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百五十七章 無人聽見的心碎【二】

白家大廳內,女人神情慌亂面色蒼白,她的雙手正緊緊的抓着眼前男人的手臂,“洛川,怎麼辦?阿侖,爲什麼會被抓走?你知不知道是誰做的?”

她的心底早已經被恐懼所覆蓋,當初知道Vire因她而死之後的那種感覺又鋪天蓋地而來,讓她自欺欺人的心彷彿又回到了當初。

白洛川看了一眼身旁的小男孩,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吳媽,帶裴翎上去。”

吳媽微微點頭牽着小男孩的手走上了樓,裴翎回頭看了一眼眼底深處彷彿是乾涸的大地天空剛剛下雨卻又被炙熱所蒸發,希望就在自己的眼前破滅了的那種絕望。

身後溫泠然一家三口也站在了不遠處,卻被吳媽的一個眼神制止了,走過溫泠然身邊的時候輕聲說道,“溫先生,白先生這次是真的難過了。”

聽着心愛的女人說出別的男人的名字,在他最期待的那一刻,被潑了一盆今生最冷的涼水,心都涼透了。

溫泠然的臉色微變,卻也不能上前,只能抿着雙脣站在不遠處看着那對男女。

大廳暖黃的燈光下,男人輕輕摟着已經在輕聲哭泣的女人,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依依,你冷靜一點,發生什麼了慢慢說,我在這裡聽着呢。”

不管心是如何的疼,還是捨不得她掉一滴眼淚。

凌依依擡起淚眼朦朧的雙眸,斷斷續續的說道,“我去找阿侖的時候發生了一點爭執,然後阿侖就賭氣跑了出去,我追出去找他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被幾個黑衣人帶走了。”

她將後來如何遇到司機,如何回到這裡都一一告訴了白洛川。

白洛川聽着聽着臉色也漸漸嚴峻起來,微微皺着眉頭,“你知道他得罪過什麼人麼?”

凌依依低下頭想了想,良久之後才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他也從來不和我說這些,洛川...”

她想要讓他幫幫他,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卻不料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雙眸雖是漆黑如墨,卻也讓人心暖心安,“你先去好好睡一覺,我保證等你醒過來之後,裴侖就已經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

女人聽着他溫柔的話語,淚水就止不住的掉下來,手不安的抓着他的衣袖,“洛川,我好害怕如果阿侖也因爲而出了意外,我一定會自責死的,如果他和Vire一樣都...”

白洛川雙眸微微一變,猛地伸手摟住眼前的女人,聲音有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凌依依,我不許你胡思亂想,這一切不會再發生了,我向你保證,難道你不相信我麼?”

他的心底不是爲了她滿心的裴侖而難過,而是因爲她的自責,他知道五年前她過的有多艱難,同樣的錯誤不會再發生一次,他也不會再讓她做同樣的噩夢。

凌依依擡起頭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伸手輕輕抱着他,“洛川,我不希望他出事,真的不希望。”

她不是一個愛哭的女人,哪怕是在最困難的時候也很少落淚,但是在他的面前她似乎總是在掉眼淚,無論是因爲誰。

她那些所謂的堅強,在他的面前變得不堪一擊。

然而此刻的白洛川卻是心碎成一片片,最終消失在夜風之中,他以爲她是回來找他的,沒想到他猜中了開頭,沒有猜中結尾。

凌依依在男人溫暖的懷中,思緒漸漸脫離了大腦,長時間的奔跑讓她疲憊,心突然安定下來,就忍不住的睏倦。

男人看着懷中女人漸漸沉睡過去的臉,輕輕嘆口氣,伸手將她抱了起來,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卻看到一直站在那裡的溫泠然。

兩個男人站在那裡四目相對,卻誰都沒說話,最終白洛川抱着已經昏睡過去的凌依依離開了。

溫泠然擡起頭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輕輕嘆口氣,“這次是真的難過了麼...”

臥室內,紫藍色的矢車菊正靜靜的放在牀頭,一切都彷彿是她沒有離開的樣子,窗口彷彿還有女人停留的氣息,空氣中瀰漫着帶着冷意的花香味。

白洛川將女人放在了大牀上,看着她緩緩地呼吸聲,伸手將髮絲撥到一旁,看着她蒼白的臉,眼底不由得劃過一絲冷光,起身將被子蓋好之後,就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

當他轉身的時候,卻看到了身後冷着一張小臉的兒子,他蹲下身子輕輕抱起他,“兒子,今天嚇到你了吧?”

