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席.我們快回去吧.”
尚柔不喜歡這裡.看起來似乎是發生了醫療糾紛.還是什麼.她漫無目的地猜測着.
宗政席沒有迴應.她便再喊了他一次.
“小柔.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情況.”不容置疑地一說完.宗政席合上了車門.
司機將尚柔送走了.整個人幾乎是趴在了車窗後的.尚柔意圖看清楚那邊宗政席的身影.
“司機.我不回去.你把我送回閣下身邊.”不知突然哪裡來的意氣.尚柔衝前座的司機喊了一句.
可惜司機並不聽她的.只安撫了一聲:“夫人.很抱歉.我不能聽您的.我是總統閣下的私人司機.只聽閣下一個人的命令.除非閣下讓我停下.否則我必須護送夫人安全回宮.”
“你……”尚柔不知是氣是惱.
“夫人.還請您稍作休息.愛威爾宮很快就到了.”
車子平平穩穩地開着.尚柔不得不慢慢平復了自己的心悸.
罷了.回去便是.她總不能一直粘着阿席吧.這樣他會厭煩的.
……
宗政席拉好自己的披風.沒入了人羣裡.
“你不能進……”一名女護士意圖攔截宗政席.然看清楚了宗政席的正面.她當下便放開了手.讓這男人進去了.
宗政席這張臉.Z國上下恐怕還真沒有人不認識呢.
很快便找到了值班的醫生.宗政席這下不問尚柔了.他過問了斯坦尼的情況.
“大部分傷者都被安排到了我院.現在家屬們的情緒很激動.校方負責人暫時沒到醫院這邊來.閣下.您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聽說是宿舍失火.那麼你是否知道失火的是哪間宿舍.”
心.莫名其妙地提着.宗政席不放心.卻也不敢問出那句“傷者中有沒有一個叫簡素的人”.私心裡.他反對這樣的猜測.反對.
“是一幢女生宿舍.我剛纔聽一名受傷的女生說.那間宿舍是新建沒兩年的南六.真是造化弄人.閣下.我還有工作.您……”
南六.印象中.那丫頭是在東區的吧.
那就……好.雖然很可恥.但真的.這樣就好.他也有私心.所以更在意那丫頭一些也正常.
“對了閣下.國防部長閣下也在醫院裡.部長閣下籤了一份同意手術的協議.看起來是有熟人入院了.”
才走沒兩步想起了這事.女醫生不由向宗政席報備了一聲.據傳總統閣下和國防部長閣下關係很好.那麼部長閣下認識的人.總統閣下會不會也認識.
熟人.
希澈怎麼會有熟人入院了.
不論如何.宗政席打聽清楚路線後離開了.
樓希澈才撤下了自己的手機.一轉身便見宗政席朝他走來了.手微動.很快又是平復下來.
“總統閣下怎麼過來了.”不知從哪升起的一股怒意充斥滿了他的胸腔.樓希澈的語氣.比以往還要冷上幾分.
“剛剛聽說你在這裡.就順道過來看看.希澈.你有認識的人在手術.”問得有些遲疑.宗政席開始覺得自己對兄弟的關心是不是太少了.連希澈有熟人入院的事.他居然也是從別人的口中偶然才聽到的.
“嗯.閣下很忙.”
臉色淡漠.樓希澈的調調緩緩回了溫.到底是哥兒們.沒必要鬧.大約.他只是有些生氣這人沒有第一時間趕到火災的現場罷了.可他已經做出了一副不欲再和那丫頭有牽扯的姿態.那丫頭看着也不像在意的.他這個外人又何必瞎操心.
“保重.”不知道能說什麼.宗政席拍了拍樓希澈的肩頭.渾然不知.自己此際說出的話有多好笑.
樓希澈看了一眼醫院樓下.“總統閣下.醫院前門被堵住了.你要是打算離開的話.最後從其他入口出去.”
“我聽說是斯坦尼的某幢宿舍着火了.昨夜斯坦尼想必不平靜啊.”
下面那些部門又要有得忙活了.只希望.“但願沒有人員傷亡.”
“那是不可能的.”樓希澈冷冷打斷了宗政席的話.再道:“昨晚的狀況很兇險.目前警局那邊已經初步調查出了起火原因.再進一步的調查結果還要過段時間纔會出來.”
禁不住.補充問了句:“昨夜裡凌晨兩點多的時候.閣下在哪裡.”
雖然知道昨天是他的新婚夜.可怎麼會……有些爲那蠢女人不值呢.女人.愚笨的雌性生物.
