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道士們沒有注意到,遠處峰下正有一個道士匆匆向休憩地走來,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個道士並沒有頭髮。
範友山被帶進了一間青瓦房,房子不大,但卻清靜的很,周圍那些道士們都自覺得離得遠遠的,雖然好奇,可沒人過來詢問。
先前的小道童來到房外的月亮拱門那裡停下了,清聲說道:“師父,施主已經帶到了,我和淨太還要去灑掃,還有事需要我們兩個做嗎?”
院牆裡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身材消瘦,頭髮鬍子花白的老道走了出來,看了範友山一眼,衝着兩個小道童揮了下手,兩個小道童就還禮退下了。
老道圍着範友山轉了一圈,這才問道:“敢問施主可是來找凌天的?”
範友山心頭一喜,急忙回道:“這位道長,我確實是來找凌天的,還望能帶我去找他,我有急事……”
老道擺了擺手道:“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來……”
範友山早就急火攻心了,看老道不緊不慢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可有求於人家,不好發作,只得耐着性子說道:“道長,我確實有急事,耽誤時間長了就麻煩了,您只要告訴我凌天在哪就行,我自己去找他……”
老道點了點頭,捋着自己花白的鬍子說道:“我看出來你很急,雖然不知道什麼事,但卻知道此事非同一般,不過,你得聽我把話說完再決定地否去找凌天,興許,你聽完了就不想去找他了!”
“不會不會,道長,請您快點說!”
“我們武當在冊的弟子有203位,俗家弟子也不在少數,可沒有一位道號凌天的,這個道號根本不排在道觀的輩分之內!”
範友山有些沉不住氣,馬上問道:“道長,那……”
“呵呵,施主莫急,雖然我不知道這個道號你是從哪得知的,但是,我覺得跟武當後山的一個人有關,你儘可以去那裡問問,只不過……”老道有些支吾起來。
“道長有話您就說吧!”範友山懇切地說。
“好吧,你隨我來。”
老道領着範友山來到屋後,這裡是一片開拓出來的平臺,平臺下面就是萬丈深淵,但由於山中霧大,並不能看得很遠,範友山不敢再往前走,縮在後面,眼看着老道大步邁向邊緣處,衝着範友山招手:“施主上前一步,我與你指明方向。”
範友山硬着頭皮挪了幾步,老道也不勉強,指着霧中一座隱約可見的山峰說道:“施主請看,那裡是武當的一座偏峰,名爲衝宵峰,平常人際罕至,遊客通常不會去那裡,就在那座峰下,有位道人在那裡修行多年,但不在武當派中,我想,你說的道號也許與他有關吧!”
範友山極目遠眺,終於看到了老道所指的那座山峰,只見那座同峰如同斧砍刀削一般直插雲霄,濃霧圍繞着很難看清全貌,一看就是兇險異常的所在,但距離太遠,從現在所站的平臺望過去,怕是有個七八里路。
範友山懷疑地問道:“道長,您說的就是那座山峰,可有路過去?”
老道搖了搖頭:“多年前我曾經去過一次,可因爲路途太過兇險,後來上了年紀就沒再去過,如果你想去,我勸你還是下山,找一個嚮導,因爲此去根本沒有路,那位道人雖然說是在峰下修行,可離峰底還有幾百米的高度,常人根本無法到達。”
範友山聽了有些不太相信:“道長,那你說的那位道友是怎麼老去的,他平常不下山嗎?”
老道看出了範友山心中的疑問,但並不說破,只是將範友山招回院子,給他講了一個故事:“那是在十幾年前,我當時還不是武當的掌門,師父玄乙真人當時正跟師伯等人在修習武當拳,忽然從山下上來一青年,看樣子已經疲憊不堪了,當時的武當還沒有那麼多遊客,倒是有不少年輕人上山拜師,我師父一看此人眼神迷離,像是才遭遇什麼難處,於是便生了收留之心,我師父一般不收徒弟,就是收了,也多是學有所成就讓他們遠遊別處,由於當時我還沒有師滿,所以,這人就成了我的小師弟,問其姓名,他卻說,不想再提及名字,只求師父給其賜予道號,於是,師父就賜道號烈霆……”
“道長,您是說那位在衝宵峰的道友就是你的師弟烈霆?”