他很難想象,如果他沒有讓司機守在那裡,是不是他們母子也會被人帶走,他甚至可能要過很久很久以後纔會發現,只要想到此他的心就彷彿墜入寒冰,沒什麼比他們的平安更重要的了。

裴翎摟住白洛川的脖子,淡漠的聲音有了一絲不平穩,“爹地他會有事麼?”

白洛川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勾了勾脣角,“相信我,他一定會沒事的。”只是他現在必須把安撫兒子的事先拖一拖,不然真的就來不及了。

裴翎不安的蹭了蹭親爸的脖子,如果他沒有和他爭吵那他也就不會離家出走了,在他沉思的時候,白洛川已經將他放在了大牀上,顯然已經回到了裴翎的房間。

男人摸了摸小男孩的頭,相似的臉上有着柔情,“兒子,你乖乖在這裡等我,我打一個電話,馬上就回來,知道麼?”

裴翎冷冰冰的臉上彷彿緩和了很多,難得乖巧的點點頭,“那我等你,你一定要回來。”

白洛川低下頭親了親他的額頭,便冷着臉轉身走出了房間,他掏出手機熟稔的撥出了一個號碼,“秦天琪,你現在在哪裡?”

秦天琪看了一眼手機,疲憊的將手中的行李箱放了下來,“我剛剛從英國回來,說罷,又出什麼事了?”

白洛川走到窗口,伸手打開了窗戶,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感受着迎面撲來的夜風,挑眉說道,“原來這幾天你去了英國。”

秦天琪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對他特地咬重了英國這兩個字視而不見,“總之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詩情在英國出了一點事,我去幫忙處

理了一下而已,你不會無緣無故打電話過來就爲了說這些吧?”

他可不相信那個忙着哄老婆的白洛川會有這種閒情雅緻來關心慰問他的私生活。

白洛川沉吟了一下,雙眸閃着冷光,在黑夜中讓人突生寒意,“裴侖被人帶走了。”他一想到剛剛驚慌失措的她,就恨不得將那羣人碎屍萬段。

秦天琪聽了之後卻是握着手機笑着爬起身靠在沙發上,聲音裡帶着一絲調侃,“白洛川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對情敵也這麼關心了?這並不像是你的作風。”

如果是以前的白洛川,估計會直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他纔不會管那羣人的死活呢。

白洛川冷然的聲音透過電話讓電話那一頭的人都渾身一抖,“依依很難過,所以我現在要你去查清楚到底是誰帶走了他,天亮之前告訴我答案。”

然而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心又突然停止了,天亮之後忘記,一夜瘋狂一夜失憶....

秦天琪聽着電話那頭沒了聲音,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白洛川,我可是剛剛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你就讓我在這裡看你表演默劇麼?”敢情就他錢多,所以打幾個電話來消遣消遣?

白洛川回過神來輕輕舒了一口氣,“秦天琪,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要你天亮之前告訴我答案,否則你的事務所就等着關門大吉吧。”

秦天琪輕笑了一聲,“洛川,你知道有什麼東西是這五年來都沒有變過麼?”

冷清的男人微微一頓,“什麼時候你也這麼煽情了。”他現在對這個不感興趣,他只想要知道那個男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秦天琪輕輕嘆口氣,“洛川,你對凌依依從來沒有變過,曾經你的原則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而如今你的原則就是凌依依。”

只要是因爲她,他的原則就會變,哪怕是從來沒有做過的事,也會破例爲她而爲。

白洛川握着電話的手因爲過度用力而變得蒼白色,讓人忍不住認爲這個電話馬上就要被捏碎了,“這種話你留給以後給你情人說吧,距離天亮還有不到十二小時,你抓緊時間吧。”

公寓內,無力靠在沙發上的男人看着手中已經變成忙音的手機,忍不住苦笑,是他說中了他的心事,所以才掛斷電話的麼?

不過他才離開幾天而已,怎麼事情就已經變得讓他摸不透了呢...

白家在華燈初上的都市內顯得更加高貴逼人,黑夜中豪華的姿態讓人無法直視。

男人站在窗口看着不遠處的燈火閃爍,卻沒有一盞燈是爲他而亮的,也許很久之前有過,至少在這幾年裡不曾有過了。

他輕輕嘆口氣轉身走進房間,看着大牀上還坐在那裡的小男孩,雙眸泛起一陣陣的心疼,伸手將他抱在了溫暖的懷裡,“乖兒子,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呢?”

裴翎在男人的懷裡蹭了蹭,緊繃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爹地被人綁走其實都是因爲我,如果不是我和他吵架,那他也不會離家出走,也就不會被人綁走了...”

