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篤定的緣由【上】

今天的張雨綺很美,穿着一身明黃色的蓬鬆連衣裙,裙角處是她最愛的蕾絲。她的皮膚本就很好也很白皙,這一身裙子,配上此刻她近乎雪白的臉,反而襯托的她膚色宛似透明。彷彿是一個精美的陶瓷娃娃,即使裙角上有已經乾涸的血跡,卻顯得她更有幾分惹人疼愛的悽美。

零安靜的站在門口,見她出來,已經不似剛纔那般一直吐血,心裡也稍微放心下來。但是見着她沉默不語,眼眸還略有些許暗金的色澤,剛剛纔不擔心的心又被懸起來。

她的狀態那麼不穩定,蘇小小是不是沒事了?

零剛想張嘴問,張雨綺將毫無血色的臉龐轉向的看着他,紅脣輕啓,氣若游絲:“沒事了…別告訴她,送我回家。”

零剛想開口詢問是不是帶着她先去看看醫生再說,張雨綺就跌落在地,宛似折翼的蝴蝶,連跌落都顯得極富美感。但是這一切對於令來說,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知道了蘇小小已經沒事了。

陳星不在他的身邊,但是他又騰不出時間去送張雨綺,接住了張雨綺的身體,零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交給醫生。

“帶她去檢查一下身體,順便安排一個病房,等會兒我會過去看他。”因爲有他的身份坐鎮在這裡,所以處理張雨綺的事情就顯得很順利很輕鬆,也暫時不用考慮是不是先掛號之類的麻煩。

畢竟他也是這家公司的股東之一。

張雨綺安靜的沉睡着,雪白的面容已經恢復了常人的紅潤。零慢慢走近蘇小小,提起的手還是略微有一些顫抖,他伸出手摸了摸蘇小小已經恢復的體溫,感覺心頭那一層厚厚的陰雲已經退下去不少。

紫色的眼眸滿是柔愛和後怕,他收回了手,又探了探她的呼吸,確定她只是在休息,纔有片刻的宛如隔世的錯覺。他坐下,又接了一杯水喝了口,看着病牀上的張雨綺,陷入沉思。

如果有一天,張雨綺不在她的身邊,她遇到了事情怎麼辦?剛纔那一瞬間,他看見嚎啕大哭的張雨綺抱着她,他的手腳從未如此的冰冷過,也從未如此感到窒息過。

他想着想着,略微的苦笑了下。沒有想到,他也會有這樣的一天,爲一個女人擔心受怕,這種感覺叫他有喜有憂。在這個世界孤單的行走了那麼久,奮鬥了那麼久,久到連自己都忘記了還是可以有兩個人的時候,就突然的闖進來一個人,從此在自己的世界裡肆意,直到你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

嚴格說起來,蘇小小不是他接觸時間最長的女人,卻是讓他最難忘的女人。難忘在哪裡卻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因爲這個女人很特別,特別到他無法形容。

但是可以他不想她擁有這些異能,也許一開始他也是爲着這個才靠近…

現實的人,生活在現實裡,真真實實的感受着有血有肉的一切。而在夢的人,在大腦破碎組

織起來的記憶裡穿行,直到下一秒或墜進深淵或獲得成功,醒來。

張雨綺已經說不出清楚是第幾次出現這樣熟悉的場景了,但是事實上,這些場景一直都在她記憶深處,且也是構成她童年成長的世界。

她一直都想抹去這段回憶,只是有一些事情,就像是冥冥之中註定,你只是在繞圈子,以爲繞出去了,但最後也許會發現,你只是回到了原點,而且很多事已經物是人非,讓你會帶着不一樣的心境再面對罷了。

蘇小小看着白色茫茫的大雪,摟緊了懷裡張雨綺,感受着懷裡那個小小心臟的跳動,她抱着她在這片連她都不知道征途的道路上行走。是她賦予她生命的意義和動力,也是她讓她覺得這個世界不是孤單的一個人。

這種超越血肉相連的感覺,就好像是將自己切割成了兩半,可以兩個,但是不能一個。

“唔。”懷裡的人輕輕呢喃了聲,對這個世界發出了第一個聲音,不是問號也不是肯定句,只是簡單的一個問候。

蘇小小是從儀器之中走出來,張雨綺也是,而她們本身的身體也不似一般的人那樣輕鬆。相反帶着許多叫常人難以理解的特異和對環境的適應性。

北極的問題,假若只是一個普通人,恐怕是凍壞死去了。但是蘇小小能夠行走,還能夠行走數日,在不進食的情況下。張雨綺能夠在她的懷裡,即使只有一層薄薄的衣料,但是也足夠兩個人溫度的滿足。

