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妙明白夏瑤在想什麼,衝她點了點頭:“按他說的做吧,我在房間外面等你。”
說完,她主動退出了房間,反手帶上了房門。
夏瑤把枕頭抱了過來,兩手拉住枕套用力撕扯,很快便扯開了一個裂口。在裡面摸索了一會,果然找到了一封疊好的信箋。
拿着信箋來到窗前,這封信是由兩張紙組成的,但那兩張紙並不是完全獨立,而是通過一些聯結點連在一塊的,嚴格地說,這應該是一張紙上的“兩聯”。
信箋的上聯和下聯各寫了一段文字。上聯的內容是:你現在很渴吧?揭開你的牀墊,你會發現在牀板間藏着一桶水。這是我給你留的禮物。你會讓沈妙妙知道這個禮物的存在嗎?你只要把信箋的此聯撕掉藏好,便可以放心地獨享這桶水了。
下聯的內容則非常簡單:在抽水馬桶的水箱和牆壁的夾縫裡,我給你們留下了一個包裹,你們最後的逃生希望就在那個包裹中。
夏瑤匆匆看完了這兩段話,無暇細想信中的內容,首先來到自己牀前,揭開牀墊之後,找到了那桶嵌在牀板中的水。她迫不及待地將水取了出來,打開塞子先豪飲了兩口。頓時,一種甘甜清涼的感覺霎時漫遍全身。
“怎麼樣?找到那封信沒有?”房間外傳來沈妙妙的聲音,她有些沉不住氣了。
夏瑤一驚,手忙腳亂地把水桶蓋好,重新塞進了牀板中。她的腦子飛轉了起來:現在該怎麼做?把一切對沈妙妙坦誠相告,還是獨自藏起這桶水呢?
夏瑤無法抵禦獨享清水的慾望,她在心中努力搜尋着支持自己下一步舉動的種種理由。很快,她的抉擇就出現了明顯的偏向。
算了,還是先看看那最後的逃生方法是怎樣的吧,也許還要在這屋裡堅持一段時間呢,我應該把水控制在自己手裡。
對,在形勢明朗之前,先把水藏起來總是沒錯的。我可以把信箋的上聯撕下來,把下聯給沈妙妙看,她不會產生任何懷疑。
當這些念頭閃過之後,夏瑤下定了決心。她把牀墊重新鋪好,然後將信箋的上聯撕下來藏在衣服裡。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她開門走出了房間。
“怎麼搞的,這麼長時間?”沈妙妙有些狐疑。
“嗯……那個枕頭很難撕開……”夏瑤敷衍了一句,把信箋的下聯遞給她,“信箋在這裡,你看看吧。”
沈妙妙沒想太多,她接過信箋看了一眼,立刻轉身向衛生間走去,夏瑤則緊緊地跟在她身後。
在水箱後面,沈妙妙找到了那個“包裹”,其實就是用一張報紙隨意地包住了幾樣東西。
打開報紙,裡面出現了一封新的信箋,另外還有一柄鋥亮鋒利的短匕首。
沈妙妙把這些東西一股腦都拿到了客廳裡,在燈光下閱讀信箋上的內容,只見那上面寫着這樣的內容。
你們一定注意到那個保險櫃了,那裡面放的正是客廳鐵門的鑰匙。
如果你們能打開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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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櫃,就可以離開這間屋子了。保險櫃是用密碼鎖鎖着的,那個六位數的密碼我已經留給了你們……就藏在剛剛夏瑤在枕頭裡找到的信箋中。
那封信有上下兩聯,通過一百個聯結點連在一起。其中有一些聯結點被我事先弄斷了。從最左邊的聯結點開始數起,第一次出現斷點的數字就是密碼的第一個數字;然後從這個斷點繼續往下數,數出第二個斷點的數字;依此類推,你們很容易得到那個六位數的密碼。
關鍵的問題在於,夏瑤有可能已經撕壞了所有的聯結點。如果那樣的話,那最後就只剩一條路可以走了:拿起這把刀,看看報紙上的內容,兩個只能活一個。
夏瑤,最後一次的選擇,你做對了嗎?
