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畫地爲婚 平顏宛如(78)
江宛如在房間裡焦急的走來走去,於是再打電話給傑克:“知道平顏帶着孩子們去了哪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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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呀,少奶奶。”傑克在電話裡道:“可能是先生帶着孩子們出去吃飯了吧!”
“行,我再問問張恆。”江宛如掛了電話,馬上又打給了張恆。
張恆道:“少奶奶,發生了這些事情之後,掌門人先帶大小姐和小少爺去安全的地方了,你先不要着急。”
“原來是這樣。”江宛如總算是放下一點心,“可是平顏沒有說去哪裡?他的手機也是關機,他會不會有危險?”
“我會聯繫掌門人,一聯繫到,讓掌門人回覆少奶奶電話,可好?”張恆道。
“謝謝。”江宛如心裡如一團亂麻,趙欣茹越來越瘋狂,而孩子們的安全當然是最重要的,也多虧裴平顏想得周到,她去洗了一個澡,然後等裴平顏回家。
江宛如坐在沙發上等待,後來太困了就睡着了,等她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她一把拿過手機,沒有電話進來,她再打過去時,謝天謝地,裴平顏的手機已經通了。
“平顏,你和孩子們都還好嗎?昨晚我一直打不通你的電話,是不是沒電了,還是怎麼樣?”江宛如急忙說道。
“是夫人嗎?總裁正在開會。”是秘書接的電話。
江宛如見他已經回到了公司,她鬆了一口氣:“好,我知道了,謝謝。”
“不客氣,夫人再見!”秘書的聲音甜美又溫柔。
江宛如知道他還是安全的,也就放心一點,她梳洗了一下然後來到了醫院看劉新成——
裴氏暗夜產業。
裴平顏坐在掌門之位上,看着裴驚尋等人,今天的這會議的目的,也是討論關於裴驚凌之死的事情。
“裴平顏,你今天一定要給一個交待。”裴驚尋大聲吼道。
裴平顏臉色如冰:“我會抓到趙欣茹,然後給大家一個交待,我現在在暗夜產業所有人面前再說一遍,我沒有要開槍打死驚凌,是他遞趙欣茹擋了一粒子彈,剛好就穿過了胸膛,造成了致命之傷。”
“你何時能抓到趙欣茹?如果你只是要殺趙欣茹,爲何那粒子彈居然不偏不倚的就射入了驚凌的胸膛?”裴驚尋根本不信這樣的解釋,他望着暗夜門的衆弟兄:“裴平顏他殺了同門弟兄,而且沒有要殺的理由,他根本不配做這個掌門之位!”
馬上,屬於裴驚尋一黨,跟着他有油水撈的兄弟們,吼了起來:“裴平顏預謀殺兄弟,他不配做掌門人,他不配裴氏掌門一職!理應由裴大老爺來勝任!”
好一齣逼宮的大戲!裴平顏冷笑一聲。
“安靜下來!”張恆大吼一聲,“我們一定能抓到趙欣茹,還掌門人一個清白的。”
“掌門人是清白的!掌門人是清白的!”張恆這邊忠心於裴平顏的人馬上也吼了起來。
裴驚尋一看這架勢,他指着裴平顏道:“你人多就想掩蓋這件事嗎?”他馬上拉來一旁沒有說話的裴驚成,“三弟,你說話,他還做得了掌門之位嗎?”
裴驚成當然一直知道,裴驚尋想做掌門人,當年裴之將死的時候,他就想做,等了十五年,終於再來一個機會,自然是想掌門之位從裴平顏的手上奪過來。
裴驚成當即道:“平顏,你若不能服衆,掌門之位確實做不了。”
裴平顏又何嘗不知道,自父親在世時,裴驚尋就覬覦着掌門之位,更在父親去世之後,聯合外人想要擠走他,那個時候,十五歲的他尚且能在這個位子上坐得穩穩的,何況今天已經是三十一歲的他了。
“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來,這陣掌聲,讓所有人爲之錯愕。
因爲,掌聲是由裴平顏拍起來的,緊接着,是他開始說話:“對於各位此刻的精彩演出,我表示讚賞。只是想從我手中奪得這個掌門人之位,恐怕是異想天開!”
裴驚尋馬上跳腳:“你做了這麼大的錯事!還想繼續在掌門之位上呆着,休想!衆兄弟們都不服,而且你不要忘記了還有老爺子在上,輪不到你說不!”