白洛川挑了挑眉頭,顯然這個版本和那個女人說的版本不大一樣,他微微笑着說道,“那乖兒子爲什麼要和他吵架呢?”

在他的眼裡兒子並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甚至連臉色都很少給別人,更不用說是吵架了。

裴翎咬了咬脣,猶豫了很久才擡起頭看着眼前相似的臉,“因爲他說你是一個無恥的人,所以我才反駁他的,然後就吵起來了。”他就是不喜歡別人說他的不是,這會讓他很不舒服。

白洛川看着兒子傷心的黑眸,心底泛起一陣陣暖意,伸手將他抱在懷裡,聲音似乎也在輕輕顫抖,“兒子,我很高興,你這麼支持我。”

也許他的兒子叫了五年爹地的人不是他,但是兒子的心裡始終有他。

裴翎感受男人的不穩氣息,“那你是他說的那樣無恥麼?你是不是真的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白洛川抱着兒子的手微微一頓,輕輕嘆口氣,轉而抱着他走到窗口,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兒子,你看現在天黑的很可怕,但是如果爲了等到天亮你就必須做到一些常人所不能做的事。”

裴翎淡漠的眼神裡有着一絲疑惑,“常人所不能做的事?你真的做過很多無恥的事?”不知爲何心底竟然有了一絲失望,原來眼前的這個男人也不是那麼的光明磊落。

白洛川自然是看到了他眼底的那抹失望,不由得輕笑了一聲,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兒子,你在想些什麼呢?我說的是,無論你做什麼目的都是一樣的,那就走過黑暗迎接黎明。”

裴翎還不是特別懂,只能這樣疑惑的看着他。

男人輕輕嘆口氣,低頭沉思了一下,“兒子,這麼說吧,如果在黑夜中突然出現了一盞燈籠,可它是別人的,你該怎麼辦?”

裴翎抿了抿雙脣,“向他要過來。”

白洛川聽了之後,忍不住笑了出來,額頭輕輕碰了碰他的額頭,“兒子,記住你現在的答案,以後你就會明白,人們手中重要的東西是沒那麼容易要過來的。”

裴翎擡起頭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還太小,有些東西還不是很明白是麼?”

男人點點頭,“雖然我的兒子是一個小男人,但是很多東西,我不希望你現在就懂,所以你慢慢長大以後就會明白的,相信我到時候你就會笑你的這個答案了。”

沒有人會將手中得到的東西拱手讓人,如果他想要那樣東西,而且是非要不可,那就只能從別人的手中奪回來。

因爲哪怕那樣東西在別人的手中一無是處,但是人總是自私的,絕不會輕易將手中的東西送給別人的。

人,就是這麼自私的動物。

裴翎已經有了一絲睏倦,“我睜開眼之後是不是就可以看到爹地了...”

白洛川看着懷中已經有了一絲睏倦的人,忍不住輕輕笑着,轉身將他放在了牀上,“嗯,如果你見了他想

要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呢?”

裴翎蹭了蹭柔軟的枕頭,眉頭輕輕的皺着,“我想告訴他,每個人都會維護自己的父親,包括我也是...”

男人想要幫他蓋上被子的手猛然頓在了空中,他眼中滿是震驚的看着牀上已經昏昏欲睡的小人,抿了抿脣將被子細心的蓋好之後,低下頭親了親他的額頭。

“兒子,我保證,等你醒過來之後,什麼都會是好好地,因爲你們的背後還有我這個大男人,而男人是不能失信於人的...”

書房內,男人靜靜的站在窗口,房間內只有一張大大的辦公桌,上面放着一些待處理的文件,還有一些書籍翻了幾頁就放在了一旁,明亮的燈光將周圍的書架都照得閃亮。

白洛川走進書房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男人沉默的背影了,“溫泠然,你怎麼還在這裡?”

溫泠然側頭看着身後的男人,雙眸沒有往日裡的溫柔,而是一絲絲的無奈,“洛川,爲什麼要去幫依依?如果裴侖就此消失了,依依也許就會回心轉意回到你的身邊。”

男人走到辦公桌前看着卓上紫藍色的矢車菊,手指輕輕觸摸着柔軟的花瓣,直到花香味已經纏繞在他的指尖,“如果那樣的話,當初我就不用花那麼多心思在這個女人的身上了。”

直接將她軟禁在身邊,不用管她的喜怒哀樂,只要自己高興就夠了。

溫泠然輕輕嘆口氣,雙手撐在書桌上,眼神有些掙扎,“洛川,你知不知道如果這次裴侖被救回來,也許你以後都不會再見到依依了,你明白了麼?”

