你接吧。”珂姐隱約猜到什麼,臉色溫和的勸到。
蘇清央搖了搖頭,但鈴聲又再次響起,她再遲疑了一下,終於是帶着歉意起身,然後走到窗前按下了接聽鍵。
“清央......難道媽想見你一面那麼難嗎?”對面傳來一個婦人的抽泣聲。
蘇清央緊蹙着雙眉,語氣裡帶着前所未有的冰冷氣息說道:“媽?呵呵...我一直覺得這個詞是個很神聖的詞,可你玷污了她!”
“我......”
“沒有誰的母親會在父親死了之後嫁給了她的叔叔,而你們心安理得的佔據着爸爸的一切,我爲你們覺得噁心,身爲我爸爸的女兒,我不能阻止你們,但我可以遠離你們。”蘇清央冰冷的說道。
對面的女人沉默了片刻,忽然間嘆道:“可你也是我的女兒!”
蘇清央怔了一下,半晌才冷笑道:“那是你認爲!”
說完,她將電話掛斷,然後打開後蓋拆下了電池,做完這一切,她的心情變得更差,望着眼前的玻璃,她很想砸碎它,或者用它來割破自己的血管,又或者從酒店跳下去......但她怕痛!雖然心靈上,她受過的疼痛已經足夠讓她麻木,但她還是怕疼!
那邊,三個女人歡聲笑語傳來,蘇清央呆呆的伸手觸在玻璃上,將臉貼上去,讓冰涼的感覺帶給自己一絲清明......
忽然間,‘砰’的一聲,窗外盛開一朵巨大的焰花,接着是很多很多的煙花沖天而起,從這裡望去,天空很美,城市很繁華,處處是燈火,處處是熱鬧,可她卻越發的感到孤獨起來。
黑夜裡綻放的不止是焰火,還有許許多多男男女女的荷爾蒙熱量,當許多賓館的前臺說出今夜沒空房的話後,很多無處可去的男女便急不可耐的滿街遊走着尋找任何可以釋放熱量的地方。
而此時剛剛和一家人吃完飯,祭過月亮婆婆之後的楊銘和宋雙雙也跑了出來。城市裡可以娛樂的地方很多,但其實真正適合兩個人悄悄相處的地方則顯得很少。
好容易在宋雙雙的提議下兩人到一處平常人很少的公園坐下來,就聽到了長椅後面的草叢裡傳出了混合着男女喘着粗氣的異樣聲音,惹得宋雙雙像是被火燒了屁股一般,急忙拉着楊銘的手跑出了公園。
“要不我們去喝酒吧?”宋雙雙臉頰紅紅的說道,她覺得今年的中秋節必然要和往年的不一樣,所以當楊銘在身邊的時候,她想要嚐嚐以前不敢試的事情。
“剛吃完飯,不太好吧?”
“不是有你在麼,上次你都把那個章廉什麼的灌醉了......話說後來才聽說那傢伙被抓了,而他的那個什麼堂妹則出國了,真是世事無常啊!”宋雙雙一邊說着,忽然有些感慨起來。
她的話意外的讓楊銘心下一動,想着之前陸羽說過的話,雖然他已經想辦法幫那邊的章戎若解決那個問題,但這樣的節日,想必那個以往有些瘋瘋癲癲的妞也會感到想家吧?
“那好,我們去酒吧吧。”楊銘笑了笑,然後攬着宋雙雙柔細的腰肢朝着酒吧一條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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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年代,越來越多的傳統受到挑戰,尤其是傳統節日越來越被當下的年輕人所不在乎,但年輕人們將傳統的節日變成了另外一種特殊放縱的日子,於是在酒吧一條街上便充斥着各式各樣的寂寞男女。
但酒吧一條街畢竟除了那些喧囂震天的酒吧之外,也有一兩間專屬於文青們的酒吧。雖然天下所有的酒吧都只是爲了陌生的男女提供通往開房的鑰匙,但文青類的主題酒吧越通常更考驗人的才華和耐性,因此很多喜歡快活的人,並不喜歡來這裡尋歡,尤其是這裡可能沒什麼美女。
楊銘和宋雙雙來到的是一間叫做‘今夜不罪’的酒吧,剛進場便聽到臺上有人抱着吉他在彈着搖滾,嗓音張揚的嘶吼的是一首鄭鈞的《私奔》......
酒吧內今夜的客人罕見的幾乎滿座,楊銘和宋雙雙很難得纔在下面找到了一個座位,然後叫了幾瓶普通的葡萄酒,就着昏暗的氛圍聽着別人唱歌。
一首《私奔》結束,宋雙雙也跟着酒吧內的衆人用力的鼓掌喊好,然後朝着楊銘問道:“那麼瘋的愛情故事,換成我肯定是不敢的!”