一提起裴老爺子,裴平顏的眼睛變得凌厲起來:“最好不要再驚動爺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那我們就走着瞧!”裴驚尋轉身就走,裴家還有一個大當家的在,也就是裴驚尋手上的一張王牌。
“掌門人,我們現在怎麼辦?”張恆在裴驚尋和裴驚成兩兄弟離開了之後,問道。
裴平顏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除了加大警戒之外,其餘是靜觀其變。”
畢竟還有裴老爺子在世,他還不想將所有的事情擴大到無法收拾。這就是裴平顏的想法,他畢竟還要顧全大局,雖然已經有些事情是迫在眉睫了。
但是,裴驚尋卻緊抓着裴老爺子這張王牌,對他步步緊逼,絲毫不放鬆。
“是!掌門人。”張恆在臨走之前又道:“昨天晚上少奶奶打電話來找您,很是擔心。”
裴平顏卻只是點了點頭,而沒有說話——
江宛如在醫院看了劉新成,陪了他一下午之後,晚上依然是回到了愛琴海灣的家裡,可是仍然沒有見到裴平顏的身影,她本想打電話問他,又擔心他現在還在加班之中。
房間裡沒有了兩個孩子的身影,頓覺孤單了許多,再加上沒有男主人回家,整個大宅都顯得冷冷清清,江宛如又等了一個晚上,可依然是沒有等到裴平顏回家。
她知道他一定是因爲工作太多,所以纔沒有回來,她也不是因爲這樣就要胡鬧之人,可是每天都見不到他,她的心裡卻是更加的難受了。
江氏公司。
江宛如回到了公司上班,處理事務時也是心有所倦怠,她打了內線:“瑩瑩,給我一杯咖啡。”
“大小姐,你又吵架了?”姜瑩瑩端了一杯檸檬汁進來。
吵架?江宛如一驚,她和裴平顏吵架還沒有好,而後發生劉新成爲自己擋槍事件,她在醫院裡照顧劉新成,而裴平顏卻對她說,要放她走!
他放她走?
難道就是因爲這樣,他一直不肯再回來家裡,不肯再見她了嗎?
他真的不再要她了嗎?
以前無論她有多任性,和他吵架有多惡劣,他從不肯放她走呀?那麼這一次,她沒有說要離開,他怎麼就先開口放她了?
江宛如喝着檸檬汁,她的心裡卻揪成一團了,此時,姜瑩瑩拿來今天的報紙:“這幾天的重大消息,有些應該是你已經看過了的,都在這裡了。”
江宛如接過來一看:“劉新成捨身爲初戀情人擋子彈,裴驚凌爲紅粉佳人命喪黃泉,這是怎麼回事?”
“你原來不知道呀?”姜瑩瑩的表情還驚訝過她。
江宛如大駭,她只知道劉新成一案,哪知道當場還發生了裴驚凌的事情,她當時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劉新成的身上,卻不知道裴平顏趕來時,爲她報仇槍殺趙欣茹時,卻被裴驚凌擋住了子彈而一命嗚呼。
“平顏,平顏……你爲什麼從來不說給我聽?原來還發生了這等事,天呀……”江宛如手足發涼的再翻了翻其它的報紙:“裴氏掌門槍殺同門被逼退位,裴氏家族之在戰一觸及發……還有趙欣茹一直無影無蹤……另外是裴驚凌明天早上舉行葬禮……”
“怎麼會這樣?”江宛如手上的玻璃杯跌在了地上,“平顏,不行,我要去找平顏……”
“大小姐……”姜瑩瑩拉住往外跑的她,“你冷靜一下,你現在這樣讓人很擔心的……”
“我更擔心平顏,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我竟然不知道。瑩瑩,你知道嗎?平顏前天下午說放我走,我之前一直想着要離開他,他從來不肯答應,可是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後,他卻是要我走,我這幾天一直想不通。他不是那麼容易放手的人,一定是他遇到了什麼難題,他纔會做這樣的決定。”江宛如邊說止不住眼淚流下來,“我要去找他,我要找到他,我不能讓他一個人承受所有的痛苦……”
姜瑩瑩抱着她:“好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也別太着急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江宛如當即一邊向外趕,一邊打電話給裴平顏,可是電話通了,卻沒有人接電話,她出租車來到了裴氏公司,前臺小姐說裴平顏根本今天就沒有來公司。她然後又來到了暗夜產業,暗夜產業的警戒非常之高,她被人攔在了外面,剛好張恆回來看到了。
“少奶奶,發生了什麼事?您怎麼來了?”張恆將她請進了休息室。
江宛如焦急的說:“平顏呢?他還好嗎?我打電話給他,他沒有接,而且他已經幾天都沒有回家,他人呢?”
