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豐當然不會輕易離開,雖然他不喜歡江離,但他喜歡青沫,包括她肚子裡的孩子。
他被謝默趕出了謝家後快速在附近找了一家要出租的房子租住了下來。
唐菁當夜就離開了謝家,看到青沫安好,又把粘人的男人安全送達到青沫身邊,她也就安心了。
青沫以爲顧豐走了,說不惆悵是假的,畢竟是老熟人,就算曾經他曾對不起她,可後來他用實際行動來向她懺悔,向她表明他的心意,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
可一切都過去了,如今的她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想好好的把這個上天賜予她的小生命安全的誕生下來。
第二天清早,青沫就被謝默叫醒跟他去散步,美其名曰清晨的胎教。
青沫揉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作爲孕婦的她難道不該把睡足覺放在首位嗎?
可既然大哥發話了,她只能遵循,因爲他自從知道他懷孕後嘴邊最多的話就是阿楚那時怎樣,我那時怎樣。
好吧,不聽大哥言,吃虧在眼前的。爲了不吃虧,爲了肚裡的寶寶能健康成長,她認命的從被窩裡爬出來。
郊區早晨的空氣異常新鮮,東昇的旭日懶懶的穿過果樹的縫隙,柔柔的照射在大地上,清早起來覓食的鳥兒嘰嘰喳喳的歡叫着,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青沫心情大好,不自覺的伸了個懶腰,深深的呼吸着帶有果香的空氣。
"恩,好清新的空氣啊!等我以後老了,我一定也要弄這麼個果園,沒事幹就鋤鋤草,施施肥,然後親手摘下果實來給我的小輩們品嚐。"
"這個果園一直存在,還需要你再去弄一個?難不成現在叫我一聲大哥,以後就不認我了?"
謝默邊走邊說,對青沫的言語很是不滿。
青沫失笑,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嘛?她有說過她不認他了嗎?男人不是應該都是神經大條的嗎?可他怎麼這麼敏感,愛挑字眼?
也罷,她知道他是疼她,哄他開心應該不難。
"我怎麼可能不認你啊,我這輩子就賴定你了,以後老了就做個蛀蟲,每天好吃懶做的跟在你後面!到時你可別嫌棄我呀!"
"嗤,就你那胃口,別說養你一個,再來十個八個我也不怕!"
"嘿嘿,別忘了我還要帶着兒子女兒,孫子孫女呢!"
"恩,都來都來,讓他們排成一排給我澆水去。"
"........"
兩人有說有笑穿過果園打開畫廊的大門。
門外,正站着神清氣爽,一臉笑意的顧豐。
青沫一愣,看到顧豐隨意的穿着一件T恤,下面一條休閒中褲,衣服的質地並不考究,應該不是他的衣服。
他怎麼會在這兒?昨天他沒回去嗎?
青沫探究的盯着顧豐,看到他的手裡還拎着一個保溫杯,似乎是要拿給她。
"你怎麼還沒走?"謝默側過半邊身子,擋住了顧豐那火熱的視線。
顧豐不理會謝默的話,偏頭看向青沫,拎起手裡的保溫杯,"小沫,這是我大清早起來煲的粥,你快趁熱喝了吧。"
"不需要,青沫的吃食都由我負責。"謝默搶先說道。
"誰知道你做的乾不乾淨,如今青沫是孕婦,不能吃來歷不明的東西,不能有一點閃失。"
"不會不會,我問房東借了米,親自淘米過濾,盯着鍋子兩個小時,肯定不會有問題。"
顧豐焦急的回答,一臉期待的看着青沫。
謝默還想說些什麼,青沫輕扯他的衣服,搖搖頭。
她眼神複雜的看了看顧豐,記憶裡的他似乎重來沒有做過這些家務,每每都是她替他做好一切,他只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行。
可如今,他卻放下了手頭的工作,不遠千里的跑來找她,就算被她趕出家門,他卻依舊留了下來,毫無怨言的爲她做起了這些雜事。說不感動是假的。
"謝大哥,能讓他進來嗎?"
聽到青沫的懇求,謝默抿抿嘴,在顧豐得意的眼神中讓開了道路。
顧豐在廚房裡盛出一碗粥,熱氣騰騰的白粥載滿了他的心意。他笑眯眯地小心把粥端了出來,輕輕擺放在青沫的面前。
曾幾何時,他也幻想過有這麼一天,他能爲她做些什麼,如今她已然懷孕,他會一直在她身邊守護她,直到永遠。
“嚐嚐看,好吃嗎?”
顧豐一臉期待得看着青沫拿起湯匙,舀了一勺,小口地喝着。
“慢一點,別燙着了,怎麼樣,好喝嗎?”
看着顧豐像個小學生似的尋求老師的表揚,謝默嗤笑不已。
“不就一碗粥嗎?還能好喝到哪裡去?”
顧豐沒有理會謝默的不屑語氣,此刻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青沫那張清秀的臉龐上,生怕錯過她的一絲表情。
青沫皺了皺眉,兩男人幾乎同時說道,“不好吃?”
