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如遭雷擊

卻不知,最後的漁翁是誰。

她想到公司裡去看一看,卻明白以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沒用的,而且她什麼都不知道,去了也無從問起。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父親醒來,聽他親口講出這段時間以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想清楚之後,樑優優的心很冷,結果或許已經預料到了,只是她不敢說出來,怕再刺激到母親,更怕節外生枝。直到上午九點,樑父才緩緩轉醒,樑母驚喜地湊上前去:“你可算是醒了啊。”

樑父愣了有幾秒,纔是真的清醒了過來。樑優優彎着腰問:“爸爸,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樑父盯了她兩秒,突然他沒有輸液的那隻手就擡了起來,“啪”的一巴掌打在樑優優的臉上。

愣住的人不止樑優優一個,還有樑母,保姆,以及進來檢查樑父身體的護士。樑優優捂着臉,就那樣愣愣地站在那裡。護士們認爲這是家務事,當即就退了出去,並帶上門。樑母最先反應過來,吃驚地看着樑父。

“你這是幹什麼?你爲什麼要打優優?”多少年了,他們夫妻倆守候在一起,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從小沒讓她吃過苦,自己都不捨得動她一根手指頭,她要什麼他們沒答應,包括嫁人,都是按着女兒的意思。

可現在,攜手走過多年的老公,卻動手打了寶貝女兒。樑父的氣息極其不穩定,一看錶情就知道他的情緒很激動。保姆阿姨壯着膽子說道:“董事長,你剛剛醒來,還是不要太激動的好。”

樑父用凌厲的眼神兒瞟了她一眼:“我們家的事兒,要你來插手?”樑母連忙使眼色,保姆阿姨立刻走出去了。“你說清楚,你爲什麼要打優優?”樑優優也出聲了:“是啊,爸爸,爲什麼要打我?”

樑父眯眼看着她,目光裡毫不掩飾自己的恨意和失望:“你還好意思問我,若不是你引狼入室,我們樑家會落到這種地步!”樑優優整個人已經呆了,聲音裡是抑制不住的顫抖:“爸爸,你說什麼,我、我沒有聽清。”

樑父對她真是恨鐵不成鋼:“你沒有聽清,好,我再說一遍,你可給我聽好了。當初我說了齊雨辰配不上你,你非要嫁給他!現在好了,我們家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公司整個成他的了!”

樑母也被震住了,她還以爲齊雨辰在公司裡主持大局,卻不想……她難以置信地看向樑優優,想要問一問女兒,知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可發現女兒的真精遠遠勝於她的,樑母瞬間懂了,他們一家子人都被耍了。

“不可能的……”樑優優喃喃地說道。樑父痛心疾首:“這王八蛋真是扮豬吃老虎,我一直以爲他工作兢兢業業的,對你也很好,還以爲我們樑家祖上積德了,纔能有一個這麼好的女婿。”

“不曾想,他是有目的而來,先取得你的好感,讓你心甘情願地嫁給他,接着順利地進入公司,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終於爬到了總經理的位置……你們知道他有多麼的老謀深算嗎?”

樑父滿臉的仇恨:“他一邊哄着我,努力的工作取信於我。另一邊卻和董事會的人接上了頭。也不知他承諾了

什麼,大家就都幫着他,所以選取總經理的時候,他的票數是最高的,我還以爲……卻沒想到……”

樑優優搖頭,對上父親凌厲鄙視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爸爸,你說的不是真的,雨辰不可能這麼做,不可能的!”樑父冷聲吼道:“那你怎麼不親自去問問他!”

樑優優整個人又震了一下,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我這就去問他!”說完,她不顧母親在背後的聲聲呼喚,腳步踉蹌地跑出了醫院,她甚至不知該往哪裡去,到哪裡才能找到齊雨辰,而是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奔跑。

人人看着她淚流滿面,滿臉的倉皇,卻不知道她這麼狼狽是爲了什麼。樑父的話,她已經信了一半,只是完全的相信,她卻是不肯的。她還沒有見到齊雨辰,還沒從他的那裡得到親口確認。

更何況不能承認,承認了就代表他從來就沒愛過自己,就像父親的話,一開始就是抱着目的而來,爲了得到樑家的公司,他甚至不惜賭上了自己的婚姻……天啊!樑優優幾乎快要暈倒過去了!

