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嗎?”辛如月不這樣以爲,嘟起粉嘟嘟的紅脣笑道。“你不是說喝不醉的嗎?沒自信了?”
“好,就照你說的,不過要多加一條。”左巖將杯子放在舉起來,饒有興致的看着,然後雙眸一亮。“如果你輸了,你要答應做我的女朋友。”
辛如月撲哧就笑了,“你感覺我還是清純少女嗎?做你的女朋友?答應?我可以答應給你找一個好女孩,而且是讓所有人羨慕的那種,怎麼樣?”
左巖扁了扁嘴,搖頭,“我是人真的。”
“好,做你女朋友,沒問題,來,這個給你,這個是我的,一口氣,不行了就說哈。”上學時就偷偷出來打工,對吹絕對沒問題,如果用千杯不醉,那也是她該用的名次。
左巖也不甘示弱,拿起酒瓶就灌了起來。
始終男人還是男人,他先喝完,三秒後,她也抿脣笑着將空瓶放在了桌上。
“哇,真爽,好久沒有這樣喝過了。來,開動,這兒的魚可不是蓋得,我從中學聚餐就開始來這裡,一直到今天,這裡的火鍋魚都是我的最愛。”
“原來你最喜歡吃的是魚呀。”他記下了。
“何止呢,我還愛吃麻辣燙,呼呼,在街邊的那種,你呢,喜歡吃什麼?”
左巖挑眉,然後聳肩搖頭,辛如月大驚,“天,你沒有什麼愛好呀?”
“不是沒有愛好,是不知道愛吃什麼,不過現在有了,這個。”他指着這裡的火鍋魚,滿意的說,“我喜歡吃這個,好吃。”
“不單單好吃,酒也好喝,今天讓我們喝個過癮,來。”不知哪來的豪爽,辛如月宛如一個瘋丫頭,舉瓶開飲,連頓都不頓一下。
左巖也不服輸,跟着她一瓶接一瓶,邊喝邊看着她的表情,即使是喝酒的樣子都是那般的迷人。
漸漸的,她的臉微微紅了,雙眸撲朔迷離的似乎有些醉意,嘴上卻依舊那般的豪爽甘雲,“才五瓶而已,離差不多還遠着呢,這瓶,這瓶……”
晃盪……擺在桌上的空瓶不知道怎麼就倒了個第二翻天,她眯眼瞧着滾落到地的瓶子,扁扁嘴思考道,“怎麼,怎麼自己玩去了?什麼,什麼意思啊你們……”
“如月,你醉了。”這就是千杯不醉,逞強要跟他對吹的女人,左巖站起來要去扶她,她卻突然笑了,朦朦朧朧的雙眸寫滿了憂傷,雖然是笑着的。
“這才哪跟哪呀?我喝一打都沒感覺的,喝這個東西我從沒有醉過,不信呢?來,我們繼續。”
說着就拿起一瓶,還沒遞到自己的嘴上,酒瓶就從她手中滑落,碰過桌子滑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就看着酒從瓶口溢出咯咯笑。
左巖眉頭緊蹙。
該死,每次聚餐都這個樣子。
在他還沒走到她身邊時,她嬌小的身子順着座椅就滑到了地上。
“如月。”急忙拉住她,被椅子蹭起的衣服露出她大半個背。
門陡然
被撞開。
鍾世豪從外面衝了進來,一把推開左巖,將癱軟在地上的女人抱起。
“你站住。”左眼怒吼。
鍾世豪緩緩轉身,犀利的眸子閃過一絲戾氣,稍縱即逝,他恢復一貫的冷漠,“我來接我老婆回家,我想,你沒有理由組織的吧。我還要告訴你,我跟她沒有離婚,只是吵架而已,你如果喜歡朋友妻不客氣的話,那我要告訴你,你不想要臉,你嫂子還要呢。”
簡單的幾句話一針見血。左巖愣在那裡久久沒有回神,帶他想說什麼的時候,房間內已經沒有了人影。
“不要動,不要動,頭疼,我頭疼,不要動。”
鍾世豪將副駕駛座放平,把外套蓋在她身上,卻被她不安分的抱住了胳膊,不讓他動,好看的小臉皺在了一起。
“小月……”
“好痛,頭痛……”說着她就埋頭,自己砸自己的頭。
“不要動。”不忍心看她虐待自己,一手嫺熟的開着車,一手阻止着她的雙手,她一口咬上他的手,用盡渾身力氣,可能是真的太難受了,力度大了超出了他的想象。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想去給她買止痛藥呢,她已經睡着了。
好看的脣角浮出一抹安慰。拿起手機,不忘給倩倩撥個電話,告訴他今晚有事不能一起用餐了,倩倩那邊卻撒嬌不讓。
“不嘛,我不管你在哪裡,我要你馬上過來,我在等你呢,我要看到你,要看到。”
“倩倩聽話,今晚真的有事,明天再打給你,手機沒電了。”說着就掛斷,然後摳出電池,落寞之色不由可見。
看着酣睡中的人兒,精明的眼眸黯然失色,片刻的怔愣,他發動引擎,往家駛去。
……
牀上的人兒不安分的翻來翻去。
擁着懷裡的人兒,眉頭蹙了又蹙,這才半小時,她已經打了他不下二十下了,每次都在他微眯有了睡意之時突然被她打醒,這還能繼續睡下去嗎?