白洛川走到書架前,將一本本書輕輕放回了原位,聲音裡帶着一絲眷戀,“你應該明白那種明明不能做,卻還是因爲她的眼淚,她的請求,而去做。”

不是因爲別的,就是因爲他見不得她掉淚。

溫泠然自然明白他所說的那些話,不然過去他也不會爲了何晴做這麼多事了,“洛川,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但是...哥哥是真的心疼你那個眼神。”

他能不能體諒一下做兄長的他,也許會有很多人心疼凌依依,但是心疼他的人也在這裡。

白洛川放書的手頓在了空中,最後還是將書放回了原地,“我知道,還有謝謝。”他知道他一直都在關心他,用他自己的方式。

溫泠然最終只能輕輕嘆口氣,轉身走出了房間,走過他身後的時候,輕不可聞說了一句,“你也許是他們的大男人,但在我的眼裡你知道我的弟弟。”

白洛川聽着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手中的書也全部散落在地了,散落的書頁裡面夾着的都是一張張女人的照片。

男人蹲下身子,“依依,你知道麼?他們都以爲我長時間在書房裡是爲了處理公事,但我是爲了看你。”他看的從來都不是書,而是書中的你。

他伸手將書一本一本放好,撿起地上的一張照片,上面男女的笑容是那麼的幸福,讓人忍不住的落淚。

白洛川手輕輕顫抖着,深吸一口氣,走到窗口看着遠處瀰漫的燈火,心口的疼痛似乎在這夜風中漸漸腐爛,然後成了一灘血水,蒸發在空氣中,什麼都沒有留下。

誰說他不難過,誰說他不想留下她,但是他能怎麼辦?

她早就說過了,她不愛他了,他留着一個不愛了的人,能怎麼辦?

他比誰都清楚,世上最難求的就是一個已經不愛了的人。

臥室內,女人將衣服放好之後,轉身就看到了身後靜靜站着的男人,看着他臉上沉痛的表情,不由得心頭一緊,走到他的面前說道,“洛川,他說什麼...?”

溫泠然疲憊的走到牀前,轉身坐在了大牀上,“暖暖呢?”

喬喬也坐在了他身旁,想起那個小小的身影,就忍不住輕笑,“暖暖人小鬼大,說是哥哥不高興了,要去陪陪他,今天晚上可能要睡在裴翎的房間裡了。”

溫泠然聽了之後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微微閉上雙眸,“喬喬,這次洛川是認真地,他是真的將選擇權放在了依依的手中,而這次依依恐怕選擇的人不是洛川。”

他看着地上純潔的月光,手不由得緊緊抓着牀單,他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安慰他都做不了。

喬喬看着男人沉默的側臉,伸手輕輕握着他的手,“泠然,我知道你心疼洛川,但是這是依依的選擇不是麼?”他們更應該尊重她的選擇不是麼?

溫泠然擡起頭淡笑着說道,“喬喬,你們都在心疼依依的時候,難道就沒有人心疼洛川麼?或者說所有人都在祝福依依的時候,有人爲他想過麼?”

爲什麼所有人都認爲這樣做是對的,難道就沒有人想過做出這個決定的人是有多難過麼?

喬喬輕輕嘆口氣,“泠然,沒有人說過不心疼洛川,而是我們能做什麼。”他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如果這是他們兩個人的選擇。

溫泠然將身子靠在了女人的身上,伸手抱着她柔軟的身子,“喬喬,告訴我,剛剛開始的那段時間,你是不是過得特別難過。”

他那時候有一段時間曾經沉浸在何晴去世的消息中,甚至在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時不時的去想起這個人,他到現在才明白最難過的人其實不是他,而是他身邊的這個女人。

喬喬卻是淡笑着抱着他,“泠然,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你人生中一定有我無法參與的,一定會有人比我先愛上你,或者你先愛上,所以我不會讓你去忘記,因爲這是你人生的一部分。”

溫泠然笑着蹭了蹭她的身子,帶着玩笑的語氣說道,“喬喬,那我可以經常提起那些我曾經愛過的女人麼?”

喬喬聽了之後狠狠的掐了他一把,“溫泠然,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男人將她壓在身下,低下頭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喬喬,反正今天女兒不睡這裡,不如我們來做運動吧...”

他能感受女人給他的安慰,給他的支持...

夜色正在炙熱的燃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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