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一聲打噴嚏的聲音,從林初一的耳邊突兀地響起,她側過頭來,見顧承鄴正拉過身邊的紙巾,捂着鼻子打了好幾個噴嚏才停下。
林初一這才注意到,他也是渾身溼透,頭髮上的水都沒有擦乾,正不停地滴在真皮車座上。
響起自己剛摔倒的瞬間,他不顧一切衝過來的畫面,林初一的心裡,便波瀾四起,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只是想到他跟小君那麼親熱的時候,心裡有狠狠的不舒服,壓抑得十分厲害。
就在她看着顧承鄴的時候,顧承鄴也剛好在此時轉過頭來看向她,四目相接的那一刻,心底彷彿有千萬只小鹿在奔跑,根本不受管教。
顧承鄴看着她清麗的臉上帶着的絕然,心裡頭有些失落,先前籠罩在他眼底的那一團火,已經被深深的失望所代替,“回去之後,你打算怎麼跟媽咪報告?”
林初一愣了一下,眼底閃過片刻的恍惚,看着顧承鄴低落的眼神,半晌,開口道:“你喜歡那個女生麼?”
顧承鄴的眼底,掠過一絲異樣,眼皮微動,看着林初一詢問的目光,突然間,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你希望我喜歡她麼?”
林初一心頭因爲他這句反問而掀起了一陣波瀾,他靜靜地看着他,眼底迅速劃過各種複雜的色彩,半晌,道:“你找女朋友,跟我希望不希望有什麼關係麼?你喜歡誰,不喜歡誰,歸根結底,我都是他們的大姑子,不是嗎?”
她也跟着苦笑了起來,“你找誰,對我來說都一樣,她們最後都只是我的弟妹而已。”
林初一這句像是在跟他說,又像是在自語的話,聽在顧承鄴的耳中,讓他的心,微疼了起來。
目光靜靜地看着林初一嘴角的苦澀,眉頭緊擰,半晌,才從他的嘴邊,發出一聲低吟,“我只能是你弟弟麼?”
這個問題,問得林初一的心,也瞬間狠狠地抽疼了一下,目光安靜地斂了下來,半晌過後,她將目光投向窗外,並沒有去看顧承鄴的臉,只是背對着他,發出少一聲嘆息,“你本來就是我弟弟。”
一時間,這空曠的車裡,再也無話,誰都沒有再開口,直到回到顧宅。
林溫心看到顧承鄴揹着林初一走進客廳,驚了不小,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快速走向他們,“初一,你的腳怎麼了?”
“沒事,媽咪,不小心摔了。”
林初一給了林溫心一個安心的笑容,回答道,及時,這樣的回答,讓她覺得有一種強顏歡笑的感覺。
她的腳踝上打折着石膏,手掌心也被紗布纏了好幾層,還滲着淡淡的血紅。
“來,來,先坐下,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林溫心滿臉的擔心,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雙兒女臉上那怪異的神色。
顧承鄴將林初一放到沙發上坐下之後,沉着嗓音說了句,“我上去換衣服。”
跟着,便頭也沒回地上了樓,就在拐彎處,他聽到林溫心迷惑的聲音從樓下客廳裡傳來,“鄴怎麼了?不會是今天聯誼沒被女生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