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黃迅都在父親黃海一起佈置着場地和宴請親朋好友以及商業上來往的合作伙伴。
何時艾只得一個人上班下班,黃迅這幾天回家的時間也不一定,有時候都得忙到半夜了。
相比於他們的繁忙和欣喜,姜氏那邊倒顯得冷清了不少,前幾次都放了別人的鴿子,現在明顯熱度沒有之前高了,但是礙於他的面子,卻又不得不準備着。
越接近初三,何時艾心裡就越是煩躁不安,甚至頭一次覺得是看着時間在眼前溜走卻沒有辦法留住,這種深深的無奈感真的讓她有些無力。
“小艾!”這天,她剛下班準備回去,何擇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頭髮長了很多都沒有理一下,鬍子拉碴的,身上的衣服褲子也皺皺的,怎麼看都有些狼狽樣。
他身上散發着酒氣,明顯前不久才喝過了酒,可他白天不都是在上班嗎?怎麼會喝酒?
四目相望,何時艾喊了他一聲,“爸。”
何擇拉長了一張臉走近了一些。
“聽說你要訂婚了?”他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她點點頭,沒有否認,“下個月初三。”
何擇頓時長長的吐出了口氣,滿眼的失望,“你訂婚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是不是真的打算不認我了?我可養了你十幾二十年,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他眼睛裡佈滿了血絲,看起來格外的傷心和痛心,眼神像利刃一樣盯着她,不留一點餘地。
何時艾抿着脣移開視線,沒有說話。
心裡卻在苦笑,又是這樣的話,想要她怎麼報答?剔骨去肉才滿意嗎?
“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何擇見她不說話,語氣不容置疑的道。
何時艾胸口像是被大石狠狠撞擊過的一樣,嗤笑了一聲,“爲什麼?”
“這麼迫不及待都沒有跟我商量過就想娶走我女兒?明顯就是別有用心,這樣的人我是不會讓你跟他在一起的!”
他的聲音很是堅定,還帶着淡淡的酒意。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吸了口氣,不想跟喝醉酒的他說話,心裡會非常非常的累。
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耐煩,何擇討價還價道,“想要在一起也可以,明天帶來我見見,我有話跟他說。”
想了想,她應了下來。
就算他們當時離婚她誰也沒有跟,但是畢竟也是她的父親,帶來見見也未嘗不可。
“丫頭,你媽媽現在過的怎麼樣?”何擇見她要走,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聲音有些低沉。
停下腳步,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凝視着他的臉,想着母親和黃海在一起的事實,猶豫着仍是沒有說出口,如果他知道了,怕是就算是以死相逼也不會讓他們在一起的吧?嘲諷的笑了笑,說,“我不知道。”
“你會不知道?她就沒有跟你聯繫過嗎?都過了半年了。”何擇明顯不相信的口吻盯着她,卻沒有發現她有說謊的痕跡。
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說道,“你想知道什麼?”
她從來都不相
信他會無緣無故的問起母親,這其中肯定是有想法的。
“我就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我放她自由,她都不知道來感謝我。”何擇自嘲的苦笑一聲,何時艾聽了心裡很不舒服,看見他這落魄狼狽樣,心還是狠狠的揪着。
“分都分開了,過好自己的就行了,沒有必要想那麼多。”她故作平靜的說。
“你就是這樣想的?你是不是一直就想着我們離婚?”何時艾的話讓他聽了很不舒服,說完後還打了個酒嗝,空氣中頓時瀰漫着一股惡臭的酒氣。
她是實在不想跟他再這樣無意義的爭論下去了,就像你永遠跟酒瘋子說不到一塊去,跟精神病患者永遠沒有共同語言,跟傻逼永遠不在一個頻道上一樣的。
“我明天會帶黃迅來見你,今天就先這樣吧。”
在看見他點頭同意後,奔向了公交車。
黃迅說他這幾天要忙,本來派了個司機給她的,她卻以公司人多嘴雜爲由給拒絕了,可現在看來,她還是希望一公司的大門就可以直接坐回家的車子,美好的心情就完全被毀壞了。
離婚的前不久,父親曾說過,他這輩子只愛過一個女人,那就是李惠。
可是他擁有的女人,玩過的女人,不知道兩雙手指頭數不數的過來,他也曾說過,女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從來不缺女人,即使沒錢。