張恆想着這次辦公室裡沒有其他女人,她領着江宛如進去,掌門人看到少奶奶這般找他,應該會開心一些了吧!
“少奶奶,請跟我來!”張恆在前面帶路。
江宛如緊跟着他來到了辦公室,她一進門,見裴平顏正閉着眼睛在黑色大皮椅上休息,他的臉色非常疲倦,整個眉頭都在緊鎖。
“平顏……”她哽咽着叫了一聲。
裴平顏瞬間睜開眼睛,他的雙眼在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江宛如時,沒有一點感動的樣子,反而是拒之千里之外的冷漠,他對她的態度也是非常之陌生:“誰叫你來的?”
江宛如頓時呆木雞,她雙眸含着水霧望向了她日思夜唸的男人,她每天盼望着能見上他,卻在此刻終於見到他時,他卻態度如此冷硬,她的心如刀割,寸寸俱焚。
“平顏,對不起……”
她縱有千言萬語,此時也挽回不了所有的過錯,可是,此刻她想說的不是對不起,她更想說的是她想陪着他一起,來承擔所有的傷痛。
裴平顏的態度依然不減冷漠:“你沒有對不起我,我已經放你走了,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不!”江宛如衝到了他的面前,“我不走!平顏,我不走!當時新城受傷,我並不知道發生了裴驚凌的事情,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好不好?”
裴平顏看着她,頓時火大的吼道:“江宛如,你聽不懂我說話嗎?我讓你走!這是客氣的話了,非得要我叫你滾嗎?你不是一直想回到劉新成的身邊嗎?現在我讓你得償所願,他爲你擋了三顆子彈,更是讓你有了負罪感,你現在終於可以和他在一起了,你還不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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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宛如瞪大眼睛,她緊咬着嘴脣,可是淚水還是不由自主的往下流,她搖着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曾經是想着離開,可不是爲了新城,我要離開的時候,也不是想着要回到新城身邊去,平顏,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新城爲我擋了子彈,我是感激他,我是覺得對不起他……可是平顏,我不想離開你……”
裴平顏冷笑一聲:“不想離開我,卻又和劉新成在一起,你這樣腳踩兩隻船,劉新成受得了你,我可受不了你。我再說一次:滾!我不希罕你!”
江宛如哪曾受過般氣,她身軀搖搖晃晃幾下,望着絕情如此的男人,他現在認定了她就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她再說什麼,得到的更多的都是他的侮辱了,她蒼白着小臉,然後悽然的轉身,向外跑了去……
她是不是本就不該來找他?她帶着一片好心來看望他,可得到的結果就是他不停的羞辱,江宛如越哭越傷心了。
張恆見江宛如跑出去,他馬上道:“掌門人,少奶奶她……”
“什麼都別說!”裴平顏打斷了他的話,“叫李澱二十四小時暗中保護好她,如果這一次再出意外,叫李澱永遠也不要再來見我。”
“是!掌門人。”張恆馬上走了出去。
裴平顏撫了撫自己的額頭,他的腦海裡還有她的哭泣之聲,還有她哭着說她不想離開……
江宛如跑出了暗夜產業之後,她哭着回到了公司,這可是嚇壞了姜瑩瑩。
“大小姐,出了什麼事情?你怎麼這麼傷心?”姜瑩瑩趕緊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來到了她的辦公室。
江宛如什麼也不肯說,只是傷心的趴在辦公桌上大哭,這讓姜瑩瑩更是手足無措,她也驅散了看熱鬧的人其他員工,讓他們回去繼續做事情,她則在辦公室裡照看着江宛如。
晚上下班的時候,江宛如的情緒依然不見絲毫好轉,她還是哭得非常傷心,姜瑩瑩看着一大堆的擦眼淚的紙巾,她也哭了:“大小姐,你不要這樣子,我也好難過……”
江宛如擡起頭望着她:“瑩瑩,他不要我了,他叫我滾……”
“裴先生怎麼這樣說話?你和劉先生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呀,他現在心情不好,也不能發泄在你的身上呀!他怎麼能仗着他是掌門人,就如此對你,他說要你就要你,他說不要你就不要你了。”姜瑩瑩哭着鼻子,怒罵道,“爲什麼男人都是這樣?他不要你,你還不要他了呢!大小姐,你再怎麼說是江氏千金,而且現在是江氏公司的掌舵人,不是那些攀龍附鳳的鶯鶯燕燕,我們有自己的志氣,我們更不希罕他呢!”