沈妙妙拿出只剩下半聯的信箋,愣愣地看了片刻,然後轉過頭,用充滿質疑的目光瞪視着她。
夏瑤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胸口像是被鐵錘狠撞了一下,沉甸甸地堵得難受。看着沈妙妙逼視的眼神,她慌亂地往後退了兩步。
“你把上聯撕了?”沈妙妙絕望地吼道,“爲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密碼……”夏瑤從口袋中掏出上半聯的信紙,她的手在顫抖,腦子裡一片空白。
沈妙妙劈手把上半聯奪了過來,看清楚其中的內容之後,她明白了一切。
她瞪大了眼睛,目光中透出極度的憤怒和失望,片刻之後,她爆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
“呵呵,好啊,好啊……”她看着夏瑤,一遍遍地重複着“好啊”這兩個字,卻說不出任何下文。
夏瑤瑟縮在牆邊,不敢去迎接她的目光,只能低着頭,嗚咽不止。
不知過了多久,夏瑤止住哭泣,擡頭說道:“我們還有機會的……再想想別的辦法,至少現在有水了,能多支撐幾天的……”
沈妙妙沒有搭理她,她正專注地看着手中的一樣東:用來包裹短刀和信箋的報紙。
“怎麼了?”夏瑤忽然想起剛纔信中最後的一句話:看看報紙上的內容。她忍不住湊過去,也想看一看。
沈妙妙沉着臉把報紙交給她。那是一年前的報紙了,版面的醒目位置上是一條新聞,而新聞的內容則是:“本市公林新村的劉老漢爺孫倆在租住地死亡七天以後,近日才被合租者發現後報警。據知情者介紹,年過花甲的劉老漢與孫子一起租住在公林新村某兩居室中的大間內,兒子常年在外。6月26日,對門的同租者聞到一股很濃的異味,又因多日未見這爺孫兩人,便向警方報警。民警進入大間後,發現劉老漢和孫子均已不幸死亡。經法醫鑑定,基本認定劉老漢系突發腦溢血死亡;3歲孫子系飢餓脫水死亡。依據推斷,老人死亡在先,孫子因缺乏求生能力,被困屋中活活餓死。爺孫倆的死亡時間,大約在7至9天前。據同租者介紹說,大約一週前,她曾多次聽到孩子在房間內哭泣,這也從另一個角度印證了法醫的推測。”
“他留着這報紙,是……是什麼意思?
”夏瑤惶恐的問道。
“他在教我們怎麼做……最後的逃生方法,兩個只能活一個,怎麼?你現在的腦子生鏽了嗎?”沈妙妙的語調和神態都是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慄。
沒理會夏瑤,沈妙妙幾乎是癲狂的繼續道:“得有一個人先死……屍體腐爛之後,外面的人聞到異味,他們纔會想到去報警。”
夏瑤這才注意到沈妙妙右手中正緊握着那柄鋒利的短刀,她駭然失色,一邊退向自己的小屋,一邊顫聲問道:“你……你要幹什麼?”
“這是你自己造成的,都是你的錯!”沈妙妙把短刀舉在了胸前,她的用意已經昭然若揭了。
夏瑤尖叫着躲進了小屋裡,奮力想要把房門關上。可房門剛剛關到一半,沈妙妙的身體便猛地撞了上來。
夏瑤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倒在地板上。
沈妙妙揮刀衝進來,向着夏瑤撲了過去。
夏瑤在無限的恐懼中反而迸發出了求生的力量,她忽然擡起腳,狠狠地踹在了沈妙妙的腳踝上。
夏瑤這一腳正好踹在了沈妙妙的傷處。只聽她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傷腿一個趔趄,摔倒在夏瑤的身邊,手中的刀也跌了出去。
夏瑤急忙翻身將那把刀搶在手中,幾乎與此同時,沈妙妙的兩隻手已經從身後扼在了她的脖頸上。
夏瑤的心一陣狂跳,握緊那短刀,不顧一切地向身後揮了出去。
隨即她便感到着手遇到一股阻力,顯然是刺中了什麼東西,而扼在她脖子上的手也漸漸地鬆了開來。
夏瑤慌亂地掙脫開來,當她轉過身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那柄刀不偏不倚正紮在了沈妙妙的脖子上。
“啊……”
夏瑤終於崩潰了,六神無主地痛哭起來,她想要湊近查看可又沒有那個膽量,只是在原地顫聲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妙妙卻反而從癲狂的情緒中冷靜了下來,她用手捂着脖子,歪頭看着夏瑤,虛弱地說:“沒想到……沒想到我會這樣……死去……”
這句話中蘊藏着的意味實在可怕,夏瑤一下子竟呆愣住了。
沈妙妙用右手攥住短刀的刀柄,忽然一使勁,將整把刀從脖子裡拔了出來。
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沈妙妙的身體劇烈地抽搐着,每抽搐一下,臉上就扭曲一分。
夏瑤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尖叫,拼命地往後躲閃着,但仍有很多血點噴到了她的身上。
“啊!”夏瑤感覺自己的腦袋像要炸開一樣,她痛苦萬分地尖叫着,可是又有誰能夠聽見呢?
同一時間,一個男人從顯示屏面前離開,走出了房間。
路上遇到人,打趣的看着他手中的書本,揶揄道:“少主讓你研究,你還真的研究這些?”
男人面無表情的道:“雖然沒有什麼驚喜,但是對挖掘人性還是很有幫助的。建議你也好好看看書,殺手沒文化,也會遭人嫌棄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