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會開車,還有把子力氣可用,論智力,我就是個豬腦子,不會考慮事,我就不上去了,在下邊抽支菸等兩位吧。”孔大雨停下腳步。
江南春點點頭表示同意,隨之頭前邁步。
丁從從的房間在十層,電梯上升了不到一半,燕凡小聲說:“看面貌你我年齡相仿,在從從面前,我女兒嫁了你兒子,咱是兒女親家,女兒曾在從從的房間與我剛出生的外甥住過,從從來住時,我女兒剛回去,我一份重要文件丟失,懷疑丟在這裡了,我與你來尋找,我不會說話。”
樓層到,電梯門自動打開,江南春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從從對我有認象,象我這樣瘋瘋顛顛的不配有兒女,這點改一下,我是陪老朋友來尋失物的。”
其實燕凡也早料到了這一點,是爲了讓江南春高興才忽然間成了兒女親家的,他知道他會糾正過來,便笑着向他點了點頭。
已經到了從從的房間,江南春敲了敲門,與燕凡閃身在一邊。
門開了,早找好的育嬰師走出來,打量了兩位老者一會,問道:“兩位,是來看從從還是走錯了房間啊?”
燕凡搖了搖頭,示意都不是。
江南春也忽然珍言惜語起來,照燕凡的方向點點頭。
“哪,兩位請便吧。”育嬰師要閉門進去。
“慢,我是陪朋友來尋一件失物的,請讓俺進去好嗎?”再吝嗇語言,就沒機會了,江南春滿臉堆笑。
“這裡除了牀子被子,還有大人嬰兒,再無他物,尋找失物,只怕你倆找錯了地方,二位請。”育嬰師顯然有點不耐煩,做了一個別處請的手勢,堅持要閉門。
“昂昂昂,昂......”燕凡很焦急的樣子。
“這位妹子,一份很重要內部文件,不容有失的呀。”江南春已似乎帶有生氣的成分。
“讓他們過來吧。”丁從從剛纔與汪玉關於超市的建設正電話交流着,掛機後來到了現實中。
主人有令,育嬰師亮門讓進。
江南春讓進燕凡,也走了進來。
“原來是大伯啊,你的朋友丟了文件,重要嗎?”躺在牀上的丁從從招了招手,刨腹產令她不敢坐起來。
“丁總裁好,我的這位朋友真的很急,不是文件,是他的身份證等證件,加一份別人的借款條,他女兒出院前曾住過這個房間,所以找來了。”江南春雖然還是有些瘋瘋顛顛,但比平常日收斂的很多。
“華嫂,快幫大伯找一下,重要證件丟失了確實讓人急的。”丁從從臉上沒有笑容,自從沒了燕凡,笑容好似與她就絕緣了。
“謝謝。”江南春裝模做樣的四處尋找。
燕凡朝丁從從伸出拇指“昂昂”了兩聲表示謝意和欽佩,已經很多日子沒見她了,但他似乎沒用專注目光看她,怕引起猜測,可他的注意力卻非常的集中,除了有些消瘦,大概受了喜添千金的鼓舞,臉上並無其他表情。
華嫂也在幫着認真尋找,她真認爲是重要證件丟失。
燕凡專注了一會自己的妻子,急忙把注意力移往愛女琳兒身上,並掛拐飛步前往,借尋找證件的藉口親近一下琳兒。
嬰兒車裡,琳兒夢中正在甜甜的笑,或許她知道她的生身之父就在身邊,笑罷睜開小眼,雖然看不清生父的面容,卻似在聚精會神地專注生父,彷彿十分珍惜與父相會的這診貴時刻。
時間在分分秒秒地流逝,親情使燕凡留戀忘返。
持續下去,恐怕要露出馬腳,江南春也來到嬰兒車前,面向燕凡:“已經找過了,而且很仔細,遺忘在這裡的可能微乎其微,我們還是回家再找吧。”
燕凡心領神會,點點頭:“好吧。”
琳兒好似知道生父就要離去,再見還不知何時,竟張開小嘴哭了起來、
哭聲無一例外的牽動着父母之心,燕凡恨不得馬上抱起琳兒,可他沒有。
江南春看的真切,提醒道:“走吧。”
丁從從一直注意靠近嬰兒車的燕凡,見他眼光裡流露出真切的慈愛之情,聯想到琳兒出生就失去了父愛,便有意讓獨腿老人做琳兒的爺爺,於是輕聲說道:“兩位且慢。”
江南春預感到事情有點棘手,忘了自己一貫的瘋瘋顛顛之風格,急忙有些歉意地說:“丁總裁,多有打擾,我倆就此告退。”
“我看這位大伯是真心喜歡琳兒,她出生就沒有得到父愛,不是說親情隔輩更親嗎?若這位老伯不嫌我攀高,我認義父,您就給琳琳當爺爺吧,也讓琳兒缺失的父愛讓隔輩的親情彌補一點,大伯可否?”丁從從先是向着江南春,後用懇求的目光挪往燕凡。