她好想放聲痛哭,但是要先找到齊雨辰再說,可是:“齊雨辰,你到底在哪裡?”到這個時候,她才發覺除了手機號碼,扣扣號碼,她竟然找不到其他的聯繫方式。她才發覺,齊雨辰的朋友竟然這麼少。

這時候,她想起了李雨晴,連忙到旁邊的公共電話亭,可是又沮喪地發覺,自己不記得她的號碼,連她住在哪裡都不知道。心裡的急躁和不安定,讓樑優優不顧形象地抓亂了頭髮,她看了看手機,決定先回家衝上電再說。

剛纔跑得太快,動作有些劇烈,讓她忽視了肚子裡的孩子。樑優優摸了摸肚子,招手上了一輛出租車。下車後,拿鑰匙打開門,她就愣住了。從玄關這裡可以看到,齊雨辰就坐在吧檯那裡。

她連鞋也顧不得換了,就衝了過去,接着腳步又頓住了。因爲她看到李雨晴也在這裡,李雨晴見到她,也只是微微一笑。齊雨辰分明是聽到了聲響,知道她回來了,但是竟然動也沒有動。

李雨晴在酒櫃那裡挑了一瓶紅酒,倒入兩個空酒杯,一杯遞給齊雨辰,一杯自己品嚐了一口:“味道還不錯。”樑優優傻呆呆地看着,有一種錯覺,彷彿李雨晴纔是這裡的女主人。她舔了舔乾燥的嘴脣,想起正事來。

“雨辰,這幾天你去哪裡了,不在公司嗎?我打你的電話,一開始是沒人接,後來就關機了。”李雨晴清然一笑:“呀呀呀,一進門就問這麼多的問題,你讓雨辰先回答哪一個纔好呢?”

“我在問我的丈夫,麻煩你這個外人先閉嘴好嗎?”李雨晴不以爲然,笑着就撇開了頭。齊雨辰將那杯酒整個喝下,才站了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來,晃了兩下:“你是說這個嗎?”

他的動作突如其來,是樑優優從來不曾想到過的。齊雨辰就那麼很突然的,把手機給摔到了地上,瞬間分崩離析,零件灑落。樑優優用緩慢的聲音問道:“你這是幹什麼?”“這個手機,我早就不想要了。”

齊雨辰微揚了下巴,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每次看到

你的名字出現在上面,就會讓我無比的厭惡。”被寵愛多年,樑優優表面上看起來很開朗,心卻很脆弱,齊雨辰嫌惡的眼神兒,讓她很想逃離。

可是她必須堅持下來,問清楚他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爸爸說,你把公司霸佔了?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齊雨辰冷然一笑:“當然是真的,不然他也不會被我氣的住到醫院裡去!”

“你、你……說話怎麼可以這麼無情?”齊雨辰毫不掩飾眼睛裡的嘲諷:“我無情?你確定是我無情,而不是他無情,而不是你們樑家無情?”樑優優喏喏道:“我不懂,真的不懂。”

爲什麼事情就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爲什麼這麼突然,讓她心裡一點準備都沒有?在她還在發呆的時候,齊雨辰把李雨晴拉到了身邊:“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從一開始我就沒喜歡過你,我愛的人從來就是李雨晴。”

李雨晴微笑着和他對視一眼,目光裡帶着勝利者纔會有的光彩:“樑優優,我和雨辰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們也依然保持着戀人的關係。這個,你大概怎麼也想不到吧?”

樑優優一下子掉進了冰窖裡,渾身冷得直打顫:“你、你……說謊,你說謊!”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她用盡力氣才能喊出來。齊雨辰卻伸手擁住了李雨晴,用很平靜的語氣說道:“不,她沒有說謊,從今天起,她就是這裡的女主人。”

樑優優難以置信地看着齊雨辰,他的眼睛裡再也沒有往日的深情蜜意,有的只是冷漠和嘲笑。樑優優就像是一隻小丑一樣,站在那裡供那兩個人冷眼觀看。齊雨辰冷笑:“怎麼,不敢相信?”

接着就在樑優優面前,吻住了李雨晴。那兩人熱切相擁,熱情擁吻,如膠似漆,纏綿不已。樑優優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額上青筋暴跳,彷彿人隨時會暴血而死。看着看着,她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叫喊:“不——我不相信!”

那兩個人被她嚇了一跳,於是停止了動作。樑優優轉身衝上樓梯,用着不可阻擋的氣勢。李雨晴在背後皺眉:“喂,這裡現在是我的地方了,你立刻給我滾出去,快一點,不準上樓!”她扭頭,有些焦急地催促道:“雨辰,把她趕走。”

齊雨辰點點頭,兩人也上了二樓。樑優優衝上來的目標,正是主臥。一進門她就看到了牆角的展示架,結婚後,她就把展示架也搬到這裡來了,齊雨辰不在的時候,她就傻傻地站在那兒,欣賞着每一個他送的禮物。

“哈哈哈哈……”樑優優笑的很神經,一步一步地走到展示架面前,拿起那把扇子,用力一掰,扇子就折了也碎了,被她狠狠地扔到了地上。放在最上面的那個航船,她慢慢地拿下來。

用手指輕輕地摩挲着,目光悲切。“喂,說了讓你走!”李雨晴正要上前把樑優優拉出去,齊雨辰卻搖搖頭:“你先出去,我跟她說。”李雨晴頓了頓:“好吧,交給你了,看到她,人心情都不好了!”

她轉身下了樓,客廳裡傳來電視機上人說話的聲音。齊雨辰抱着手臂,靠在門框上,面無表情地看着,不發一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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