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的安閒日子對穿越者羅正道而言是彌足珍貴的天賜之物,好不容易等到了老冤家地精忙於舔舐傷口,元老院那幫閒人在國會山成天吵架沒空來煩他,總算得了些清閒的羅正道沒想到,新的麻煩又不請自來,這或許是應了樹大招風那句老話吧!
“投效?什麼意思?”
羅正道的疑惑神情對布蘭多·緋炎來說是習以爲常的小事,在他看來,這位據說曾經失憶的攝政王殿下幹什麼出格的事都是挺正常的。。。 看最新最全小說雖說緋炎船長的出身不好,是光明王朝某位豪門子弟在民間尋歡作樂的副產品,那位良心未泯的浪蕩公子哥總算還肯認下這個私生子,從小以教父的名義把他送進了某家寄宿制的貴族學校,跟一大羣未來的貴族官僚們混在一塊。因而,論及對新世界政界運作規則的瞭解程度,科班出身的緋炎船長要比羅正道這個穿越者來得熟諳多了。
“殿下,他們希望得到您的冊封,成爲真正的貴族。”
置身於等級社會當中,努力往上爬是每個人的本能,像是羅正道這種甘於平淡的小人物就很難理解,不惜一切代價去追逐權力是什麼樣動力,在舊世界他簡單嘗試過後就放棄了力爭上游的打算。
記得曾經有句話叫作千萬別讓你的孩子輸在起跑線上,這話被許多**絲家長奉爲圭臬,然而,終於有明白人忍不住站出來一語道破天機。毛個起跑線!作爲家長的你,就是苦逼孩子的起跑線,他從孃胎裡一出來就已經輸了。對手是從距離終點十米的地方起跑,只要不是小兒麻痹症和天生腦癱,輕鬆過線是理所當然的,你的孩子得從距離起跑線一千米的地方開始衝刺,身邊的競爭者比牛毛還多,草根家庭出身的苦逼孩子得有多逆天的大能,幹掉同階層出身的優秀對手,再一路碾壓着各種二代上位?這種邏輯推理得出的結論是極其不樂觀的。
這時候,羅正道的表情看着有些鬱悶地說道:
“他們想當貴族,那幹嘛來找我?”
一聽這話,布蘭多·緋炎微微一笑,他欠身說道:
“殿下,您是光明王朝的攝政王,在繼任皇帝登基之前,您是掌握着帝國最高權力的主宰。上個月,臨時組建的貴族紋章院也開始恢復運作了,從理論上說您有權力冊封任何人成爲貴族,當然授予的爵位太高可能會引發元老院的質疑和輿?論批評。”
不無錯愕的羅正道很快收斂了這副**絲表情,跟着咂了咂嘴,似乎正在品味這個攝政王的頭銜所帶給他的新鮮體驗。看來被迫提前舉行儀式成爲攝政王,不僅是給他帶來了一大堆麻煩,好處多少也是有一點的。從法理層面看,羅正道已是人類帝國的最高統治者,哪怕他手上實權不大,地盤也僅限於荒蕪酷熱的威克礁,但這份名義所擁有的價值也遠非如他早前想象中的那樣一無是處。
埋頭沉思了一陣,羅正道的情緒徹底平復下來,他挺直身軀吩咐侍從官說道:
“安排那些人到會議室,我一會就到。”
“是的,殿下。”
當羅正道出現在會議室門口,等得百無聊賴的一衆海盜馬上站起身來迎接,這些身穿奇裝異服的傢伙別看都是不學無術的海盜,見大人物該守的規矩他們還是懂的,平常的桀驁無禮不過是故意輕慢,現在有求於這位攝政王殿下,再裝大爺就屬於自己送臉上門找抽了。
坐在會議室的主位,掃視着這些傢伙,羅正道語調平和地說道:
“各位對帝國作出了什麼貢獻,認爲自己應當被冊封爲貴族呢?”
“呃,我們都打過綠皮,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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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多是小型海盜團的頭目,真格地位低到大貓小貓三兩隻那種貨色也不敢跑來邀功請賞,羅正道一聽這話,點了點頭,說道:
“嗯,參與過對地精第二帝國的戰爭,這一條可以算有貢獻,那你們是不是準備好承擔貴族的義務呢?”
“義務?什麼義務?”
不問可知,預先連打探口風的工作都沒有做,貿然跑來求冊封的這幫海盜基本是社會底層出身的窮光蛋,一羣標準的流︶氓無產者,不然也不犯不上吃海盜這碗飯。嚴格說起來,追求浪漫和自由這種虛無縹緲的精神價值,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思想深度,談錢就實在多了,這纔是真正的普世價值。海盜們普遍是文盲,個別讀書識字的主,水平也跟穿越過來當了許久半文盲的羅正道相差無幾,沒文化不等於說他們的智商有問題。此時此刻,面對着表情似笑非笑的羅正道脫口而出的反問,立即讓他們感覺到自己正置身於某種危險的境地之下。
一副笑面虎架勢的羅正道眉飛色舞地比劃說道:
“呵呵呵呵,當然是遵守帝國法律和服役的義務。”
“這……我們不懂那些,攝政王殿下就說要我們幹什麼吧!”
