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奇怪,這建康城之中已經有十來年沒有下雪了,偏偏這幾日倒是整日整日的下雪,只是那些個文人墨客也是喜歡這些東西,他們也是不能夠說什麼。
夏爾歷是建康城中爲數不多的大儒,亦或者說,這位是名聲不顯露,但是確實十分有才華的一位老人家,當年大明覆滅的時候,這位大儒便是隱姓埋名一直在這建康城之中居住,借了一個假名字叫做夏爾歷,至於真是的名字,早已經塵歸塵,土歸土,埋葬在了這歷史的長河之中。
夏爾歷一生之中沒有這麼緊張過,按照道理來講,他是一個十分有名望的大儒,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這麼緊張的,畢竟,已經是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了,但是夏爾歷今日還是十分的緊張,因爲他要見一個人,這個人或許關係着他畢生的願望能不能夠實現,他當然會緊張,亦或者,是一個人就會緊張。
不管怎麼說,即將完成多年的願望這種事情都是值得慶祝並且值得緊張的,這個一個人之所以身爲人最根本的一個缺點,因爲人有喜怒哀樂,人會爲了自己所喜歡的東西而開心,會爲了自己厭煩的東西而不開心。
不遠處,一個小廝跑了過來,附在那夏爾歷的耳朵邊說了幾句話,夏爾歷整個人都是站了起來,那雙蒼老而又渾濁的眼睛裡面裝着令人愉悅的氣息,那閃閃發光的眼神,不由得令在一旁坐着爲他倒茶的妻子心中很是困惑,似乎是看到了三十年前那個爲了國家可以付出一切的年輕人。
她摸着自己的臉龐,已經老了,但是當年不就是因爲這個人的眼神而被他吸引的麼?
夏爾歷看着那小廝,然後趕忙說道“快領那位公子到這裡來,我與夫人便是在這裡等着,記住了,一定要恭敬,知道了麼?”
那小廝看着自家老爺眼神之中的光芒以及語氣之中的熱烈,自然是知道這個來人是怎麼樣子一個等級得人,他連忙應了一聲便是去了,說實話,即便是這夏爾歷沒有吩咐,他也是不敢怠慢的,因爲那位公子站在那裡,就讓人覺着不平凡,更何況,那位公子可是拿着自家老爺親手寫的拜帖的!
夏爾歷坐在那兒,不自覺的端起來茶杯抿了一口,他身旁的妻子見了心中也是好笑,看着他說道“你啊,這麼多年了,怎麼就沒有變得沉穩一點?那個年輕人便是如此的重要?”
夏爾歷只是笑着看着自家的夫人說道“夫人有所不知,那人提出來的思想與政策首屈一指,再者說鳳陽前些日子不是說了麼?那個雲華公子竟然還是精通兵法,這樣子的人不知爲何竟然沒有進入那大梁的朝廷之中,反倒是成了閒雲野鶴被鳳陽找到了,這等人物,若是真的如同鳳陽所說的那麼厲害,只怕又是一個伯溫公啊”
他的妻子眼神之中劃過一絲驚訝,這人當真是這麼厲害?又是一個伯溫公?怎麼可能?但是她知道,自家的丈夫從來不說謊話,是以她也是沒有反駁,只是坐在那裡等着。
… …
大門外
趙榮照舊是那樣子的一副打扮,然後靜悄悄的站在那裡等着人來給自己開門。
本就是長的俊秀無比得人,再加上這一身的書卷氣,這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哪一個不好奇這人到底是誰?若不是這南方人都是比較秀氣溫婉的,只怕是已經有大姑娘小閨女砸東西去了,但就是現如今這個樣子,這大街上也是有來來往往的女子偷偷地瞧着他。
不一會,那門便是打開,趙榮便是看到方纔那個說去稟告的小廝跑到自己的身邊,用比方纔還要恭敬的語氣對着自己說道:“公子久等了,先生在路華亭等您,請跟小的來”
趙榮笑了笑,然後纔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回過頭去,卻是不知道看什麼地方一眼,然後靜悄悄的走了進去,就如同那一眼,只是習慣性的回頭一樣。
夏府的大門慢慢的關着了,那路上的女子們也是失望的回過頭,唧唧喳喳的討論着方纔那趙榮的那一眼,到底是看的誰。
夏府對面的那個小小的茶樓二樓靠窗戶的那個位子上坐着兩個人,兩個一身華衣的老者,現如今那兩位老者臉上都是有些許不滿以及驚懼。
只見那穿着紫色衣服的老者看着他對面的老者說道“老江,那小子怕是已經發覺了我們,不知我們下一步,又該如何?”
那被成爲老江的老者卻是淡然處之,他看着那對面的紫色華服老者說道“老蔡,這蔡發現了便是發現了,有什麼?他還能跑到主公的面前告狀?我等爲何能夠進行現在的計劃?不過是主公已經默認了讓我們這樣子鬥一鬥,說不得這是主公在考驗那位雲華公子罷了”
那老蔡看了一眼那關着的夏府說道“老江,你說,這夏老找這個小子做什麼?竟然還是送給了那小子一張親自寫的拜帖,你我兄弟爲了這主公忙碌了這麼多年,也是沒有能夠見到這夏老一面”
老江卻是淡淡一笑,然後端起來桌子上的茶杯看着那老蔡說道“不過是主公找來給這位雲華公子站臺的罷了,畢竟我等這麼多年了有些許勢力,主公即便是再怎麼信任這位的本事,也是會給他留些許人的”
那老蔡便是不再說話了,只是看着那緊閉着的夏府大門心中不滿更甚,他與對面的那老江不一樣,老江這個人不是儒家的子弟,他是法家的弟子,是不懂得這種儒家的大儒給自己瞧不上得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接待的,尤其是他自己都沒有收到接待。
老江沒有理他,只是看着他說道“老蔡啊,這個時候不是鬧情緒的時候,那件事情準備怎麼樣了?若是出了差錯,我們計劃了這將近半個月的事情便是沒得了,也是失去了讓這雲華失去主公支持的唯一的機會了”
那老蔡笑了笑,片刻後整理了內心的情緒纔是說道“老江你便是放心就是了,我老蔡做事,沒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