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本宮的路你們也敢阻攔?”莫寧與莫炎被逼得已經走投無路,身後的懸崖叫人不由得生出一股一股寒意,雖然不是很深,但依舊不見底,寂寥的月光照在莫寧決絕的臉上,她橫目瞪着身前慢慢逼近的御林軍。
一陣微風吹過,帶着淡淡的寒意向莫寧襲來,方纔的打鬥與仲清泉等人衝散,現在她已經被逼的走投無路,不得不將臉上的面紗扯了下來,露出了自己臉,這面紗還是爲了保險起見,爹爹親自爲自己蒙上,如今,自己估計是走不了了,這兩全其美的方案,卻被龐然御林軍阻攔。
領頭的男人見到莫寧的臉後,冷冷一笑,眼神中透着過多不屑的神情,他看着莫寧的臉,慢慢朝着兩人逼近。
莫寧眼色中並沒有太多的驚慌,相反平靜的出奇,他看着那個慢慢朝自己靠近的男子,一身盔甲,依然看不清面貌,趁着夜色,看得清的只是那若隱若現的冷笑,和那把散發着凌冽寒光的劍刃。
“我跟你回去,放了國相。”莫寧一字一句的說着,她的眼神中透着堅毅,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在自己的心中,仲軒隅始終是有情的。
那人見莫寧說出這樣一句話,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他的笑聲彷彿已經穿透了身後的樹林,聽在莫寧的耳中是那樣的刺耳,他手中的建建也在嘎然而止的笑聲中指向了莫寧,臉色玩味,嘲諷的看着她。
莫寧心中微滯,語氣卻平靜,看着那身穿盔甲的男子,目光凌冽,如同那月光一般,“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一介棄後,竟與我講條件,況且,我是奉命行事,殺無赦。”
聽到這裡,莫寧的身子猛地向後退了一步,本以平靜的心又漸漸慌了起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莫炎,從剛纔開始,莫炎的臉上就一直保持着警惕,站在莫寧身旁,看着四周,不發一語,聽到這裡,莫炎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你到底是誰?”
“我?我自然是替主子辦事的奴才了。”那人見莫寧與莫炎已經沒有了退路,戒備之心也已經鬆懈,身後的人也不發一語,站成一排,擋住了他們的退路。
“你絕非御林兵,你到底是誰?”莫炎問出了這樣一句話之後,莫寧心中也明白了一些,原來,從剛纔開始,莫炎就一直細細的打量着這些人,他本是國相,曾與先帝並肩打下江山,御林軍中的人他幾乎都見過,況且仲軒隅繼位之後,也沒有招納過軍士,所以這些人定是混入其中,目的也顯而易見。
這麼說,殺無赦並不是仲軒隅的旨意了?莫寧突然想到了這裡,雖然置身險境,心中卻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悅,若是如莫炎所料,這幾日突發的事端,丁也是這幕後之人主使。
那人見到莫炎識破,臉上卻絲毫沒有驚詫,反而愈發的平靜了起來,他冷哼一聲,將手中的劍放進了劍鞘中,“既然你們以及各想到了,那不如叫你們死的明白一些。沒錯,我的確不是御林兵,我所說的殺無赦也並不是聖旨,而是公主的旨意!”
“公主?”莫寧一臉的不信,“你說的是哪個公主?”
“當然是大公主了。”那男子冷笑着,看着莫寧身後的一望無際,嘴角勾起。
“大公主遠嫁藩國,又豈會與我結仇?”莫寧心中的不安感也越來越強烈了起來,她心知,絕對不會這般的簡單。
那男子見到莫寧這樣說,竟厭惡的朝地上啐了一口,眼中的怒氣漸強,“我何時說青巖國的公主了?”
“難道?”莫炎好像明白了什麼一般,眼睛中滿是驚訝,“高齊國?”
高齊國?莫寧也是明顯的驚訝,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高齊國應該是父親最後佔領的國家。
“千算萬算你也沒有算到,當日的大意竟然鑄造了你的命喪黃泉吧。”那人說完後,又是一陣張狂的笑聲。
本意忘卻塵封的往事隨着這一陣笑聲涌現出來,當日火燒高齊國之時,確實有人逃了,因爲一時的心軟,也並沒有深入查找,可哪知?
“你確實沒有想到,當日逃跑的正式揹負着亡國仇恨的公主,今日,是你的死期,明日,就是那仲軒隅的死期!”那人說的越來越激動,預備將手握向了劍柄,莫炎見勢趕緊擡腳踢開了他的手,順勢拔出了他劍鞘中的劍,把莫寧一把護在了身後。
那男人一見到身上的武器被莫寧奪了去,也沒有太多的猶豫,退後幾步奪過了身後人的長劍,飛身朝着莫炎刺去,莫炎也沒有半刻含糊,擋住了他致命的一擊後,猛然墩身拿着劍朝他的喉嚨刺去,那人翻身退後,優勢一劍。
一時之間兩人鬥得不相上下,莫寧心中擔心爹爹卻又顧及那人最後一句話,明日,就是那仲軒隅的死期。這句話仿若夢魘一般,叫她不能思考,也不知仲軒隅知不知情,可是,兩人的緣分已盡,真的到了盡頭嗎?