“那我要帶你私奔,你跟不跟我去遙遠的城鎮?”楊銘笑道。
“啊...不用的啊,我爸媽同意我們的,所以就不用私奔的!”宋雙雙羞紅了臉回答道,然後順手端着一杯酒喝了下去。
“我們來玩遊戲嗎?”楊銘看着桌上的骰盅問道。
“不要,玩不過你,上次你都把把都贏!要不你唱歌給我聽吧?”宋雙雙一臉期待的說道。
楊銘頓時間一口酒噴了出來,滿臉錯愕的盯着宋雙雙苦笑道:“你還是饒了我吧!我加起來會唱的歌也就幾首,五音不全的人還敢獻醜,你就不怕這些人拿酒瓶子砸死我啊?”
“沒聽你唱過歌,要不你就唱一首給我聽聽嘛......”宋雙雙臉上帶着紅暈撒着嬌。
楊銘看着她像個鄰家小妹一樣的樣子,硬是生不出一點拒絕她的心思來,只好無奈嘆道:“那我只唱給你聽吧,真要讓我上臺,肯定要捱打的!”
“也好!”宋雙雙點了點頭,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表情期待起來。
楊銘想了想,自己記得住歌詞的全是軍歌,唯獨幾首記得住歌詞的流行歌曲也已經不流行了,想了半天就只能唱了一首自己只聽過還沒唱過的《往日時光》......
“人生中最美的珍藏,就是那些往日時光;雖然窮得只剩下快樂,身上穿着舊衣裳;海拉爾多雪的冬天,傳來三套車的歌唱......”
在不算太嘈雜的文青酒吧,楊銘渾厚的嗓音詮釋着一種對於往日時光的眷戀和懷念,雖然這首歌的原意未必與楊銘的心情相吻合,但宋雙雙聽着聽着,似乎也有一些癡癡的入迷,所謂情人眼中出西施,大概就是如此!
唱過歌,兩人一杯杯的喝着酒,葡萄酒的度數不高,楊銘怎麼喝也不醉,但宋雙雙才喝了一瓶不到,整張臉便已經粉紅撲撲的,憨態可掬的捧着自己發熱的臉吐着粉色的小舌頭,說着她在那八年之間的往事。
說着說着,一些深藏在內心連她自己也沒有細究過的情感也傾訴了出來,到最後,已經不知道是醉了還是羞澀的,宋雙雙整個身子都被窩在了楊銘的懷裡。
沒多久,楊銘揹着已經酣睡在自己背上的宋雙雙走出酒吧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深夜的街頭,一絲要安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似乎整座城市都要在這樣一個節日中狂歡整夜,在楊銘不遠處有幾個同樣喝得酩酊大醉的男男女女正蹌蹌踉踉的路邊笑鬧呼喊...
忽然間,一陣機車的轟鳴聲刺耳的靠近,只見刺眼的燈光打過來,那輛機車像是失控了一般朝着那邊喝醉了幾個男女當中飛着撞了過去。
楊銘身體微微動了一下,但旋即想起來自己背上的宋雙雙,只能停頓在當場微微皺眉。
果然,只聽見‘嘭’的一聲巨響,那邊的人羣中頓時發出了尖銳的驚叫聲,一道人影被撞得高高飛起,然後朝着楊銘這邊摔過來,機車也衝入了路邊的花壇裡損毀了一大片的植物,駕駛機車的那人顯然是防護措施很足,所以雖然在摔倒在地後,卻仍是在幾分鐘後爬了起來,然後被人圍住。
事情到這裡,當然接下去就是一場交通糾紛。
然而,就在楊銘準備伸出一隻手去掏出手機的那一瞬間,摔到自己腳下的那一名渾身是血的女孩卻忽然間從地上爬了起來,而且身子以一個奇詭無比的凌厲姿勢撲向了楊銘。
在那個女孩撲過來的瞬間,楊銘看清楚了一抹寒光!
猛然間,一種寒意沁滿全身,楊銘的腿,在瞬間踢了出去,雖然是後發,但同樣奇詭無比的搶在那個女孩的匕首刺到自己身前的一瞬間,再一次將那個女孩染了血的身體高高的踹飛出去。
似乎在那一瞬間,還有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但此時沒有人在意這些,因爲對方在瞬間朝着這邊有組織得圍攏過來,而楊銘則揹着宋雙雙飛快的轉身狂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