江宛如見姜瑩瑩一番慷慨陳詞說得義憤填膺,她慢慢的止住了哭聲,“對!我一定要活得比他好,讓他知道不要我之後,我也能活得有滋有味,生活是五光十色……”
“對!就是這樣!”姜瑩瑩見她終於肯說話了,而且不再哭泣了,也就破涕而笑了:“那是當然!男人最看不起的就是回頭去纏着他的女人,而最令他刮目相看的就是那些有主張有思想活得更歡樂的女人,就像趙欣茹那樣,她再回頭,必然是遭唾棄……”
姜瑩瑩一說到這裡,馬上拍打自己一個嘴巴,“我說錯話了,提那個女人做什麼?罰我罰我……”
江宛如卻在短暫的平靜之後,又陷入了深思,“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因爲趙欣茹在搞鬼,如果不是她一直癡纏於平顏,新城不會受傷,而裴驚凌也不會爲保護她而死,更不會引起裴氏家族的內戰了,可是現在她藏着不肯出來,卻將裴氏家族之戰挑起,更是令平顏外憂內患,平顏現在該怎麼辦?”
姜瑩瑩伸手指着她:“他如此待你,你還爲他着想爲他說話?你這不是尋煩惱嗎?”
江宛如卻悽然一笑:“就算他罵了我,兇了我,我還是做不到去恨他,我依然是忍不住去擔心他現在的處境,瑩瑩,我是怎麼啦?你說我是怎麼啦?”
姜瑩瑩氣不打一處來,她暴跳起來:“你想知道你是怎麼啦?我告訴你是怎麼啦!你哭泣得如此肝腸寸斷,卻在心裡還只想着他,你只在乎他,那就只要一個原因了!”
“因爲我愛上他了!”江宛如笑了。
姜瑩瑩敲打着桌子,氣憤的說:“是!你愛上他了!可是人家不愛你,你這又是何必?”
“那也無妨,從來就不講究回報,如果是講究了回報的愛,必然計較太多,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是由內心散發出來的一種情感,我現在有了這種情感,只是來得不是時候。”江宛如靠在了黑色皮椅上。
是不是每一份感情在失去之後,纔會懂得去珍惜?
是不是每一個人在痛徹心扉之後,纔會明白愛是什麼?
是不是一定要經過煉獄般的洗禮之後,纔會大徹大悟人生要的是什麼?
姜瑩瑩擔心江宛如的狀況,下班之後,她硬是拉了江宛如來到了她家住下,江宛如確實也讓人挺擔心的,她做事有些恍恍惚惚,說話也有些搭不上調。
“夜很深了,瑩瑩你去睡吧!”江宛如看着她一直守着自己。
姜瑩瑩強撐着眼睛:“我不困,大小姐,我再陪你一會兒,我讓你先睡了,我再去睡。”
“看看你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快去拿兩支牙籤給我!”江宛如坐在姜瑩瑩的客房牀裡。
姜瑩瑩確實已經好打瞌睡了,也沒有問她此時要牙籤有何用,於是就去拿了來給她,結果江宛如捉住她,要給她將眼皮撐起來,惹得姜瑩瑩跳了起來。
“你真沒事了?”姜瑩瑩躺在江宛如的牀。
江宛如艱難的扯出一絲笑容:“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嗎?”