揮去腦子裡蹦躂出來的那些回憶,呼了口氣,過去了就過去了,沒必要再念唸叨叨的。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房子裡的燈竟然奇蹟般的亮着,都好幾天她回家面對的都是漆黑的冰冷的房子,這種溫暖的感覺都有些久違了。
“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見黃迅正在收拾着客廳的衛生,她換下鞋子有些驚訝的說道。
黃迅回過頭,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給你個驚喜,還有三天就訂婚了,怕你會緊張,來陪陪你。
“時間過得真快。”黃迅的提醒,讓她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只有三天了,她就要變成有主兒的人了,想想都欲哭無淚。
“可我覺得時間過得很慢。”黃迅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去廚房把飯菜端了出來。
“對了,我爸想見見你,明天你有時間嗎?”吃飯間,她忽然擡頭望着他,問道。
黃迅思索了一下,挑着眉點了點頭,“媳婦大人都發話了,那肯定是有時間的。”
後者默默的低下頭吃飯,無視那開啓逗逼模式的某人。
夜,悶熱而煩躁。
一夜無眠,早上起來就頂着兩個大眼袋,腦袋昏沉沉的。
“昨晚沒睡好?”見她沒精神懶懶散散的刷着牙,黃迅側着身子靠在牆邊看着她。
何時艾擡眼,望着鏡子裡的黃迅呆滯的點點頭,今天都三十一號了,只有兩天的時間了,眼睛一眨一天就真過去了。
“看你這迷瞪樣,趕緊洗漱,帶你出去溜溜。”她可能不知道她現在的模樣有多呆萌,都忍不住想抱着她親親了。
無語的瞪了他一眼,溜溜?遛狗
嗎?
剛吃過早餐,何擇就給她打來了電話,約黃迅中午到一處酒家吃飯。
掛了電話,她擰着眉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想什麼呢?這麼入迷。”黃迅笑着低頭打量她,她認真想事情的時候有種致命的吸引力,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平時也沒見我爸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見我,怎麼今天就這麼着急?”伸手撐着下巴,眉頭仍是緊皺着的。
他挑了挑眉,不以爲意的說,“你說錯了,是未來岳父着急見我這女婿,不是見你。”
蹦開了兩步遠,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撇了撇嘴,“那你自己去,姐姐不奉陪了。”
話一說話,瀟灑的一揮手就留給了他一個背影。
“媳婦,那你做什麼去?”他在後邊大喊。
“賺錢養家。”頭也沒回的丟了個四個字就閃遠了。
黃迅笑吟吟的望着她離去,然後準備着去見未來岳父。
雖然時艾當時沒有跟着何擇生活,但畢竟也是她父親,聽說他視菸酒如命,便讓助理準備了幾條上好的菸酒帶上。
到了公司,何時艾見同事都對她指指點點的,疑惑不已。
難道是因爲她馬上就要訂婚了,他們起反差了?那也不至於用這種鄙夷不屑的目光打量她吧……
“有的人本事就是非同凡響,關係還沒確定呢就跟人家住在一起,睡到了一塊,這不想娶她也沒辦法啊。”蘇靜一邊吐血指甲油,一邊陰陽怪氣的說道,視線還瞟了瞟何時艾。
有人附和了一聲,“那沒辦法,光明正大不行,只有在牀上下功夫了。”
蘇靜諷刺的笑了笑,“可不是嘛,表面上裝的多清高,可實際上呢,骨子裡都散發出一股騷味~”
何時艾背影略僵,蘇靜的聲音比平時大了幾倍,就算她想裝作沒聽見都沒辦法,心裡有些翻涌,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正常工作。
“靜姐,你說的是狐狸精吧,哈哈哈。”還有人配合着嘲笑道,同樣是目露嘲諷的盯着何時艾。
大廳裡的同事們都默默的圍觀着,他們只負責潛水看戲,事後再八卦。
“哼,黃經理真是瞎了眼,遇上個這樣做作的女人,虛僞的讓人看着就倒胃口!”蘇靜冷哼了一聲,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他們口中的主人公何時艾聽見虛僞一詞,驀地就想起那次在天山花苑裡姜雲之嫌惡的盯着她,說她讓他覺得噁心,說她是個虛僞的女人。
抿着脣,仍是沒有動作,或許他們說的對,她就是個虛僞的女人,不爽就請離她遠點。
此刻的黃迅,正一手提着煙,一手提着酒往酒家裡走去,倒真有幾分看望岳父的模樣。
“你就是黃迅?”包房裡,黃迅剛進門,何擇就眯着眼打量着他。
“是的,伯父。”黃迅微笑着點頭,送上了禮品,何擇打開看了看,然後推開放在了一邊,緊盯着他。
“想娶我女兒,很簡單,給我這個數。”何擇說着就向他伸出了一根食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