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下,居然是卓爾凡。
猶豫了下,還是按了接聽鍵。
“清綾?起牀了?”
“哦是啊。”她忙應。
“身體好點沒?今天要不要去看醫生?”卓爾凡在那端問着嬈。
“今天……不去了,我想在家休息會。”清綾忙拒絕。
“嗯,也行,那我來看你?”他又說道。
清綾嚇了一跳,忙找着藉口:“不……不太好吧,單牧爵他在呢。柑”
卓爾凡輕輕笑了起來:“好好好,那不來了,那你好好休息。”他的口吻完全是寵溺性的,清綾想不通爲什麼。
掛了電話,她又撥了安承羽的號碼。
電話響了兩下就接通了,清綾還沒說話,安承羽早已嚷起來了:“我的姑奶奶,你幹什麼去了?電話都打不通!”
這麼巧?她半天沒接電話,就有那麼多人找?但她不想談論這個。
“承羽,你有空嗎?我們見個面吧?”清綾忙說道。
“難得你約我,我沒空也得空啊,你說吧,在哪裡見?”安承羽倒是爽快,或許他也正要找她。
約在稻香,一家早茶餐廳,因爲還很早,沒有多少人。
清綾比安承羽先到,叫了早點,卻仍沒什麼胃口,燒是沒上來,但精神還是沒有。她只泡了壺茶,慢慢飲着。
安承羽很快便到了,看到桌子上的早餐,頓時不客氣地吃起來。
“這是請我吃的吧?”他邊吃邊望了眼清綾,含糊着說。
“不是請你吃的你也已經吃了……”清綾說道,看着他胃口極好的樣子,不禁笑。
“難得見你對我這麼好,有點受寵若驚。”他綻開笑,拿紙巾抹下嘴,忽又停頓下,望着清綾,“怎麼了?臉色不好?生病了?”
他拿手探她額頭,又探自己的:“沒燒啊,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承羽,上次你不是在查我爸的案子嗎?查得怎麼樣了?”清綾不理會他的話,她轉移話題問道。
安承羽沒想到她會提起這件事,挑眉望着她:“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你不是不讓我查嗎?”
“那你沒查嗎?”清綾一臉緊張,一看他就不是那種她叫他怎樣就怎樣的人啊,這次能這麼聽話?
“你的案子還沒了結,現在哪有心思查這個?對了,聽關律師說,單牧爵和他們談判,想拿出牧升股份的12%來作交換?”
“他們那是敲詐,牧升的12%,那得值多少錢?”
“不就是敲詐嗎?”安承羽靠向椅背,手晃着茶杯,“不過說真的清綾,關律師也說了,這案子挺棘手的,如果單牧爵真的肯拿出來作爲交換,這事就這麼算了的話,那是最好了……”
“不可能,他同意,我也不同意!”清綾一下子反駁,她寧願自己進去,也不想讓他爲了她冒上半點的風險。
“你看你傻吧?我就不明白了,這麼多年你爲他付出這麼多,他爲你做過什麼事了?這次,就是看他到底誠不誠心,看你到底有沒有白喜歡他,你還攔着他,你傻不傻?”安承羽不禁氣氛,喜歡她六年,或許也就是喜歡上她這份傻里傻氣吧?有時候,她還是把人看得太簡單了。
清綾沒說話,或許安承羽說得對,罵得也對,但她還是不想。
“承羽,我能相信你嗎?”清綾突然間問了如此一句,眼望着他,不知爲何,他居然從她的眼裡看出了一絲膽怯。
他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回望着她,良久,纔開口:“我喜歡了你六年。”他不想多說什麼,只這一句,就能說明一切了。
他哪怕再壞,這世界上,他最不想傷害的人,也只有她。
清綾明白他的意思,不禁爲了自己心裡的想法笑出聲,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這什麼心理?
“你知道卓爾凡吧?”清綾開口。
安承羽挑眉,沒有應聲,靜待着她的下句。
“那你知道卓爾凡有個姐姐叫卓爾娜嗎?”
“卓爾娜?”安承羽輕喃,似在想着什麼,隨後又望向她,“怎麼了?”
“卓爾娜,就是那個爲了我爸爸跳樓的女孩。”清綾輕聲說道,也讓對面的安承羽怔在那裡,“我今天跟你說這些,只是想請你幫忙,你能幫我查出……我爸,和她……真的有關係嗎?”
她始終不相信,或許查出這個也沒有什麼意義,可是,她就是想知道,她還要知道十年前所有的事,包括……她的心臟。
“我明白,我會幫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安承羽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阻止單牧爵把股份給詩諾。”清綾又說道。
“這個不能,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你進去!”安承羽拒絕地毫無餘地。
“承羽!”他明不明白,她的背後,不僅是詩諾,還有清輝。
“這你自己想辦法,我不可能幫你的,還有……”安承羽頓了下,深吸了口氣,開口,“不要說我沒提醒你,不要相信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包括單牧爵,包括我!”
安承羽的話讓清綾一直想不通,爲何要這樣說?他們也會騙她?還是他們已經騙了她?她一直問安承羽,但他就是不肯說,直到分開,也不肯說任何原因。
清綾一個人在街上逛,突然想起一個人,於是立馬掏出手機打了電話。
在街邊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夏渝嬈就朝着她奔過來。
“姐,你今天怎麼有空?我正無聊呢,還不知道約誰出來……”
她跑得有絲氣喘,但臉上範有紅暈,光潔的皮膚布上薄薄的細汗。
年輕真好,以前的她,稍微動一下也會出汗,雙頰範紅,笑容明媚,可是現在……
“找個地方坐坐?”清綾掏出手帕遞給她。
“好啊,謝謝姐……”她接過手帕時,清綾看到她仍然纏着紗布的手。
“你手怎麼受傷了?”不知爲何,看到她受傷,心竟也有絲異樣,因爲清綾的心在她身上嗎?
“昨天不小心摔倒時撐了下,結果就撐破皮了……姐我們去哪?”她邊擦着汗邊問着清綾。清綾環顧了下四周,看到前面不遠處的甜品店,伸手指一下:“去那吧?你愛吃甜品嗎?”
夏渝嬈忙點頭:“嗯嗯超級愛呢,但是醫生說了不能吃得太多,不過偶爾吃下沒事,姐,走吧。”
她邊說着邊挽着她的手,拖着她向前走。
這就像是……以前,她經常拖着她的手一起走一樣,只不過,身份似乎發生了對換。
她成了清綾,而夏渝嬈成了她。
甜品店人不多,也比較清靜,她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清綾讓她點,結果,她點的,全是以前她們愛吃的品種。
“我以前都不愛吃芒果,現在特別愛吃,唉姐,你說人的口味是不是會變化?”她睜着一雙無邪的大眼,望着她問。
她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是清綾和她最愛吃的水果。
“哦,可能吧。”清綾低下頭去,她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孩,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十年前,她才幾歲?
“小嬈?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
甜品很快送上來,夏渝嬈吃得津津有味,清綾望着她,不禁開口。
“嗯,當然,姐,什麼事兒?”
“你爸媽都在哪裡工作?”
“我爸媽?我媽已經退休了在新加坡,我爸現在是中、央紀、委監、察部的監察員……”她開口,擡眼望着她,“姐,如果你有什麼事,可以找我爸幫忙,我爸好厲害的!”年輕美麗的臉龐上有着明顯的崇拜。
中、央紀、委……
清綾雖不太明白國內的那些官、員職位,但聽到這個稱呼,想必也是大有來頭。
僅十年時間,就爬上了這個位置,那麼十年前的他,也定不容小覷。所以才能輕而易舉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的心拿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