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輕,陽光暖,明月愜意地躺在院子裡凌璟令人置好的軟榻上,一手拿着一本關於天元大陸的野史看得津津有味,一手拿着一隻有紅又大的蘋果,咔擦咔擦地咬着。
風兒輕,陽光暖,明國驛館,明國三皇子南宮燁此時卻是一臉怒氣地喝斥着跪在地上的下屬遲明鬆,遲明鬆平日極得南宮燁器重,雖說他玄階不高,可他的醫毒卻很精湛,平日裡主意也多,要說這遲明鬆是南宮燁面前的第一大紅人也不爲過。
可此時南宮燁卻是一臉冰冷戾氣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遲明鬆,眼中怒氣一涌,氣急的他一腳直直踢到跪着之人的身上。
“廢物,連本殿所中的是什麼毒也查不出來,本殿還留你何用?”南宮燁一腳將遲明鬆踢倒在地,雙手不斷地在自己的身上抓撓着,除了那一張臉正常一些,他身上幾乎沒一個地方都已經被他抓出一道道紅痕。
遲明鬆匍匐在地上,顫兢兢地說着:“殿下,此種毒屬下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過,這南陵國三皇子的侍衛既然看穿了咱們的噬魂針上的的幾種劇毒,證明此人必然是醫毒方面的高手,起能力絕對不低於屬下。”
“所以呢?能力低於你,你就能推卸責任?就任由本殿渾身發癢,坐不住睡不了站不穩?”
南宮燁一臉陰沉冷鶩地盯着遲明鬆,一手掃落桌子上的茶具,身上的瘙癢之感令他幾近崩潰。想撓卻又撓不到,那樣的瘙癢不在皮膚上,倒像是從骨子裡癢出來的,任由你如何撓如何蹭,身上的瘙癢之感一點兒也沒減輕。
“屬下不敢,”遲明鬆心裡雖然驚懼,可他實在是素手無策,真的不知道三皇子身上到底是中了哪一種毒,用來治瘙癢的最好藥他已經給南宮燁服用過,卻是一點效果也沒有,他甚至看不出三皇子身上中毒,他的脈象看起來沒有一點異樣,就如同正常的人一般,根本就沒有中毒的痕跡。
如果三皇子真的是中毒,那麼那下毒之人的毒術該是多麼的高明?
“砰!”的一聲,格子裡擺放的一珍貴瓷器被南宮燁直直摔在遲明鬆身上,冷聲喝道:“不敢?本殿看你敢得很,連這小小的瘙癢症都治不好,本殿留你何用?莫不是仗着本殿平日裡的器重,以爲本殿真不會治你?”
被那瓷器直直砸到後背上,遲明鬆驚慌之下,暗暗鬆了一口氣,幸好是砸到後背,不會傷到要害,如果那瓷器砸中的是自己的腦袋,那他的小命今兒個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雖然避開這一劫,可下一次砸到的恐怕就真的是腦袋了,遲明鬆剛剛鬆了一口氣的心再次緊緊地懸着,驚惶中急急開口,道:“殿下,不是屬下太無能,實在是因爲那下毒之人手法太高明,毒術更是高深莫測,屬下敢以性命擔保,就算這天洛城所有的大夫,都看不出殿下中毒的痕跡,更別說懂得殿下中了什麼毒?又該如何解。”
南宮燁冷冷一笑,站在遲明鬆身前,居高臨下地瞪着他,陰沉說道:“這天洛城的大夫都無能,那你給本殿說說,本殿是不是就得一直癢下去,直到本殿死了爲止?還是說本殿今日之事瘙癢,明日就會痛入骨髓,後天你也可以給本殿陪葬了?”
“屬下不敢,只是殿下身上的毒,恐怕也只有那下毒之人才有辦法可解,屬下無能,甘願受殿下懲罰。”
三皇子身上的毒會不會越來越嚴重?甚至像他所說的,今天只是瘙癢而已,明天卻會痛入骨髓,甚至還有性命之危這些,遲明鬆都不知道,如今,想要解三皇子身上所中之毒,恐怕還真的只有那下毒之人才有辦法。
“只有那下毒之人才有辦法?”南宮燁陰沉地瞪着遲明鬆,冷聲道:“你讓本殿去找凌璟?去找他那個侍從?他們分明就已經知道以噬魂針暗算他的人是本殿,本殿若是去找他們,不正是跳入他們一早挖好的坑裡,任由他們凌辱?”
南宮燁想到三天之前的事就懊惱後悔,當時他怎麼就那麼沉不住氣?就算再大的怒氣,犯得着和一個低賤的侍衛計較嗎?想要弄死他,辦法多的事,怎麼就自己出手了?