“不像……”姜瑩瑩搖了搖頭,緊跟着又點了點頭,“像……”
“我不會給自己有事的,現在新城在醫院,平顏處於內憂外患之中,而只有我是再正常不過的,我還要讓自己出事的話,怎麼對得起他們兩個人?”江宛如嘆了一口氣。
姜瑩瑩用手去敲枕頭:“其實大小姐,你本來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裴先生說不要你了,你還有劉先生啊,劉先生好歹也是國際知名的鋼琴家,你有這麼好的後備力量,證明你有實力。”
“或者在別人的眼中,我曾那麼不知足,有馳騁黑白兩道的風雲人物平顏,亦有國際知名的鋼琴大師新城,他們都是在用心的對我,我其實也感激這一生中有他們陪伴着我,無論痛苦或是歡樂,我們都曾一起度過。”江宛如露出了一絲微笑。
姜瑩瑩哀嘆了一聲:“其實我也知道無論選擇哪一個,對你來說都是非常大的難題,最好的辦法就是魚和熊掌能夠兼得,讓他們兩個都歸你,這該有多好……”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捱了江宛如一個爆慄,“你幹嘛敲我?如果是我,我就想兩個都要……當然現在裴先生主動退出,劉先生就是首選了……你忘了裴先生,明天去看劉先生吧……”
姜瑩瑩還沒有說完,已經趴在江宛如身邊睡着了,江宛如給她蓋上了被單,然後再獨自坐在黑夜裡到天亮。
一早打開窗簾,就見細雨霏霏,路上行人們都撐起了傘,而天空卻已經更加陰霾。
江宛如在天色剛剛亮時,就離開了姜瑩瑩的家,今天是裴驚凌的葬禮,她想了整個晚上,她希望今天再見到裴平顏時,能夠跟他說清楚,她的想法是什麼,也希望他還能回心轉意,不要這麼固執的對她——
裴氏暗夜產業。
裴老爺子下令:“無論什麼事情,也要先讓驚凌入土爲安。”
所以,定於今天裴驚凌入土安葬。
張恆在墓地早已經加派了人手:“掌門人,我已經安排好人手,今天是二少爺出殯的日子,我想着趙欣茹可能會來。”
裴平顏點燃了一支菸:“如果是平常人,當然會來,可她是趙欣茹,就算她會來,也不會出現在安葬現場。當然,安全力度依然是要加強。因爲,羅伯特一定會帶着他的人過來。”
“是!掌門人。”張恆領命而去。
靈堂現場。
來者大多數都是裴氏暗夜門的高層們,還有江湖上其它幫派的代表們,他們對於裴氏這一次的內戰,個個都是卯足了勁的看熱鬧,因爲裴氏暗夜門在裴平顏的領導之下,早已經稱霸羣雄,無論是從經濟還是軍火方面,裴氏都是數一數二的領頭軍。
對於這樣不可撼動的江湖地位,出了內亂的裴氏門,當然會讓其它的幫派們有了可乘之機,今天來參加裴驚凌的葬禮,一是出於禮儀,二也是抱着看內亂的心態。
當然,不得不說的就是,最後纔到場的羅伯特,領着他青風幫的人大搖大擺的進入了靈堂,他消失了將近一個月,卻選在這個時候出現,他的動機很顯然是非常明顯的了。
“今天是驚凌侄子的安息日,我來送侄子一程,沒有想到,這江湖上到的人這麼齊了,我差點來晚了,不過,總算是來了,倒也還好,但我對侄子的安息祝福卻不會晚,大家儘管放心。”
羅伯特的每一句話裡,都帶着極濃烈的諷刺和挑釁,他現在已經篤定了,裴驚尋定會與他合夥來幹掉裴平顏,到時候掌門之位歸裴驚尋,而江湖霸主的地位則歸他羅伯特。
裴老爺子坐在首位,他兩邊是裴驚尋和裴驚成,裴平顏則站在左首第一位,對於羅伯特的到來,裴平顏已經是意料中事,他當然不會開口說話,雖然他今天是掌門人,但說話權卻在裴驚尋的身上。
羅伯特顯然是有備而來,他見沒有一個人迴應他說的話,於是望向了裴老爺子:“裴老爺子,你是人人尊敬的江湖泰斗,我在這裡向你行禮了。可是,你也是最悲涼的一個江湖泰斗,坐在這個高位上送走了自己的兒子,現在卻又要送自己的孫子,唉,真是替你感到婉惜呀……”
“羅伯特你閉嘴!”裴驚尋首先吼了起來,“我們不歡迎你來!”