跟一羣糙老爺們磨牙不是羅正道的愛好,反正這幫傢伙也聽不懂太有深度的語言暗示,他沉吟了一下決定切入正題,說道:
“復興帝國不是幾天時間能做到的,如果你們希望成爲貴族,那就要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對帝國的價值。反攻主大陸很困難,那從地精海軍手上搶回那些殖民地島嶼,這件事你們不會也做不到吧?”
聞聲,一個滿頭扎着麻花辮的非主流海盜頭目嘿嘿一笑,他自以爲得計地說道:
“那些無人島也包括在內?”
“當然不可能,無人島我拿來幹嘛?養豬嗎?”
一談到養豬這個十分富於職業色彩的冷笑話,在場的海盜頭目們立時會心地大笑起來,只有那些在海上搶不到東西的蹩腳海盜纔會無奈地跑去荒島養豬種田伐木燒炭,這事是海盜業內諷刺笑話常用的梗之一,不過很快他們收起了笑容,奪佔有人居住的島嶼飛地難度不低呀!
任何行當都是以金字塔形態分佈,二八定律通用,位於最頂層的兩成人佔有八成利潤,剩下的八成人苦哈哈地去爭搶餘下的兩成利潤,事實就是墊底的撲街貨佔了一個行業中的大多數。
不妨用碼字的行話來解釋,大神吃肉,中神啃骨頭,小神喝湯,撲街寫手喝風。
新世界的海盜們也是如此,相對於那些搶到整船金幣一夜暴富的幸運兒來說,大部分海盜團伙都混得不怎麼樣,偶爾發點小財也不夠他們大肆揮霍的。既然出海劫掠的主業經營陷於困境,窮得叮噹響的海盜們爲了補貼不穩定的劫掠收入和改善自己的伙食條件,頗具創意地搞出了一項不影響他們從事主業的輕鬆副業,那就是養豬。從來跟吃苦耐勞不沾邊的海盜們養豬,當然不會是辛辛苦苦地搞圈養了,話說他們也沒那個耐性,毋須投入太多精力管理的自然散養比較適合海盜們的需求。
養豬的具體步驟是這樣的,找一座無人居住,有充足水源和茂盛植被的飛地島嶼,先一步清理掉島上的食肉動物,免得到頭來空忙一場反倒喂肥了那些猛獸,然後把剛斷奶的小豬仔放養在島上,由着它們自己覓食。
等到過了一年左右的時間,這批散養的小豬體重差不多能增長到五十磅上下,到了這時候,海盜們回到當初放養豬仔的島嶼把它們抓住當作口糧,或是販運到別處的港口賣掉變現,因此養豬這梗成了海盜們經久不衰的笑料來源,只有混得最慘的底層海盜團纔會這麼幹。
“很多殖民地原本是屬於雅靈和精靈那些尖耳朵的地盤,攝政王殿下,我們這麼做會不會惹來麻煩?”
在一羣人當中總歸會有幾個腦筋不錯的,羅正道一聽這話也點頭表示贊同,回答說道:
“這不用你們操心,記住,你們能拿到多少殖民地和人口,與所能得到的爵位直接掛鉤。”
說到了這裡,羅正道故意停下來醞釀氣氛,隨後繼續說道:
“假如你們願意宣誓效忠帝國,我可以授予你們私掠許可證,並且把封爵與功勳掛鉤的事情公開,現在作出選擇吧!”
事情是明擺着的,要是對貴族頭銜沒興趣,這些傢伙大老遠地跑來看羅正道幹什麼?難道他長得像那種天生一對黑眼圈,身子圓滾滾的賣萌高手嗎?
聽到羅正道如此直白的表態,海盜頭子們唧唧歪歪地嘟囔了幾句,立馬跟撲食的野狗羣一樣朝他撲過來,言辭激烈地表達自己對光明王朝是何其懷念,以及願意爲攝政王殿下赴湯蹈火的堅定決心。經過這麼一番相當不專業的表演,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海盜頭目們挨個把手摁在各自信奉神明的聖徽上宣誓,一個個像是小學生領獎狀似的從羅正道手上接過了私掠許可證文書。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麻煩這玩意也是接踵而至的時候居多,罕有跑單幫的例子,羅正道前腳才把一羣投機者打發走,轉天就又碰見了一樁幺蛾子。
“矮人信使?那些矬子找我幹什麼?”
矮人種族是新世界的最大悲劇之一,他們從未有過可供緬懷的輝煌時代,就連老子祖上曾經闊過的這點微薄自豪感都找不出來。翻遍了史書,矮人不是給這個強大種族當奴隸,再不然就是被另一個強大種族奴役,簡而言之,矮人的歷史提起來都是淚呀!
聽到羅正道不加掩飾地蔑視態度,維娜·杜波夫哼了一聲,說道:
“威爾,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矮人使者堅持要見到攝政王殿下才肯遞交書信。”
羅正道想了又想,委實猜不出這羣矮子跟自己有什麼交集,只得點頭說道:
“好吧!搜身之後把使者帶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