幾乎讓燕凡有些喜大普奔,他有了親近親生女兒的因由,連忙點頭、微笑、拇指。
江南春不然,他好似收到一個危險信號,怎奈燕凡已經表態同意,又聯想到父女親情,也就打算成全丁從從的願望,輕輕點了點頭。
皆大歡喜,燕凡是最大受益者,他迫不及待地,卻又小心翼翼地抱起琳兒。
華嫂在燕凡抱琳兒的整個過程中,都全力以赴地進行輔助,這是育嬰師的絕對責任。
給琳琳找了這位爺爺沒錯,看他對孩子這麼好,親生的又會咋樣?丁從從欣賞着自己的正確選擇。
江南春爲防意外,在丁從從認了義父和定好了琳兒滿月酒那天舉行儀式後,與燕凡離開了房間。
琳兒有靈性,用哭聲爲名義上的爺爺、實爲生父的燕凡送行。
走進電梯,江南春對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父女之情大爲嘆惜:“什麼也不是親情,血脈相連是任何力量也分不開的,可惜張冠李戴,冒高成了爺爺。賺了從從的便宜,夫妻之間,權等於開了一個玩笑,可你怎麼忍心讓不諳世事的女兒自降輩份啊。”
燕凡順口答道:“被逼梁山,禍爲福而福爲禍,禍福並舉,上蒼之意,凡人難以抗拒。”言罷搖頭,燕凡心裡說:論汪玉,爺爺輩當之無愧,可我千真萬確是琳兒的生父,蒼天弄人啊。師傅,你不是問我離家的原因嗎?這就是,可您老人家別怨我暫不告訴您啊,有機會我會實情相告的。
二人出了綜合大樓來到院內,同時長吁了一口氣。
孔大雨迎出來:“親情不是裝的,任何力量是隔不開的,好長一段時間啊。”
三人登車,孔大雨回頭問道:“兩位盟主,請吩咐這次的方向。”
燕凡看向江南春。
江南春順口答道:“隨便找家旅館住了即可。”
“若不嫌棄,去我家吧?”孔大雨沒回過頭去,繼續問。
“關係着盟主嚴爺的秘密和安全,不方便吧?”江南春探討的目光送給他的盟主嚴爺。
“無妨,小云已經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若大雨兩口子不嫌棄添口加人麻煩,可以前往打擾的。”燕凡回答道。
得到指令,孔大雨一路綠燈奔向距燕丁大廈一里之遙的居住小區。
孟小云喜出望外地早已接到了老公的電話,先是預定了中華酒樓的菜餚加費送到家,又出了桃園小區門口迎候。
孔大雨在桃園小區處稍微一停,見孟小云把手向區內輕輕示意,便降速緩緩馳進小區,與孟小云的步速相仿。
樓下停住,孔大雨首先下車,拉開左邊車門,向妻子介紹:“這位,就是我向你時常提起的武林前輩江伯。”
嫁了誰家隨誰家,孟小云向前輩抱了抱拳以示散意。
燕凡沒有等孔大雨去右邊拉門,而定要從左邊下了車。
孔大雨攙扶着燕凡下了車,向妻兒介紹道:“這位就是即將名震天下的江湖至尊、當今的武林盟主嚴爺。”
孟小云除了抱拳,又深鞠一躬:“嚴爺,歡迎光臨。”
燕凡伸出右手:“多有打擾,請海涵。”
多麼英俊瀟灑的大帥哥燕大總裁,今天怎麼會突然變成一個獨腿老叟?沒有一點燕大總裁的影子啊,是大雨騙我?是真的易容術到了這以假亂真的程度?是?孟小云正專神一志的遐想着,竟沒看見那隻她已渴望已久的手已伸到了她的面前。
孔大雨急忙叫一聲“小云”用以提醒。
孟小云有點尷尬,急忙用雙手去握那單手,還忙不迭聲的說“對不起”。
寒喧過後,還沒上樓,中華酒店的外送人員已把菜餚送來,於是一行五人同時鑽進了電梯。
容廳裡,推杯換盞,一直到夜裡十時方休。
臥室裡,江南春關了門,回身給燕凡按摩着左腿:“這種身份最好少用,對身體,尤其對我們練武之人是有害無利的,以後多用用那個疤臉。”
師傅的關懷無微不至,讓燕凡大受感動,但他還是沒有把汪玉母女的事告訴師傅,只是在師傅又傳授了一會武功後,燕凡再次問起師傅已經收復了江湖的多半壁江山,爲什麼不一鼓作氣,乘勝統一江湖,卻不是他真正關心的,主要是怕師傅再次問起他背井離鄉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