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發生任何事,此生決不會向賈家人低頭!
這句話已經刻在了外公的骨血裡,溶化在母親的血液裡,完美的遺傳了我。
向賈家人低頭都不可能,居然還想讓我下跪敬酒,真是癡心妄想。“賈富,從你爺爺起我們家人就不向你們賈家低頭,現在你居然想讓我給你下跪敬酒,你認爲可能嗎?”
“夢夢!你怎麼跟賈總說話呢?”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呢?”
張路和他媽異口同聲朝我喊。
“矯情個什麼勁,趕緊下跪認錯不就完了。”年輕小孩說的話。
“這都早上八點了,再不走我這個月全勤就沒了,到時誰負責呀。”公司白領說得話。
“就是,這都幾點了,還磨嘰屁。”大漢說得話。
“閆女呀,這麼多人陪着你乾耗着也不是個事兒,你就快點做出決定吧!”大媽說的話。
人們開始騷動起來,各種質疑譴責的聲音如大海波濤,鋪天蓋地向我涌來。
這時賈富身子往椅背靠去,攤開雙手,滿不在乎的樣子說:“不下跪,拿錢也行呀,我這個人很好說話。”
“夢夢,選擇下跪吧。我陪你一起跪好不好!”張路做出一往情深、苦口婆心的樣子勸着我。
“張路都說要陪你下跪了,你還想怎樣!你難道還想讓我這個婆婆下跪不成?”婆婆言厲喝斥道。
我緊緊抓着裙子,腿上的肉痛得已經麻木沒有了知覺。
明明是一家人,本應該是最親密的一家人,現在他們卻站在了我的對立面,成爲我爲敵。
不,應該是他們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一家人,我只是他們的提錢工具,可悲的是,我至到現在才知道。
既然如此,你們即無情我便休。
我與他們四個人對峙,無論周圍的人說什麼我都堅持不動。看他們的架勢今天是不會放過我,所以就算挑明打張蘭的是王來娣他們肯定也會有後手在等着我,讓最熟悉的人來傷我,賈富真是找了兩把好槍呀!
可惜他卻估算了,他們現在在我心裡的位置。不再糾結張路他們,我專心在等,等待人們最後爆發的那刻。
我猜中了開始,卻沒猜中他們無恥程度。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人羣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吵鬧聲愈演愈烈。眼看着馬上快到九點了,人羣騷動有些控制不住。
頂着所有人的指責,任他們唾沫星子飛濺到我的身上、臉上,我挺直腰板,毫不退縮與他們對視。
壓力越來越大,保鏢們將賈富圍在中間,沾了賈富的光張蘭也被保護到裡面。
站在保鏢外圍的張路母子緊着往保鏢裡面鑽,“賈……賈總……”張路磕磕巴巴求着情。賈富沒有反對,保鏢放行讓他們進了去。
賈富不急不慢抽着雪茄,他用桃花眼衝我詭異一笑,隨即向人羣中使了個眼色。
“這個女人TMD太不要臉了,咱們這麼多人全TMD被她耽誤了。”人羣中突然爆出一個男人的聲音,他義憤填膺氣惱地說:“咱們可不能就讓她繼續耽誤了,她不會決定咱們幫她做。”
“對,不能再讓她繼續耽誤下去了。”另一個男人附和道。
“下跪!讓她下跪!”先前那個男人說。
“對,下跪,讓她下跪。”更多人開始附和。
“下跪”
“下跪”漸漸地所有人統一了口徑。
“夢夢別挺着了,下跪吧。”張路勸說道:“你快別犟了,拖累大家多不好呀。”
“你這個不懂事的兒媳婦,還不快點下跪賠禮道歉。”王來娣怒目喝斥着:“我們老張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娶了你。”