張雨綺在蘇小小的懷裡,安安靜靜的睜開了眼眸,美麗的金色眼眸宛似一輪金色的夕陽,美麗的令人忍不住站住腳跟好好欣賞一番。但是現在條件不准許也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蘇小小隻是低頭看了懷裡的人一眼,看着她金色的眼眸清澈水盈。

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柔嫩細膩的小臉蛋,給了她一個他人生之中第一個微笑,非常的燦爛也很美麗。算是爲她慶生,某個意義來說,也是爲自己慶生。她並不知道懷裡的張雨綺是不是跟她擁有一樣的體質,能夠抵禦這個世界的殘酷,但只要她能夠就不會讓她去面對…

現在是北半球的夏季,北極一天二十四小時就一直都是處在白天,但是沒有多少太陽。蘇小小抱着張雨綺在大風之中行走了一個多月,也沒有多少感受過多少太陽的溫暖。雖然太陽將自己的光明毫無保留的貢獻了,可…

蘇小小突然的很想見見太陽,告訴懷裡的小傢伙,這個世界有個叫做太陽的東西,是金黃色的,包括那光線,也是金色的,很美。她已經感覺得到這個世界瘋狂而洶涌的數據,但是她還太小,只能帶着她流浪在這片似乎被世人遺忘的嚴寒之地。

張雨綺沒有開口說話,那雙美麗的金色眼眸卻透着迷茫,顯然像是人類剛剛出生的娃娃,只會選擇在一開始的用眼睛向世界學習。張雨綺本身的存在,就是蘇小小身上特殊的精神異

能,不像是對某些事物的把握。而是趨向更抽象的一種捕捉,而張雨綺本身也只是試驗品的第一代,並不成熟,卻也很成功。

某個意義來說,夏爾家族的實驗真的很成功,但是不能在世界上被公開,也不能揭露出來。因爲她們的存在太過於逆天,或者也可以理解爲,是夏爾家族的野心太大…

“我叫…”蘇小小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看着蒼茫的世界,用了小小兩個字。“小小,你叫我小小就好。”

她開始對着懷裡的人不斷的說話,有時候會說天氣很不好,在世界的另一些地方有溫暖的地方,那邊的太遠是溫和,還有很多香噴噴的食物,不會像此刻的她們一樣,都只能享冰冷,孤獨的滋味。

張雨綺乖順的窩在她的懷裡,聽着她說着許多她不知道的事物,在她的眼裡看到的更多的反而是雪白的世界。甚至於她都以爲,這個地方就是這樣的,白色的,到處都是白色的…

“這是水,是透明的。”將這一個窟窿裡的水捧出來,蘇小小落在指縫之間給張雨綺看,笑容很是燦爛,像是在跟她觀看她所喜歡的事物。

這個時候的張雨綺已經能夠走了,一直生活在試管裡的她,也已經有五六歲了,在適應了地面之後,蘇小小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地方,教會了她學會踩着地,行走。

蘇小小比張雨綺年長,但是大不了多少,卻一直抱着她,在當初就顯得詭異,但是以後她就可以不用這樣了。

那天一場大爆炸發生在她的周圍,讓她和張雨綺都成功的躲避了危險。但是她們都同時跌進了一片深海之中,巨大的衝擊導致蘇小小松開了張雨綺,好在最後蘇小小找到了差點餵魚的張雨綺。

她看着差點落進海獅嘴裡的張雨綺,冷眼掃向鯨魚,成功的把鯨魚給獵殺了。也就是這樣,她才發現,陸地上雖然能夠支持她的行走,但是在海洋裡還有很多的生物,甚至有一些,可以吃,就算是生肉,但是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生魚片,味道還是不錯的。

於是現在的她,就在鑿冰坑,然後扣水抓魚。如果能夠抓到別的話,她還是很樂意的。

“到時候我給你抓北極狐玩,就是一種狐狸,毛毛是非常的厚,皮可以取下來給你做衣服,可漂亮了。也很貴的!”想到另一個世界的數據北極狐毛的價格,蘇小小就有些嘚瑟。因爲現在她可是擁有整個北極所有權,想抓就抓,反正也不會有多少人知道!

但是爲了安全着想的蘇小小還是選擇了最爲安全的方式,就是將自己的所有捕殺後都處理的乾乾淨淨。因爲她直到,在這個世界上,再怎麼少的人都不代表着沒人。而她還要小心夏爾家族的追尋,她跟張雨綺是倖存者,要盡一切可能的不被發現!

從逃亡到現在有一個十幾天了,一直都沒有被發現,說明蘇小小做的還是不錯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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