青沫一臉錯愕地擡頭掃了兩人一眼,兩人的表情迥異,一個是一臉的焦急,一個是一臉的興奮。
真不關粥的事,她只是突然又想吐而已。
她擺擺手,努力地又咽下一口粥,“沒有,粥很好喝,謝謝你,顧豐。”
顧豐鬆了一口氣,而謝默則一臉的失望。
看着眼前這個一臉欣喜的男人,謝默覺得自己以後這個專職廚師似乎要下崗了。
可看到青沫並不反感這個男人,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和這個男人離婚,但看到這個男人像對待寶貝似的對待着她,他也就釋然。
她也需要朋友,只要能讓她開心,不管是誰,他都接受。她希望她在孕期能夠開開心心的,吃好睡好,然後順利產下胎兒。
看着青沫一口沒剩地吃完自己煲的湯,顧豐心裡滿是成就感。這是他第一次爲自己心愛的女人煲粥,而且她全部給面子,吃得一粒不剩,顧豐心裡那個得意勁就別提了。
“一會兒我去釣幾條魚,給你補補。”
顧豐手腳麻利地把東西收拾好,對青沫溫聲說道,放氣裡滿是歡欣。
“不用了,中午的菜我會幫青沫弄的,不用你操心。”
還要他來燒?且不說他的廚意如何,光說燒飯,沒了燒飯這個差事,他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你燒其他的菜,魚湯我來燉。”
“都說不用了,我們家裡就有魚塘,想喝魚湯直接從魚塘裡撈一條上來就行。”謝默開始不耐煩,沒見過這麼沒眼色的男人,這麼會爭寵。
青沫撫額,她就知道會是這樣子,兩男人爭着燒飯給她吃,什麼時候燒飯都變成了香餑餑了。
她想勸顧豐不用操心她的伙食,因爲謝默的手藝真不是蓋的。
可一看到顧豐那神采奕奕的模樣,那雙飽含期望的眼神一臉期待地看着她,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真的說不出口!哎,女人心軟也是麻煩。
“好啦,阿默,你就給顧豐一個表現機會吧!”從樓上下來的馮楚看到兩人劍拔弩張的模樣,笑着讓謝默禮讓客人。
她知道謝默把青沫當成了親妹子在照顧,也知道他是真的把青沫疼到了骨子裡,那種疼無關乎愛情,只是當做妹妹的愛護。
有時看到謝默對青沫的好,她也會拈酸,會嬌情地發嗲,誰都希望自己的男人一生只對自己一人好。
可人與人就是這麼有緣份,也許冥冥之中兩個不曾相識的人聚集到了一起,隨之而來的感情也許比一般的親人還要親。
她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她知道青沫心裡有個深愛的男人,而謝默做人做事也光明磊落,她很相信他們彼此之間的友情。
如今來了一個自稱是青沫前夫的人,她也看到前夫對青沫的緊張和關心。而青沫也並沒有把他推開。
是不是他們之間還有感情?是不是他們還有可能再破鏡重圓?既然她不想再跟那個心底的他在一起,那是不是代表着她的前夫還有機會?
爲了青沫的終身幸福,也爲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將來有個正常的家庭,她必須盡力撮合一下。
顧豐感激地看了一眼馮楚,對她點點頭。
他又挑釁似的看了一眼謝默,看他在老婆面前絲毫不敢再造次,他不禁得意地笑了。
原來又是一個妻管嚴?哈哈,那他在青沫面前就沒機會了,他必須更加努力地伺候好青沫,就算他不再是她心裡的唯一,只要能待在她身邊,他也甘之如飴。
青沫低頭裝鵪鶉,她現在就是一酒囊飯袋,不管誰來做,她只有被迫下嚥的份,沒有過問的權力。
只希望這個顧豐煲湯千萬要和煲粥一樣,別做得四不像,天知道她有多擔心他的廚藝。
顧豐領過任務後喜滋滋地往外走去,然後在烈日炎炎當空照時,在那個郊區的池塘邊,村民們能看到一男人正戴着草帽,一動不動地坐在池塘邊靜等魚兒上鉤。
中午時分,正無聊在家休息的青沫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門被打開,臉被曬得通紅,T恤的一角斜斜地束在中褲裡,褲管還卷着的顧豐進來了,漆黑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青沫,右手提起保溫杯,一臉得意,“小沫,你的魚湯來了。”
又要被餵食了!青沫乾乾地笑着,看着正在廚房裡忙碌的謝默,心裡一陣哀嚎。
不過她的心裡怎麼感覺暖洋洋的呢?有這麼幾個朋友這麼關心自己,她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積了很多福。
青沫小口地喝了一口湯,還好,沒有腥味。雖然跟謝默的廚藝沒法比,但至少魚湯沒讓她作嘔。
人家都聞到魚腥味想吐,似乎她沒有啊,她就是一怪胎,總是跟常人不同。
傍晚,兩個較勁的男人在廚房裡又是一陣乒乓,爲誰燒哪個菜爭得面紅耳赤。青沫就當沒聽到也沒看到,安逸的躺在被窩裡閉目養神。
這種餵豬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頭啊!
顧豐得知青沫有散步的習慣,一早就等候在外,無視謝默那殺人的眼神,陪着青沫慢慢地走着。
兩男人一左一右,把青沫完全保護在中間,不時地跟旁邊的鄰居打着招呼。
夕陽西下,柔和的陽光少了白日的火熱,取而代之的是溫和照耀,昏黃的陽光灑向大地,照耀着工作了一天歸家的人們。
三人悠閒地散着步,不時聊上兩句,好一副溫馨的場面。
青沫的日子過得悠閒而舒適,雖然孕吐很難受,可看到幾人緊張地圍繞着自己,就怕自己皺一皺眉,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這天傍晚,顧豐如常地陪着青沫在外散步,謝默有事未能陪同,顧豐小心地攙扶着青沫,生怕她有個閃失。
青沫哭笑不得,想讓顧豐不用那麼緊張,卻換來顧豐的一臉認真的堅持。
兩人說笑着,誰也沒注意到不遠處有個修長的身影正悠悠地看着他們,目光幽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