賈富勾起輕蔑的嘴角,揚起眉頭,眯桃花眼,露出嘲笑的笑容,用勝利的目光看着我。
在這一刻我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而把我推到此境界的卻是我曾經最愛的人和我視爲家人的人。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恨,恨自己的有眼無珠。
“女士呀,這裡畢竟是公共場所,您這個樣子實在叫我們太爲難了。”大廳經理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直接對我說:“女士,我不管您與賈總之間倒底有什麼恩怨,但是現在你確實爲我們齊雲齋帶來了不便,還希望您快些做決定。一旦引起騷動,我們齊雲齋的損失定將有您負責。”
“經理你還跟她講什麼道理,她要是懂道理就不會讓逼婆婆下跪了,她要是懂理也就不會厚着臉皮坐着不動了。”之前收到賈富暗號的男人又開口說話了。
他的話引起新的一輪對我的譴責,甚至有的人已經爆粗口辱罵我。
我,緊咬着下脣,嗓子眼裡已經不知嚥下多少帶有鐵鏽味的血液,整個人除了頭其他的都沒有了知覺。
淚,絕望中反而流不出來。
心,痛得已經停止了跳動,只有機械的呼吸。
決不向賈家人低頭,是這個唯一的信念在支撐着我,讓我可以面對所有人的指責、怒罵。
“各位,各位……讓我說句公道話好不好。”那名男子站了出來。
穿着粉色襯衫的他走到人前,開始說:“我跟賈總和這們小姐根本不認識,現在讓我來說句公道話好不好。”
等所有人都靜了下來,他一本正經地說:“賈總我們都是平頭百姓,都需要上班養家活口的。您關着門不讓我們走,也有點太不通人情了吧。”
賈富把雪茄煙仍給手下,站起了身子,正正經經、謙虛地說:“我只是想爲我女友要個說法,給大家帶來不便並非我本意。其實我也是個受害者,在這裡每浪費一分鐘我都要損失好幾十萬的,可是對方始終不表態,我也很爲難呀。”
“那賈總,是不是這個女的向你下跪認錯了,您就會放我們走。”粉襯衫男問。
“這個是自然,並且呀,凡是上班遲到扣全勤的都可以到大廳經理那裡做個登記,留下聯繫方式,等我回公司後就會派人把大家的損失給補上。”賈富說得那叫個正義凜然,完全樹立起了他有多深明大義,哪怕他自己也是個受害者卻完全無私爲其他人考慮的形象。
被點到名的大廳經理趕忙叫人備好紙和筆,就等着賈富一聲令下他好做登記。
“賈總您是個好人。”粉襯衫男說完,朝我冷冷地哼了下,其他人隨之。
粉襯衫男又說:“那賈總照您話的意思,只要她下跪這事就算完了,並且我們的損失還能得到補償。”粉襯衫男再三確認地問。
“這個自然。”賈富斬釘截鐵地說。
粉襯衫男走到我面前,臉上一幅我很公平的樣子,很正式地說:“這位小姐,剛纔你也聽到了賈總的話了。所有事情都明明白擺着,人家也不要一千萬,只要你下跪所以有事情都能解決。”
他是賈富找來的託,剛纔賈富打的暗號就是給他的。現在卻一臉公平、公正的冒了來,所圖定是不小。
全身麻木的我跟本無法移動,而我也不想動更不想去看他,我要與時間賽跑,只要到了九點,我只要堅持到九點,堅持到齊雲齋服務員輪換崗,到時大門就被會打開,而我就可以有尊嚴得走齊雲齋。
我無視粉襯衫男擡頭看向牆上掛的時鐘,八點四十五,還有十分鐘,我就可以站着離開。
“賈富,只要我出去,今天之辱我定當十倍回報。”我用目光告訴着賈富。
“好呀,隨時歡迎。不過,你能離開這裡再說。”賈富回覆着,他並向粉襯衫男使了個眼色。
粉襯衫男收到後,對我說:“小姐,你既然如此不配合,那我就得罪了。”
一般不安涌上我的心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