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就此和空兩人居住在水簾洞中,開始了隱居修煉的生活。
朝遊花果山,暮宿水簾洞,空在花果山過着無憂無慮、天真快樂的生活,春天摘取百花,夏天搜尋野果,秋天採集芋慄,冬天尋覓黃精。
王凡也整天待在水簾洞深處不斷修煉,打磨根基。
恍恍惚惚,一晃就是五十多年過去了。
這一日,空正在與一羣猿猴採摘食用水果時,一隻老猿突然毫無徵兆地掉下樹來,不動彈了,着實嚇了空一跳。
“嗚嗚嗚(你怎麼了)?”空跳到了老猿身旁,扶起它來。
空的口中發出了嗚嗚聲,卻是它與猿猴野獸們交流的語言,花果山的猿猴猛獸也能夠聽得懂他所說。
但這一次,空沒有得到迴應。
這時,旁邊一隻小猴子發出了一連串的“吱吱”聲。
卻是猴子的語言。
“嗚嗚嗚(它死了)?”空卻是能聽懂猴子的吱吱叫聲,向小猴子發問,“嗚嗚嗚(死是什麼)?”
“吱吱吱……(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就是不能動了,不能說話,不能吃飯,不能睡覺,不能爬樹……)”小猴子迷茫了好一會兒,纔給出了答案。
空頓時失魂落魄起來。
他的心中生出了煩惱與憂愁,眼中忍不住要流淚。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但就是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雖然只是中午,空卻沒有心情玩耍了,徑直回到了水簾洞,來到洞穴深處,去見王凡。
“空,現在纔是中午,怎麼不去玩了?”
王凡從深層次的入定中清醒了過來,睜開了雙目,暗沉的洞穴中彷彿出現了兩顆星辰,變得明亮了起來。
此刻的王凡仍舊是少年模樣,五十年過去,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絲毫痕跡,時光彷彿在他身上凝滯。
空也保持了五六歲孩童模樣。
空上前兩步,盤膝坐在了王凡身旁,低頭思索了好久,才偏頭看向王凡,問道:“爹爹,我會死嗎?”
王凡頓時一愣,卻是沒有想到空竟然會問這個問題。
太早了一些吧?
如果沒有記錯,原本劇情當中,過了三百多年,空纔會思考死亡與長生的意義。
“莫非是命運改變的後遺症?”王凡看了看如今沒有猴樣的空,心中猜測。
見到王凡愣住,空心中感覺更加難受。
以空的靈慧,自然已經猜到答案了。
“爹爹,你也會死嗎?”空又問道。
這次王凡回答了。
“是人都會死的!”王凡摸了摸他的腦袋,開解道,“不過我們生活在花果山自由自在,無病無災,即便死亡也是安樂祥和,何必憂慮呢?”
“哦。”空垂下腦袋,“爹爹,我去玩了。”
“好的,晚上早點回來。”王凡笑道。
空一溜煙地跑出了洞外。
王凡看着空地背影,心頭有些沉重。
“你我雖然並非真正的父子,但相處五十年,我卻不能將你送上那危險道途,受五百年苦楚。”王凡心中沉思,“不如在花果山安安樂樂地呆一輩子,生於斯,死於斯。”
王凡終於還是對空產生了父子之情。
換做剛來到這個世界的王凡,大概會趁機勸說空前往西牛賀洲尋訪仙緣,並且跟着一起沾光。
但是如今,卻是不會再如此做。
他緩緩閉上了雙眼,天地靈氣匯聚而來,此地再次被白霧遮蔽,變得朦朦朧朧起來。
……
空從水簾洞出來,悒悒不樂,沒有再去找猴羣玩耍,而是獨自一人坐到一棵大樹底下發呆,一坐便是一個下午過去了。
夕陽西下,暮色冥冥。
忽然一頭虎背熊腰的健碩猿猴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卻是一頭通背猿猴。
“大王,你在爲何煩惱?”猿猴狀似好奇。
“我沒有什麼煩惱。”空搖了搖頭,繼續發呆。
“呵呵,大王可不要騙我!”通背猿猴笑道。
空心中一動,發覺了不對勁之處,他驀地睜開看向了這頭健碩猿猴,驚訝道:“你竟然會說人話?”
此時,他才愕然發現,這頭猿猴與自己交流時並沒有使用吱吱聲,而是使用的流利的人族語言。
“我自然會說。”通背猿猴臉上露出了自得的笑容,“修煉有成之後,我便能說人話!”
“修煉是什麼?”空好奇道。
通背猿猴笑道:“學習真法,吸收日月精華、天地靈氣,便是修煉,只要努力,便可以練就種種神通,騰雲駕霧,移山倒海。”
“可以不死嗎?”空驀地想起了白天那頭倒下再也無法起來的老猿。
通背猿猴頓時笑得更開心了,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自然可以!”
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地健碩猿猴,語聲有些急切道:“那哪裡可以學到修煉真法?”
猿猴道:“哈哈,大王有了修煉的想法,可謂是道心開發了!如今天地之間,五蟲之內,唯有三等名色掌握有真法!”
“你可知道是哪三等人?”空問道。
“乃是仙、佛、神聖三者,他們躲過輪迴,不死不滅,與天地山川齊壽,與日月星辰同輝。”通背猿猴眼中閃過了羨慕憧憬的神色。
“他們居住在哪裡?”空道。
聽到這個問題,通背猿猴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神色。
“大王,你不知道嗎?”通背猿猴看着空,神色古怪。
“我知道什麼?”空被對方的目光注視着,感覺一陣難受,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通背猿猴若有深意道。
“哦,對了,就是你嘛,你說你修煉有成,會說人話了。”空恍然大悟,笑道,“那便將你修煉的真法獻上來吧!”
通背猿猴神情一愕,愣愣道:“你說什麼?”
“我說的是,將你的修煉的真法獻上來,怎麼,耳朵不好使嗎?”空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莫非,大王讓你獻一門修煉的真法,你還要推三阻四,抗命不遵不成?”
通背猿猴感覺腦門有冷汗流了下來。
對方,好像對修煉有什麼誤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