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冷修和莫楚涵墜下天台後,幾個衝過來的保鏢以及赫連夜紛紛蹲下身朝下看去。
他們衝過去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冷修靠着鋼絲吊在半空中的畫面,他們只看到了冷修和莫楚涵極速下墜的畫面。
兩個黑點就那麼在幾秒內墜在地面上,一動不動。
“冷少!”
幾個保鏢見到這一幕,紛紛都猩紅着一雙眼嘶吼出聲。
淒厲的嘶吼聲就像野獸的哀鳴一樣,震徹着陰暗的夜空,聽得人心驚肉跳。
赫連夜看着地上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影,看着冷修和莫楚涵一動不動的兩個黑點,一顆心,就這麼雜亂無章地跳動着。
冷修墜樓了……這種高度下去,必死無疑……
他竟然就這麼死了……
說不出是震驚還是難以接受,赫連夜雖然恨冷修得到了莫小語的心,可他從未想過要讓冷修死……如今冷修竟然就這麼死了,真的讓赫連夜的心底有種難以名狀的複雜。
冷修死了,那莫小語怎麼辦……她怎麼能接受冷修就這麼死了,還是和莫楚涵一起墜樓死的……同一時刻,莫小語失去了愛人和親人……這讓她怎麼接受……更何況,她還懷孕了,懷了冷修的孩子……她若是醒來難以接受噩耗,精神崩潰,流產了怎麼辦……
這樣的話,莫小語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冷修、莫楚涵、孩子……一天之中,她至親的三個人紛紛離她而去,這種絕望之下,她還能有活下去的念頭麼……
心中的惶恐讓赫連夜渾渾噩噩地站起身,朝着天台另一頭、昏厥的莫小語疾奔而去。
他不能讓莫小語看到冷修死的畫面,他不能讓她就這麼崩潰掉……
保鏢們還處於極度的悲慟之中,誰都沒有發現赫連夜突然轉身,抱着莫小語離開了天台……
除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她穿着一身護士的制服,戴着醫用的口罩,一直掩藏在天台的水箱後方。
水箱幾乎有3米寬,又在天台的另一個角落,她藏在後面,誰都沒有發現她。
她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裡,聽着保鏢們淒厲的嘶喊聲,眼底迸射出一抹興奮且狠戾的光芒。
她,就是給莫楚涵催眠的那個護士,她,就是韓雅,卻也不是韓雅,她是紫菱。
而過了今天,韓雅這個人將徹底從世界上消失,所有曾經和韓雅相熟的人,都在今天死了。
洛可嵐死了、莫楚涵死了,莫雪瑤被截去了雙腿。
這三枚她曾經利用過的棋子,在今天通通被她弄死弄殘了。
當然,莫雪瑤會殘,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不過殘就殘了,莫雪瑤並不知道她太多的事情,留着一條賤命苟延殘喘地活着也無所謂。
想到這裡,紫菱掩在口罩下的嘴角就得意地勾起,而更讓她得意的是,冷修竟然也陰差陽錯的死了!
哈哈哈,死得真好……這個男人她本就有些忌怕,現在他死了,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這之後,莫小語就徹底落單了,她就可以肆意地去折磨莫小語了……
呵呵呵……
赫連夜抱着莫小語離開醫院後,就直接驅車回到了位於海濱的別墅。
這裡有他和莫小語的回憶,她的房間也原封不動地放着,他有請人定期打掃,連牀單都是定期更換,製造着一種她還住在這裡的假象。
只是沒想到,這種假象成爲了現實,她又一次睡在了這間房、這張牀。
凝着莫小語即使昏厥過去也緊擰在一起的眉頭,赫連夜知道,她心底的那份彷徨和恐懼正緊緊地吞噬着她。
她一定是因冷修的墜樓而陷入了極度的恐慌。
赫連夜緩緩伸出手,輕撫着莫小語的眉頭,將將它們輕柔地舒展開來,可它們剛舒展開了沒多久,就又擰在了一起。
看着莫小語臉上那化不開的愁緒,赫連夜的心,也如同她的眉頭一樣,糾結在了一起。
他不知道,待她醒了,問起冷修,他究竟是該騙她什麼,因爲似乎無論怎麼騙,莫小語都已經親眼看到了冷修墜樓……那麼高的樓,22層,是個人摔下去都會死的……
此刻,赫連夜的心中完全沒有那種情敵死了、他就可以趁虛而入的念頭,他只是擔憂着,該如何讓莫小語走出冷修死亡的悲傷……
當你真的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所想的,並不一定是得到她,而是,希望她安好、無憂……
又凝了莫小語許久,赫連夜才從牀頭站起身,接着,去浴室打了一盆熱水,替莫小語將臉、手和腳擦乾淨,接着輕輕關上門,走出了房間。
來到隔壁的空房,赫連夜掏出手機,開機。
手機裡“叮叮叮”地響起了一連串的短信提示音。
赫連夜翻開一看,全是來自經紀人彭莉的。
而他剛翻開了最新的一條,還來不及看,彭莉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赫連夜接通了電話,“喂,彭姐。”
“赫連,你究竟在搞什麼!”彭莉的聲音難得得充滿了焦急和慍怒,“離演唱會只剩下10分鐘後了你究竟在哪裡!”