“不錯,”老道捋了下鬍子又說:“烈霆當時上山時就身懷武功,雖然在師父面前沒有展露出來,但憑師父的眼光,還是一眼就看透了,所以,在傳授他功夫的時候也故意留了一手,而烈霆師弟卻不以爲然,就算是看出我跟他習練武功不同也不在乎,整天昏昏沉沉,不是睡覺就是在武當上轉悠,後來,被師父發現他喝了酒,痛打了他一頓,也就是那次,他被打急了才施展出工夫……”
範友山多少有些明白了,看來,這位烈霆就是凌天,也就是年書澤的師父了,但老道好像沒有說完,他也只好聽下去,不經意地側臉向遠處的衝宵峰看去,再一回頭,卻發現一個感覺有些奇怪的道士正躲躲閃閃地向自己所在的山峰走了過來,隨即打斷了老道的話:“這位道長,不知尊號……”
老道正說得興起,突然被唐突打斷,有些微怔,但馬上說道:“本人道號烈風……”
老道還要再說,卻看到範友山用手指着峰下的那個奇怪的道士:“烈風道長,那位師父?”
範友山問出口,轉回頭看着烈風,卻見烈風根本不以爲然,只是捋着自己的鬍子。
“那可能不是武當之人,應該是旅遊局找到扮演道士騙遊客錢的吧!”
“哦……”範友山胡亂答應一聲,烈風又繼續開始講故事了,可範友山卻感覺一陣沒來由的心慌,好像一看到那個道士就心跳異常,心裡暗想,不行,不能再耽擱了,得趕緊離開,可別是被人盯上了,要是公安還好,要是西爺派來的人那就……
想到這裡,範友山也顧不得再仔細聽烈風的故事了,匆忙道了聲謝,就要離開,卻被烈風拉住了:“施主哪裡去?”
“烈風道長,我急着去衝宵峰,就不打擾您清修了。”
“不妨不妨,只不過你要去衝宵峰,現在卻有不便了……”
範友山剛邁出的腳又收了回來:“道長,這是爲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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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風一指衝宵峰道:“你看那邊的霧氣,你不知道路,很難攀爬到半山,必須下山找到嚮導才行,但這樣的大霧經常要持續兩三天,山下是沒人願意去那裡的?”
“爲什麼?”範友山覺得烈風有些囉嗦,眉頭皺了起來,他現在對這位囉嗦的道長生出了厭惡之心,所以語氣有些怒氣了。
而烈風卻依然沒有動怒,羅裡羅嗦地說道:“施主請聽我說,這樣的大霧上山不難,難的是下山,嚮導們不願意上山,是因爲我好個烈霆師弟喜歡喝酒,這樣的天氣下山異常困難,他沒法下山買酒,此時,就會脾氣格外暴躁,對於這時上山的人,不管是誰,都要大打出手,久而久之,就連當地趁着霧天上山採霧中生長的藥材的都不敢上去了,害怕被瘋起來的烈霆碰到挨頓打!”
“那我帶酒上山呢?”範友山心說這還不簡單,多給嚮導錢,多帶些酒上山不就行了。
“施主,想上衝宵峰,必須要嚮導先爬上去,然後放下繩索,把你拉上去,嚮導是不會多帶酒的,而你帶多了酒,嚮導拉不動啊!”
“那有什麼難的,我把繩子拴在酒上,等我上去以後,我與嚮導一起拉繩子不就行了,我們兩人能拉不少酒呢!”範友山說完又要走,他已經有些受不了這個煩人的烈風了。
“這個方法怕是行不通,酒根本到不了山上就沒有了!”
“啊?”範友山驚訝地停住了腳步,頗爲懷疑地看着烈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