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後會生活在魔法世界,和他們也許再也見不到了,即使這樣,你也要保留他們對你的記憶嗎?”
斯內普的聲音低沉,甚至帶着點暗啞。
思念卻一輩子都無法相見,那纔是最痛苦的,對於這一點,難得納特他不知道嗎?
“即使是痛苦,有的時候也是甜蜜。”
佐助很是意味深長地道,話裡的滄桑,竟然有些像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一樣。
就算早就習慣了佐助成熟性格的斯內普,這一刻也爲他表現出的歲月沉澱出滄桑感到驚訝,不過,佐助這麼一說,斯內普不再堅持自己的決定了。
因爲佐助的話勾起了他內心深處的某一段,或者說關於某個人的一些回憶——
是的,如果換成自己的話,即使只能思念,也是不願意失去那段記憶的吧?
於是,在雲雀一家不知道的情況下,佐助終於還是保住了他們對佐助的記憶,否則,被斯內普施放了一忘皆空的話,再高級的醫療設備也是挽救不回來失去的記憶的。
“先等我一會兒。”
佐助向斯內普道。
斯內普皺了皺眉,還是依言放開了佐助,讓他做最後的告別。
首先,自然是還在並盛中學校園裡的小云雀了,因爲他現在周圍還有很多孩子,所以佐助想了想之後,就沒有去見他,而是決定給他留幾句話。
當佐助從揹包裡向外拿筆的時候,他心裡其實也不是不無感嘆的,這幾年他就今天出門,而且還把所有的家當都帶在身上,而斯內普偏偏就選擇在今天這個時候帶他回去。
一切就好像冥冥中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縱着一樣。
掏出一支挺粗的筆,佐助想了想,蹲下來在地上寫了幾行字,又向小云雀所在方向望了一會兒之後,才毅然決然地轉身,走到斯內普身邊牽起他的手:
“去雲雀宅。”
雖然佐助沒去打擾和朋友們一起玩的小云雀,畢竟他的年齡還小,很多事情還不是告訴他的時候,但是雲雀夫婦倆卻得去見最後一面的,如果只是打個電話或者留個信的話,兩個大人是絕對不會完全放心的。
“哎,佐助,你不是和恭彌一起去玩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恭彌呢?”
聽到門鈴響的雲雀百合子一開門,就見到站在門口的佐助,立刻疑惑地問道。
因爲雲雀克彥去公司了,所以家裡只有雲雀百合子一個人。
幾句話剛出口,雲雀百合子就見到了牽着佐助手的斯內普,畢竟斯內普的存在感實在是驚人,從上到下的黑衣,陰沉沉的臉色,迫人的壓迫感,如果不是雲雀百合子太關注於佐助,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是……斯內普先生?”
雲雀百合子先是一愣,因爲這是她印象中第一次見到佐助和他們家之外的人那麼親近,然後,斯內普那熟悉的面容和氣質立刻勾起了她腦中久遠的回憶,這個青年,還有佐助和青年之間的動作,讓雲雀百合子想起了來人的身份——
西弗勒斯·斯內普,佐助同母異父的哥哥。
“是的,雲雀夫人。”
斯內普禮貌地對雲雀百合子點了點頭,對於這個真心照顧佐助的婦人,即使她是個沒有魔力的麻瓜,斯內普還是有着最基本的尊重的。
“先進來吧。”
雲雀百合子見到佐助是溫和的表情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和一抹不易察覺的不安。
當初自己收養佐助的時候,這個叫做斯內普的青年只是說他目前有困難,沒有辦法顧忌到佐助,所以讓她幫着先照顧佐助一段時間。
那個時候雲雀百合子以爲斯內普是在找藉口,實際上是不想養一個□犯的兒子,雲雀百合子還曾經鄙視過口是心非的斯內普,沒有多想,就直接把佐助收養了。
可是現在看來,自己當時好像是想錯了,看那一大一小緊握的雙手,怎麼看都不像感情不好的樣子。
再想想斯內普曾經說過的“暫時”這個詞,雲雀百合子心裡浮起了隱隱的不安,好像有什麼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不用了。”
斯內普拒絕了,他現在就想要快點把佐助帶回家,不想多囉嗦什麼了,所以直接進入主題:
“謝謝您這些年對納特的照顧,現在我要把他帶回去了。”
一點都不委婉的話不但讓雲雀百合子臉色大變,佐助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麼過河拆橋的話也只有斯內普可以說的那麼理直氣壯吧!
“斯內普先生,不管你和佐助是什麼關係,可是他現在的監護人是我和我的丈夫,請不要說那麼沒有責任的話!”
即使很生氣,雲雀百合子溫柔的性格也讓她說不出太狠的話。
雲雀百合子是真的生氣了,他把自己當成什麼了?又把佐助當成什麼了?又麻煩的時候就棄之不顧,拋給自己,現在麻煩解決了,又馬上要把佐助接回去,天下的好事都成他西弗勒斯·斯內普的了!
比起斯內普的毒液,雲雀百合子的幾句話實在是沒有一絲殺傷力,他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如果不是因爲她撫養了佐助好幾年的話,他根本就不會和一個麻瓜廢話那麼多。
“阿姨,西弗是有苦衷的。”
眼見着斯內普和雲雀百合子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僵硬了,佐助沒有辦法,只能出來當和事老。
而佐助一開口,就無形中表露出了自己的意向,他是偏於斯內普一方的。
對於這一點,雲雀百合子和斯內普都感覺到了,而兩人的感覺自然不同,一個震驚一個喜悅。
兩人表情的改變也讓佐助意識到什麼了,可是他並沒有後悔,雖然對雲雀百合子有些不公平,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佐助的心裡,斯內普的地位確實比雲雀百合子高。
“當年,如果西弗不把我儘快送走的話,現在的我就不可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
假裝沒有看到雲雀百合子受傷的眼神,佐助繼續爲斯內普解釋下去,有些事情,也是到了告訴雲雀夫婦的時候了,這是他們的權利,是他們應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