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91.戴着，你是我的
歐陽正霖單膝跪在方箐箐面前，誠摯地凝視着她的雙眸。“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嫁給我，成爲我的妻子！”
方箐箐早已被這番話感動得說不出話，喉嚨酸澀得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這樣的一個寒冬夜裡，他的頭髮還有些亂糟糟的，而她也穿着一身睡衣，有些邋遢，氣氛一點兒也不浪漫。
可是那些都不重要，這樣的求婚，比她幻想的一切夢幻婚禮都更加讓她心動。除了拼了命點頭，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表達喜悅的心情。
“我願意……我……我願意……”
歐陽正霖也溼紅了眼眶，用力抹了一把淚水，摘下戒指，小心翼翼地套入她無名指。
因爲太過激動，手指一直顫抖個不停，好不容易纔戴上。看着戒指在她手指上發亮，終於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他捧起她的臉，深深吻上了她的脣。對自己發誓，永遠不放開這個女人！
……
一個星期後，進行了手術，過程很順利，幾個小時後就結束了。
身體裡少了一顆腎，方箐箐一下子虛弱了很多，要留在醫院休養一段時間，歐陽正霖就每天在醫院陪她，兩間病房來回跑，連公司都沒去。
方箐箐變得有些嗜睡，白天也得睡好幾個小時，醒來的時候已經黃昏了。歐陽正霖坐在沙發裡，不知道在幹什麼。
她的頭有點昏沉，支撐着坐起來，一點動靜就驚動了歐陽正霖，急忙過來扶她。“別動，我來！”
“不用這麼緊張，我現在已經好多了，這點小事自己能做！別把我當成瓷娃娃！”
“你就是我的瓷娃娃，我要好好保護你！”歐陽正霖親了親她的額頭，再倒了一杯水，貼心地試了一下水溫才遞給她，“慢點喝！”
“你剛纔在幹什麼？”
“折千紙鶴！”
方箐箐好笑地皺了皺眉，“你一個男人折千紙鶴？”
“嗯！小雪告訴我，千紙鶴許願很靈，只要把願望寫在紙上，折一千隻裝在玻璃瓶裡，願望就能實現！我的願望是，你趕緊恢復！”
她失笑，“你什麼時候也這麼感性了？”她其實想說娘，但是不好意思這麼說。
“小女孩纔會相信，你居然也信？”
“反正在醫院也沒什麼事情做，就當打發時間了。不過，我很有誠心的，每折一個都會念一遍願望，所以肯定很靈！”
“傻瓜……你怎麼不爲你爸祈福？”
“現在是你捐腎給他，是你的身體少了一部分，我當然更擔心你。這個星期你都好憔悴，看了我很心疼，恨不得把自己的腎換給你！一定很痛吧？對不起，爲了我，你遭罪了！”
“沒什麼，以前當過警察，什麼傷沒受過，一點兒也不覺得疼。”
“我說什麼來着？在我面前，沒必要逞強，疼就告訴我，我想好好疼愛你，保護你！”
歐陽正霖親了親她的頭，“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你自己也多注意身體，什麼粗活重活都交給我來做。你爲我付出的已經夠多了，我可捨不得你再操勞！”
方箐箐微微一笑，調侃道：“知道了，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一萬次，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誰讓你不聽話，我不多說幾次，你能記住嗎？”
“今天幾號？”
“一月十號，怎麼了？”
方箐箐心裡一緊。時間過得太快了，離別又更近了，她只剩下最後二十天。
“箐箐？”
“嗯？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快過年了……”
“是啊！我估摸着時間我爸也該出院了，我媽應該還在京都，到時候再叫上你爸媽，今年一起在我們家過年。置辦年貨那些事兒都交給我，你就負責指揮！”
方箐箐苦笑，不知不覺，他們認識已經快三年了。
第一年他在除夕夜突然出現在她家門口，帶着她們母女去看了煙火，一起吃了火鍋。那個時候，大概她就對他心動了。覺得這樣一個男人，出現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是老天對她的厚待。
第二年她還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他們之間唯一的關係是那條賀年短信，但她沒有回，那時候開始對她態度冷淡。
可是該在一起的，終究會在一起，沒有人能夠逃得過命運的安排。兜兜轉轉，老天最後還是將他們的命運緊密相聯。
只可惜，今年她不能和他一起過年了！
“你在想什麼？一個人出神！”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嗯！可不是嗎？小雪都七歲了！”歐陽正霖握住她的手，看着無名指上那顆閃閃發亮的鑽戒，心裡無比安定，像有一股暖意凝聚在心臟上。“我們也該有個結果了！”
她懂得他的意思，掃去那些失落的情緒以及對未來的擔憂、不捨，紅了紅臉，“你太急了！”
“我還急？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一年多了，可是總遇到阻礙，現在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我說過，我們一定會在一起！”
