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童點點頭，態度誠懇而堅決：“那李總，現在你可以把吳先生約出來，辦理離婚手續了嗎？”
蘇童如此乾脆的態度，反而讓李佳佳有些懵了。
那個被拋棄，傷心欲絕的人不應該是蘇童嗎，爲什麼她現在看起來反倒像是要極力甩掉一個包袱？
“好。”李佳佳點點頭，“這樣最好。你稍等，我馬上叫他出來。”
三個人到民政局時正好五點二十九分，還差一分鐘下班。
工作人員都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了，見他們進來，極不情願地坐回去。
吳鬱南一直低着頭，臉色如霜打了的茄子般懨懨的。旁邊李佳佳看到他這個表情，非常不悅。
蘇童倒是顯得迫不及待，走到櫃檯旁把材料拿出來：“辦一下離婚手續。”
吳鬱南聽着她的聲音不痛不癢，就像在交水電費般自然，臉色更加灰暗，黑眸裡浮上來點點仇恨。
“非得走這一步了嗎？”工作人員例行公事般的調節，因爲趕着下班，語氣有些不耐煩，“有什麼事可以好好商量，也許只是誤會呢？”
“別廢話了。”李佳佳走上前來，瞪了工作人員一眼，“快點辦手續吧。”
周圍還沒下班的工作人員紛紛朝這裡投來異樣的眼光。
畢竟兩女一男一起來辦離婚手續也是一件稀罕事，他們都帶着厭惡的神色看着李佳佳，就像在看一個拆散別人家庭的小/三般。
李佳佳當然不願意受這樣的委屈，用陰狠的眸光回了他們幾眼後，一字一頓地跟吳鬱南說：“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帶給我的屈辱。”
工作人員接過蘇童的材料，輸入、敲章後，開口：“我現在要開始打離婚協議了，你們有什麼要求嗎？”
“離婚”這兩個字，彷彿就像兩根沾了鹽水的鋼針，不管誰一提起，吳鬱南眉心都會狠狠一簇。
“不用了。”蘇童將早已打好的離婚協議從包裡拿出來，推到吳鬱南面前，“直接簽字吧。”
這是吳鬱南和李佳佳都萬萬沒有想到的。
那份離婚協議書攤在吳鬱南面前，他略掃了一眼，上面的條條框框都在說明，他幾乎不能分到她的任何財產。
協議書有些皺，看來她打了有一段時間了。
似乎直到這一刻，他纔算真正認識了蘇童。
不僅是在他面前的可愛，幼稚，百依百順，也有現在與他對簿公堂的勇氣，智慧，鐵腕。
他也許不明白——成熟，是給陌生人看的；幼稚，纔是給自己愛的人看的。
李佳佳臉上更多的是驚喜：“這樣最好，不浪費大家的時間。鬱南，簽字吧。”
吳鬱南沒有動。
在這一刻他有些眩暈，感覺自己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