也在這時,肩膀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頃刻之間擴散開來,莫寧臉色大變,看着弓弩箭射過來的方向,空無一人。
莫言見到莫寧受傷,竟然一時激動,飛起一腳把那男人踢下了懸崖,可那人何等的伸手,只是反身抓住了一塊石頭,纔沒有叫身子墜下去。
“寧兒,怎麼了?”莫炎擔心的走到了莫寧身旁,看着她肩膀的傷口,心中大驚失色,“箭上有毒。”
“當然有毒,那可是劇毒。”一個刁鑽的聲音響起,原本平靜的森林中,寧葉的身子緩緩地朝着這邊走來,她手中拿着一把簡易的弓弩,嬌媚的笑容已經變得駭人起來。
“寧葉!”莫寧叫出來這個叫她心生厭惡的名字,看着寧葉那駭人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緊,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設計的?
“你就是前朝公主?”莫炎首先問了出來。
寧葉見他這樣問,臉上的不屑也愈來愈深,她看着手中的弓弩,一身紅衣在此刻也顯得那般妖嬈,“真是笑話,我與莫寧年紀相仿,又豈會是前朝公主,我來這裡的目的,是親手殺了莫寧。”
寧葉說道這裡,莫寧提起來的心也建建放鬆了些,如若寧葉是一心喜歡軒隅,自己也可以放心。
“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設計的?”莫寧身子已經有些軟了,他看着寧葉已經舉起的弓弩,喊出了這句話。
“是。”寧葉絲毫沒有避諱,乾脆利落的回給了她一個字之後,嘲諷的笑了出來,“可笑你與他之間的信任,這樣的你,根本沒有資格在他身邊。”
“你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你無權知道,你唯一要明白的是,只有你死,我纔會成爲下一個莫寧。”
莫寧見她這樣說,竟然不自覺的笑了出來,仲軒隅與自己之間的信任,不會是這般脆弱,是自己違背了心中的想法,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錯誤。
寧葉冷哼一聲,也在這時那懸崖邊上的男子躍了起來,直直朝着莫炎衝來,寧葉把手中的弓弩瞄準了莫寧,千鈞一髮之際,莫炎轉身將手中的劍丟向了那個人,爭取了一絲時間。
“所以,死吧。”寧葉冷冷一笑,射出了弓弩上最後一支箭,莫寧閉上了眼睛,她的雙腿已經沒有了直覺,心中的痛楚也叫她忘記了閃躲。
“寧兒!”莫炎飛身推開了莫寧之後,那支箭也分毫不差的射進了自己的胸口,也在這時,那人的長劍刺向了莫炎的後心。
莫寧這時才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絲毫的聲音,她的身子掉入懸崖慢慢向下墜去,最後她看見的卻是爹爹慈愛的目光,淚水不受控制的落下來,爲什麼,爲什麼回事這般的結果,仲軒隅,你我終究是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爲什麼要做這麼皇帝,爲何要自己承擔,爲何要我信你,爲何我又再一次懷疑你。
一陣致命的疼痛襲來,她彷彿穿過了一棵藤蔓包裹的樹,也在一瞬間,臉上灼傷的疼痛感更加分明,她的眼前已經是一片漆黑,淚水已經變成了紅色。她暗道一聲不好之後,失去了知覺。
懸崖頂上,一切好似結束了,但一切卻剛剛開始,寧葉看着懸崖下慢慢消失的身子,心中氣惱,那男子打量着寧葉,“果真最毒婦人心。”
寧葉見他跟自己說話。卻絲毫沒有理會的意思,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之後,轉身想走。
“你認爲還能走嗎?”那男人拔出了劍,看着寧葉好似惋惜搖了搖頭,“所有知道這一切的人,都要死。”
可他話還沒有說完,竟然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後,倒下了身子,也在這時,他身後的人才有了動作,彷彿靈魂歸體一般直直的朝着寧葉跑去,寧葉不屑的發出一聲冷笑之後,寒光閃過,那些人倒在地上之前,甚至沒有發出一絲聲音,詭異可怖,轉眼間,又恢復了一片平靜,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只是那血腥味顯得無比突兀。
寧葉打眼看過去,那男子手中提着一把劍,一身黑衣,白色面具看不到表情,那眼神卻包含着太多的憤怒。
“怎麼,捨不得了,是不是來晚了?”寧葉冷笑着說出了這句話,看着那神秘男子顫抖的雙手,又冷哼一聲,“她已經死了,即使摔不死,我的毒一樣可以在她摔下去片刻後至她於死地!”
那神秘男子見她這樣說,竟然毫不在意的冷哼了一聲,“你最好不要忘了,你的任務。”他說完,收回了手中的劍,看着那深不見底的懸崖,跳下身子,轉眼之間沒有了蹤跡。
“可笑。”寧葉看着懸崖下的黑影,眸子漸冷,“爲什麼,所有人都會選擇她?你有你的決定,我有我的選擇,如果你死了,我就完全沒有了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