“殿下是我明國的三皇子,如今作爲使臣出使南陵,南陵國的人又豈敢不給殿下面子?就算他們給殿下下了毒,也絕對不敢傷殿下性命,只是畢竟是在咱們先出手的,更是想不到那嗯俺麼厲害,不僅能夠避過殿下快如閃電般的身手,更是連噬魂針的毒也看得出來,遇上這麼一個行家,咱們只能自認倒黴,那南陵國三皇子礙於兩國的關係,明面上定然不敢爲難殿下。”
不管如何,三皇子身上的毒如果沒解,那他遲明鬆的性命就相當於掛在刀口上,既然他的毒只有下毒之人才有辦法,即便三皇子去南陵國三皇子會被人掃地出門,遲明鬆也要拾掇他去,畢竟只有他身上的毒解了,自己也纔有可能活命。
不然,三皇子一怒之下殺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敢爲難他嗎?南宮燁微微蹙着眉梢,身上的瘙癢令他的雙手總忍不住撓來撓去,可是越撓那感覺就越癢,讓他恨不得拿把刀子把皮肉切開。
“備馬車,去南陵國三皇子府。”
再繼續癢下去,南宮燁覺得他一定會被逼瘋,不管凌璟有什麼陷阱等着自己,不管他要怎樣奚落自己,先把他身上的毒解了,再這樣癢下去,他真的會受不了。這樣的瘙癢,甚至比刀劍在身上刺出一道口子,刺出一個洞更令人痛苦難受。
遲明鬆聽到南宮燁的話,趕緊應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急急跑出去吩咐外面的人把馬車準備好。
到南陵國三皇子府,就算那三皇子要算賬,那一筆賬也是算在他們家殿下身上吧,總不會爲難自己。而他也正好可以看一看那個毒術這般高明之人,倒底是何方神聖?
凌璟從書房出來之時,就看到明月在院子裡愜意地躺着,看到她那般輕鬆恣意休閒的摸樣,凌璟微微勾脣,眼中淡紫色的光澤水漾流轉,輕輕地朝明月走過去。
“看了那麼久,歇一會兒,沒得把眼睛就看壞了。”
走到明月身邊,凌璟將她手裡的書取出來,隨意地扔到一旁的案几上,將她的手抓在手中,推了推她的身子坐在軟榻上。
明月一腳踢到凌璟的身上,沒好氣地瞪着他,“旁邊不是有椅子嗎?偏要擠到人家這裡來,乾脆給這軟榻你坐得了。”
旁邊還有寒冰和寒星呢,這傢伙也不注意一點,與自己擠在一起,不是讓他們都看到了嘛。
凌璟任由明月的腳踢着自己,身子更是往軟榻裡面坐,佔據更多的位置,邪邪地笑道:“好啊,那小月兒起來,把軟榻給本殿躺一躺,本殿看小月兒叫你躺着可舒服了呢。”
明月撇撇嘴,冷哼:“想得美,你要想躺着,回你*上去,要不然讓人再搬一張過來。”
凌璟朝明月眨眨眼,笑道:“本殿不要,本殿就喜歡小月兒躺着的這一張,剛纔本殿看小月兒躺着可舒服了,別的肯定沒有小月兒躺着的這一張舒服。”
“寒冰寒星,你們去搬一張軟榻過來,就放那邊的樹蔭底下。”明月瞪着凌璟,動了動身子,就想着起來。她可沒覺得這軟榻和屋子裡面的有什麼區別,凌妖孽用的東西都是極好的,這軟榻自然也一樣,哪一張躺着都很舒服。既然他要這一張,那自己就換另外一張,反正都一樣。
寒冰和寒星看了眼自家主子,雖然皇子妃的命令要聽,可在這個時候,他們還是比較願意聽他們三皇子的。
“寒冰寒星,剛纔本殿不是有事交代你們去辦的嗎?還杵在這兒幹嘛?還不下去?”凌璟一手摁着明月的肩膀,冷冷地掃了眼沒一點兒眼界力的杵在一旁的寒冰寒星,冷冷說着。
寒冰寒星對看一眼,恭敬說道:“屬下馬上去辦!”語罷,沒等明月說一句話,這兩傢伙就溜走了。
瞪着寒冰寒星比兔子溜得還要快的身影,明月又轉過眼,瞪着凌璟:“凌璟,你想怎樣?又想要霸佔這軟榻,又不給人另外搬一張給我,還不讓我起來,有你這麼霸道的嗎?”
“本殿發現這軟榻還是挺寬敞的,本殿也不躺着了,小月兒你繼續躺着吧,本殿坐這兒就好。”凌璟一臉溫和的看着明月,身子往後面移了移,空出了一點兒位置,隨手拿了個蘋果,一臉討好地笑看着明月,“小月兒,這蘋果好吃嗎?要不本殿削一個給你吃。”
“不吃!”明月白了他一眼,馬上將他移開的位置霸佔。
凌璟眸中光亮閃爍,笑道:“那你削一個給本殿吃。”
“想得美,不削!”明月睨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擡腳往凌璟坐着的地兒推了推,最好把這傢伙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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