宗政席聞言面有訝色.雖然不知道樓希澈因何有這麼一問.他還是交了底.“當時小柔的心臟病發作.我送她來醫院了.剛纔小柔先出院了.希澈.你這麼問是……”
“昨天夜裡凌晨兩點是斯坦尼那場火燒得起興的時候.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整幢宿舍暫時還未發現有人員死亡的現象.”
不死.恐怕也不一定是好.這一句.樓希澈終歸是沒有說出來.
在阿席心底.還是那位姓尚的女人比較重要吧.所以……他不想幹預自己兄弟的幸福.只是從此以後.阿席他.再沒立場過問那丫頭的情況.
“阿席.你先回去吧.被人看到你在這裡.不好.”沒有說病房裡的人是誰.樓希澈一手無意識地再衣兜裡抓緊了簡素的那條項鍊.以及一個……小小的芯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所以宗政席沒有追問手術室裡的人是誰.悄然而去了.
他離開得很順利.而送尚柔回宮後返回來接他的司機也成功找到了他.
後續幾天.報紙上鋪天蓋地的報道都是關於斯坦尼的一場火了.雖然學校不至於停課.但那一場火還是讓衆人心有餘悸.
簡素徹底做完植皮手術已經是一週後的事情了.
腦袋上的長髮被剪得短短又稀鬆.她醒來那會摸着自己近乎光禿禿的腦門.心內想着自己一定是很醜的.
齊威這些天來幾乎日夜在醫院裡陪着她.幸好在他眼裡.他的小公主無論如何都很漂亮.
樓希澈也來了許多趟.簡素很好奇.這男人怎麼就沒取笑她呢.哼.
來的最多的還是時芊芊.不同於簡素.她身上的燒傷不嚴重.現在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簡素後背一片嬰兒巴掌大的角落和右腿後邊一塊區域動了手術.現在她連澡都不能洗.還真是糟糕.至於身上其他不嚴重的燒傷.醫生們及時給她處理了.倒是不很嚴重.
“妮子.你看.我給你帶了畫冊.”不敢捏這妮子.因爲她周身傷處太多.時芊芊害怕自己會捏到什麼不該捏的地方.
簡素眨了眨眼.“你翻給我看.”
沉沉悶悶的.很低的聲音.自她口中脫離.
時芊芊整個人一怔.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這丫頭.
“芊芊……翻給我看.”微微脆了些.比嬰兒的聲音要沉.咬字不多清晰.可到底是.有聲音了.
“妮子.你能說話了.”
猝然間尖叫了起來.時芊芊一把撲過去想要抱住簡素.可沒等她成功.一人從身後拎住了她.“簡素身上有傷.你能改改你這毛毛躁躁的毛病嗎.”
是樓奕臣.
時芊芊聞言一頓.喪氣地耷拉下了腦袋.
樓奕臣細細觀察了簡素一番.讓簡素很是不自在.末了他一揚下頷.“恭喜你.死裡逃生.”
怎麼聽着……不太像什麼好話啊.偏偏他說得這麼真誠.
簡素有些懊惱地捶了捶被子.
將自己拿來的花放到了病房內的花瓶上.樓奕臣隨即道:“急着趕來也沒準備什麼.還請別見怪.”
“不怪.”簡素悶悶地回了一句.覺得嗓子有些發疼.她也便不再開口了.
時芊芊瞅一瞅這個.又看看那個.末了索性道:“你們好好聊.我出去來一下.”
簡素纔開了口要挽留.時芊芊卻已揮揮手道:“妮子.我去吃飯.順路給你帶點好吃的過.”
樓奕臣坐到了病牀邊的椅子上.一手無意識地敲擊着自己的腿部.“我聽醫生說了你的情況了.沒關係.都會好起來的.”
不算安慰的安慰.事實上.他少有安慰過人.壓根也不清楚怎樣纔算是合適的說辭.
簡素點點頭.口中無意回了句:“謝謝.”
“起火的原因我叔叔似乎很熱衷去調查.你放心.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想想.又是這麼來了一句.
簡素點點頭.“其他人還好嗎.”
“有一個衝下樓時不慎被重物砸到的還在陸續治療.其餘人的情況都還好.校方那邊已經爲你們那幢樓的人安排了新的宿舍.不過目前還沒多少學生願意回校住.想來是被嚇得不輕.”
簡素點點頭.理解那些同學的想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對了簡素.你怎麼會是一個離開的呢.我聽芊芊說是你讓後面的人先上機了.你知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別人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嗎.真是蠢死了.”
說到這一點.樓奕臣還是來氣得很的.這女人.平時看着也不像沒腦子的人啊.這麼關鍵時刻會做這種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