“抱歉彭姐。”
赫連夜一邊抓着電話,一邊捏了捏眉心,疲憊而歉疚地道,“演唱會取消吧,我有事,趕不過來了……”
“什麼?你要取消演唱會,你在和我開什麼國際玩笑?”
彭莉的嗓音陡地拔高,尾音尖銳,“幾萬個歌迷在等你來開唱,你卻告訴我你要取消演唱會?你知道這麼一來,會引起歌迷多大的反彈和罵聲麼?你積累了兩年的名聲將毀於一旦,你究竟明不明白?”
“我明白……”
赫連夜緩緩走向陽臺,拉開了移門,望着遠處錯落的燈光,眼底幽深一片。
“彭姐,我之所以唱歌,是因爲一個人,她現在出事了,我不能放着她不管……我並非不愛我的歌迷,但是,千萬個歌迷也抵不上她的安好,我寧願被歌迷罵上三天三夜,也不願放下她一分一秒……”
彭莉沉默了許久,才問道,“你說的這個人,是小語麼。”
在拍mv的時候,彭莉就有一種感覺,赫連夜很愛莫小語,只是他刻意地將那份情感壓抑了,雖然彭莉不明白這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赫連夜在mv裡透出來的那種溫情眼神,是在莫雪瑤身上從未有過的專注和眷戀。
對於彭莉的猜測,赫連夜並沒有否認,只是道,“彭姐,對不起,在我即將推出歌壇的前一天,還讓你收拾這麼一個爛攤子……”
彭莉深知赫連夜是個性情中人,他執拗起來,誰都拖不動,輕嘆了一聲,她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替你處理好的。”
……
華光醫院手術室外,邢巖焦急地守候在門外,不停地來回走動着,幾個保鏢也是憂心
忡忡地盯着手術室的門,一顆心惶惶不安。
“邢老大,你說冷少會不會有事?這手術已經進行5個多小時了,冷少怎麼還不出來啊?”
邢巖抿着脣,神色凝重,只是不斷地重複着,“冷少會沒事的,他一定會沒事的。”
又是一個多小時後,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不過不是冷修的那間手術室,而是莫楚涵的那間手術室,莫楚涵由於傷勢更爲嚴重,所以莫楚涵這邊配的醫生比冷修這邊多一名。
邢巖對於害冷修墜樓的莫楚涵真是一點關心的意思都沒有,恨不得他就這麼死了,所以當醫生出來了,邢巖視而不見,當做自己沒看到。
醫生站在那裡,望了一圈,想着邢巖走去。
當初是邢巖跟着冷修和莫楚涵的擔架車進來的,所以醫生認識邢巖的這張臉。
“先生,請問你是莫楚涵的家屬麼。”
邢巖臉色冷沉,“不是。”
醫生被邢巖的表情駭了一下,又問了一句,“那他的家屬呢。”
“不知道。”
“……”
醫生噎了一下,決定無視邢巖的冷沉,自顧自地解釋道,“莫楚涵身上多處骨裂、胸腔內器官破裂出血,脾臟直接摘除,腦部挫傷嚴重,顱內大量出血……”
邢巖聽不下去了,他現在只關心冷修,這醫生和他說這麼多莫楚涵的廢話做什麼,冷冷地 ,邢巖直接問道,“那他死了麼。”
“……”
醫生又是噎了一下,才道,“唯一慶幸的是病人沒有死,只是他頭部顱內出血嚴重,再加上腦幹損傷,醒來的機率較小,也就是說,即便他身上的傷全部好了,也極有可能成爲植物人。”
“……”
邢巖面色沉了很久,纔對身後的保鏢道,“去替莫楚涵辦住院手續。”
雖然,他巴不得莫楚涵直接死了,但既然沒死,他又是莫小語的爸爸,還是把基本的住院手續替他辦下來。
保鏢頷首,轉身去替莫楚涵辦住院手續。
邢巖也在此時想到一個問題,盯着剩下的4名保鏢,邢巖問道,“你們幾個爲什麼都在這裡,爲什麼沒有人去守着莫小語?”
聽到邢巖的問題,幾個保鏢一愣,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才紛紛後脊發涼、額角冒汗地道,“邢老大,剛剛,剛剛就在天台上,莫小姐也在,她看到冷少和莫楚涵墜樓的畫面,當場就昏過去了……我們當時全部心思都在冷少身上,所以就沒去注意她……後來我們就趕來了手術室……”
邢巖擰眉,“你的意思是,莫小語還一個人昏倒在天台上?”
保鏢又是面色心虛了好一陣,才道,“不是的,我們離開天台的時候,就沒有看見莫小姐,所以當時才把莫小姐給忘了……然後,當時,那個赫連夜也在,我想,有可能,是赫連夜把莫小姐帶走了……”
“……”
邢巖面色沉沉了好一會兒,纔有些惱怒地道,“你們幾個還不去把莫小姐帶回來,要是冷少醒了,看他不扒了你們的皮!”
“是是,我們馬上就去……”
保鏢們正想走,冷修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了。
保鏢們眼神一亮,“邢老大,醫生出來了!我們聽完冷少的消息,立即去帶莫小姐回來!”
邢巖點了點頭,走向醫生,急切地問道,“醫生,冷少情況如何,他脫離危險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