方箐箐只是笑笑，並沒有說什麼。
……
醫院的日子很清閒，方箐箐每天就是躺在牀上看書，和歐陽正霖聊天，然後吃一大堆的補品，偶爾在院子裡散散步。很簡單，可她覺得很幸福，只是越來越捨不得。
歐陽正霖在這段時間學會了煮粥、煲湯，每天都借醫院的廚房給方箐箐煲一大堆補品。這天到了傍晚，又提了一保溫瓶雞湯進來。
方箐箐原本是喜歡吃雞和鴿子的，但每天都吃，難免覺得反胃。一旋開保溫瓶蓋，原本濃郁的香味薰得她有點反胃。
“寶貝，喝湯了！”
方箐箐皺了皺眉，“我三個小時前才喝了鴨子湯！”
“嗯！所以我給你換了雞湯！”
“不要了，我實在是喝不下去了，都快膩死了！你摸我的肚子，至少長了五斤肉！”
“長肉有什麼不好？你就是太瘦了，該吃胖一點！”
“我不要，我真的不想喝！都半個月了，我身子恢復得差不多了，真的不能再這麼補下去了。
方箐箐苦着一張臉，大抵是長了一點肉，膚色有光澤也有肉感，看着挺可愛的，歐陽正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
“胖點才漂亮，我就喜歡你現在這樣子！瘦骨嶙峋的誰喜歡？我又不是狗！”
“你以前交往的女人，哪個不是模特？”
“那是以前，女伴而已，我現在是選老婆，當然選肉感一點的了，幹起來也比較舒服……”
方箐箐拍了他一把，“別這麼說話！”
歐陽正霖沒皮沒臉地“嘿嘿”一笑，旋開保溫瓶，倒了一碗雞湯，“乖！快喝吧！我煲了三個小時，別浪費我的心意！”
“你每次都這麼說，這招都用了多少次了！”
“屢試不爽，爲什麼不用？”
“我不想喝，你爸喜歡吧？讓他喝！”
“我每次都是準備兩份，不過你的雞個頭比較大，我都選肉多的給你！”他往碗裡輕輕吹着氣，“來，就喝一碗！”
方箐箐沒辦法，只好乖乖喝了一口。
“嗯！乖……再來……”
歐陽正霖就那麼慢慢地喂，喂一口哄幾句，不知不覺就把一碗雞喂完了。
方箐箐喝完才覺得飽，還膩，抱着肚子滿牀打滾。“肥死我了，肥死我了，我是胖子……”
歐陽正霖把她從牀上拖起來，好笑地看着她，“威風凜凜的方警官，什麼時候也學會撒嬌了？”
“我這不是撒嬌，我這是抗議！”
“就是撒嬌！”歐陽正霖在她嘴上咬了一口，“你都不知道，我多喜歡你撒嬌的樣子，疼進我心裡去了。像棉花糖一樣，讓我想一口一口吃掉！”
“你討厭……別抱着我啦，被人看到不好……”
“怎麼不好？醫院哪個醫生護士不知道我們愛得癡纏火熱？都不知道多羨慕你有我這麼體貼入微的丈夫！”
“都還沒結婚，你纔不是我丈夫！”
“怎麼不是？”歐陽正霖握起她的手，仗着她手上戴着婚戒，說話分外有底氣，“你都是我的人了，難道還想逃？”
“大不了我不戴……”
“不許摘！”他板起臉來，表情嚴肅，“答應我，永遠都不許摘下！”
方箐箐心裡熱熱的，偶爾他霸道的時候，連她都感覺在他面前像個小女孩，不自覺乖巧又溫順。
“那如果洗澡呢？洗澡也不能摘嗎？還有幹活的時候，萬一磨損怎麼辦？”
“第一，你是我的寶貝，我不會再讓你幹活！第二，沒錯，洗澡也不能摘，任何時候都戴着。”
“只有你戴着它，我才能完完全全感覺你屬於我，纔有安全感，這是你對我的承諾，明白嗎？”
說到這，又讓方箐箐心裡禁不住有些酸澀。她當然知道他沒有安全感，也想要給他，可是她做不到！
即便戴了婚戒又怎麼樣？就代表他們一定能結婚，一定能白頭到老嗎？這只不過是，短暫的幸福，她用來麻痹自己而已。
她也多麼希望這一戴就永遠不摘下來，這承諾能夠到永遠，可是事與願違，不是她渴望，就一定能夠實現。
怎麼又想到那些了？方箐箐搖搖頭，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在一天天減少，她應該感到開心纔對，又何必自尋煩惱？留下更多美好的記憶不好嗎？
“對了，我明天去接小雪過來，帶她一起去見爸爸！”
方箐箐一怔，“這樣不妥吧？”
“我爸已經答應我們在一起了，你理所應當帶着小雪和他正式見面，這是禮貌！”
“可是、可是……會不會太快了？”
“手術結束已經半個月了，你們的身體都恢復得差不多了，要說之前有什麼芥蒂，也該放開了，我希望你能早一點見他，親口聽他認可你，那樣我們也能早點結婚，不是嗎？”
結婚……她也想和他結婚，可是，她不願去面對歐陽風。
即便他當着他的面接受她又如何？不過是做戲而已。她心裡已經夠難受了，她不願意再演戲，那隻會讓她的心更加痛苦。
“怎麼？你在怪他，不願意見他？”
“不是！我只是擔心，即便他接受我，也無法接受小雪。任何人都無法接受別人家的孫女！”
“我不管，我只知道小雪是你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女兒，在我心裡，她是不是親生的並不重要！”
“但你能這麼想，你爸未必能，我怕他討厭她。一見到她就會想到我的過去，更加難以接受我們在一起！”
“傻瓜，你總是擔心這麼多。但即便他不願意接受，遲早也是要接受的，早點讓他做個心理準備不好嗎？”
“放心，他既然決定接受你，從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他考慮清楚了要接受小雪，只是時間性的問題，慢慢來！”
歐陽正霖又勸了很多，方箐箐最後才答應了。其實她根本不用考慮那麼多，畢竟，不過是演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