乾脆打開燈,拿過一本書,好像他這麼悠閒的行爲被她感覺到,隨着他慢慢的起身,她突然壓上他就往地上哇哇的吐了起來。
原來,她一直都沒有睡着,一直都在忍着。
“你還好吧?”拍着她背,看着她身子無助的起伏着,心口是舍不去的心疼,“給,紙巾。”
辛如月剛用紙巾把嘴擦好,胃部又是一陣翻雲倒海,緊接着又哇哇的吐了起來,連着三次,才感到舒服了些許。
然後就看到地上那一片狼藉,她眉頭蹙的更近了,推開他的關心,按着牀邊一點點起身,然後去找拖鞋。
“你要做什麼?”鍾世豪邊問邊拉住她。
辛如月也不作聲,似乎跟他說話是那般的多餘,繼續尋找着拖鞋,然後穿上,這時鐘世豪也已經穿上,在她去洗手間拿拖布的時候,看着拖布已經在他的手裡。
溫柔的嗓音傳入她的耳畔,“去整理一下自己,我收拾好了你
再進來。”
也不理他,更沒必要管他,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她就噙着這樣的表情,簡單的清理了一下自己,便轉回了房間。
懶得洗澡,當然,在這個時候她也不會洗,她不會給他任何想入非非信號。
如她所料,房間內的狼藉依然還在,而他的人卻不知哪去了。
從沒有做過家務的他怎麼可能會這些。只是,現在他的人呢?總該不會因爲怕髒就溜之大吉了吧。
剛剛激起的那一點點感動,現在也蕩然無存,甚至有些失落。
正想着去拿工具,眼前突然出現他的身影,他的手裡拿着一個缸子,缸子裡還裝着一些土,是,那絕對是土,地上的土。
“你要做什麼?”說話間,頭突然一暈,眉頭緊蹙,扶住了一邊的牆壁。
鍾世豪急忙將缸子放下,直接抱起她便將她放在了柔軟的大牀上,“躺着,把這碗湯喝掉,頭就不痛了。”
在她喝湯之時,他便重新將缸子拿起來,然後就看他把缸中的土倒在了地上那一片狼藉上。
她這才明白,他端來的土是用作這樣的。
有些蒼白的臉劃過一絲笑意。
想忍都忍不住。
看着他笨拙的動作,又好笑又好氣,可又氣什麼呢?此時的感動已經勝過一切不是嗎?
一番折騰後,他又把屋子從頭到尾用吸塵器吸了一遍,噴上香水,這才完工站在她面前,“還需要別的嗎?”
辛如月只是瞥了他一眼,也不回答,將湯碗放在桌上就躺下將被子蓋到身上,準備睡了。
然後她就看到他將碗拿走,她不想看他做什麼,她怕看多了,想多了,會被他打動。
吐過之後,雖然不再那麼難受,酒也醒了大半,可頭仍然很難受,她想入睡,卻怎麼都睡不着,頭很沉,還帶着點點暈乎。
死死點按在頭上的手,在感到他過來時就拿了下來,佯裝睡着。
“小月……”
聽到他喊她的名字,她也不理,就閉着雙眼,任由他掀開她的被子。
他不傻,他也曾醉過,他怎麼會不知道她此時的辛苦,更知道她不可能那麼容易睡着。
搬過她的身體,讓她翻身,靠在他結實的胸前,然後他就將熱毛巾放在她的額頭上。
一隻手緊緊擁着她較小的身子,一隻手幫她點按太陽穴,辛如月忍不住睜開了眼簾。
但是卻沒有說話,傷人的話,此時她說不出來,雖然一直阻止自己感覺這一切。
他的胸膛很結實,她的手被他放在他的胸前,她的臉被他強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腿被他放在他的腿上,就像一個小鳥依偎着一棵大樹,很舒服,很有安全感,也很溫暖。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菸草味道,她喜歡那種味道,尤其是從他身上傳來的,帶着淡淡的沐浴液的味道,讓她不由得有了睡意,頭痛也減輕了。呼吸慢慢均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