羅伯特卻大笑道:“唉呀,驚尋兄,我居然忘記了你也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們裴家真是家門不幸,十六年前出了之將這個人,今天卻又是驚凌,我看你們裴家世世代代都要受這樣的詛咒和命運了……”
“羅伯特你找死!”張恆先是帶人攻了上去。
羅伯特的人馬上也站了出來,他們手裡拿着槍,對準了張恆等人,張恆也馬上掏槍,兩方人馬頓時倒僵持不下。
“張恆退下!”裴平顏冷喝一聲,“今天青風幫大當家過來爲驚凌送行,來者是客。”
他說完就走了下來,張恆等人也向後退,可是他們退一步,羅伯特卻是向前逼近一步。
江宛如站在暗夜門弟兄們後面,看着裴平顏向羅伯特走過去,她衝上去拉着他的手,焦急的道:“平顏,不要過去……”
裴平顏一看到她鑽了出來,他沒有料到昨天他如此說話轟她離開之後,她今天還會再來到這裡,此時看着她紅着的眼眶,還有那期待的眼神,他雙眸依然是冷峻的沒有表情。
“平顏,羅伯特擺明就是來鬧事的,他和裴驚尋定然是串通好的,你現在過去,會遭他們圍堵。平顏,你不要過去,好不好?”江宛如雖然不懂什麼江湖規則,什麼幫派鬥爭,但這種利益勾結她還是明白的。
雖然一開始羅伯特和裴驚尋就起了衝突,但那絕對是兩個人在做戲,目的就是挑起針對裴平顏的戰爭,江宛如明白這個道理,裴平顏又何嘗不明白。
“我知道,先退下!”他沉聲道。
江宛如慢慢的放開了他的手,然後退到了後面,李澱趕緊上前拉住她:“少奶奶,我們先走吧!你一會兒上班遲到了。”
“不要!我要等平顏。”江宛如堅決的說。
現在裴平顏身陷家族之戰中,她怎麼能眼睜睜的抽身而去,她說過,她想和他一起。
此時,裴平顏走到了羅伯特的身邊,羅伯特暗中用槍抵在他的腰上,他卻勾肩搭背似的放在羅伯特的頸上,只要羅伯特開槍,他必定會第一時間擰斷他的脖子,他極小聲的道:“你儘可以試試看,我們誰動手快,我們誰又會死得快!”
羅伯特自然是知道這等厲害的,他看着裴平顏,裴平顏的臉色如常,只是更加冰冷了一些,“我們同時放手!”
可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裴平顏用眼神示意他的意思,他故意帶着羅伯特的眼睛四周看了看地形和埋伏下來的人,“你和大伯的計謀,被我一早看穿了,他的人已經被張恆收拾掉了,你帶的人,也全部陷進了我的埋伏圈裡了……”
“不可能!”羅伯特不料會是這樣,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裴平顏。
而裴平顏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然後大聲道:“大當家的,今天這樣的日子,請你和其他各派的兄弟們一起,爲驚凌送行,爺爺和大伯、小叔他們,都是這樣的心態。”
裴驚尋遠遠的見到裴平顏和羅伯特在說話,但他卻不知道說了什麼,他這時候卻是火上澆油的說道:“羅伯特,你今天來鬧場,我可不怕你,兄弟們,圍上去!”
因爲此時,裴平顏在中間,他的人圍上去,明擺着就是圍剿裴平顏,如果裴平顏不幸身亡,那就是亂中出錯,打死了他,這正合裴驚尋的心意。
就在裴驚尋帶人圍上去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裴老爺子開口了:“驚尋,你在做什麼?退下!”
“爸,我不服和羅伯特的態度,他根本就是來挑釁,不是來爲驚凌送行的,我怎麼能讓他欺負驚凌?”裴驚尋讓別人看着他和羅伯特是勢不兩立,於是口口聲聲和羅伯特起衝突。
裴老爺子此時一聽,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砰”一聲桌子馬上四分五裂,“裴家的人全部給我退回來!”
裴驚尋眼看着計劃就要失敗了,他卻是如此的不甘心,只得站回了裴老爺子身邊。
裴老爺子大聲吼道:“羅伯特,給我出去!今天不需要你來參加驚凌的喪禮。平顏,你回來!”
這在裴驚尋看來,老爺子顯然是偏向了裴平顏,因爲生死成敗就在此一舉,而裴平顏已經在他和羅伯特的包圍之中,可是,他就讓機會白白流失了嗎?
“爸,我去轟羅伯特走!”
裴平顏放開了羅伯特時,也一手挑開了羅伯特手上握的槍,他望着羅伯特:“爺爺有令,你們全部都離開!”
羅伯特這時候哪肯走,他也知道是圍剿裴平顏最好的時候,“老爺子,我給你面子,今天才肯來此,你看看你裴家的人,都是年紀輕輕就將命玩完了,你這麼老還活着,你羞不羞,老而不死視爲賊也!你肯定就是借了你兒子你孫子的命,所以到現在都還活着……”
“羅伯特,給我滾!”裴平顏不再允許他侮辱老爺子,他已經拳腳欺上,擊向了羅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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