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在葉朵朵的腦子裡閃過。她的眼中就帶出了急切的光芒。
但是此時,小文臉上的猶豫之色卻越來越濃。
眼見小文如此,葉朵朵怕他不肯說,想了想又道:“你放心,你把他的地址給我,我自己去找,絕對不會連累你。還有,其實你瞞着我也沒多大的意思。你想想看,既然你賣給樑芬就沒賺多少,還不如把你上家的信息告訴我。這筆錢,可是動動嘴皮子就能拿到的。你賣毒藥,也是犯法的不是嗎?”
“你什麼意思?”
小文對‘犯法’兩個字很敏感,一聽見立即就變了臉色,警惕的盯着葉朵朵。
葉朵朵猶豫了一下,牙一咬索性道:“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讓你自己選擇一下。要麼拿錢,要麼我也可以把你賣毒藥的事情告訴警方。你不認識我,但是我既然能把樑芬送到監獄裡去,你就該知道我的手段和能力。否則的話,我一個女人怎麼敢跑到這裡來找你,還跟你進這個屋子?你說呢?”
在男人面前,女人幾乎是永恆的弱者。
一般的單身女性都會有警惕意識,大多數情況下不會跟一個陌生男人去他的房間。而且還是城中村這種本身就人員複雜的地方。
她敢這樣做,也證明了她的不畏。
爲什麼不畏懼?因爲有把握。
葉朵朵雖然沒有像袁木一樣專門修過心理學,但是對小文此時的心理分析做的不錯。
她一番話之後,小文的臉色果然鬆動了。
目光盯着她又看了一會。小文臉上那警惕終於徹底消失了,他皺着眉換了一種無奈的腔調說道:
“其實也不是上家。他就是我一哥們的爺爺。我那哥們今年初的時候車禍死了。我呢,去參加他的葬禮時,無意中看見有人問他爺爺買這個。我這不是想賺錢嗎?軟磨硬泡的纔跟老爺子商量好了,以後,他負責供貨,我要是有生意就接。大頭歸他,我就拿點辛苦費。”
“你朋友的爺爺?他是幹什麼的?”
葉朵朵追問一句。小文想了想,“聽說以前是什麼中醫院的醫生,退休很多年了。大概對這些感興趣,天天就在家搗鼓這個。他連偉哥都能用中藥配出來,也算是人才。”
說到這裡,他露出了肯定之色,還點了點頭。
葉朵朵一聽,心裡就罵了一句:王八蛋。
好好的晚年生活不享受。專幹的這叫什麼事?毒藥,偉哥……確實是人才。敗類中的人才!
咒罵了幾聲後,她又問道:“他現在在哪?”
“在北城,棠溪公園旁邊那個家天下的老小區裡。那是筒子樓,他住在2號樓,203室。”
大概是想通了,小文這竹筒倒豆子倒真是十分爽快。
說完了,他的目光就盯上了葉朵朵的皮夾。
葉朵朵會意,低頭抽出剩下的錢很爽快的給了他。
小文接過錢將它們跟剛纔的那半疊疊在了一起,在手上拍了拍之後,語氣輕鬆的說道:
“我反正是有錢就掙。你跟那個姓樑的有什麼瓜葛我管不着。找那老頭去幹什麼我也懶得管。反正啊,我只認識它。今晚又能好好玩一場了。”
這個小文,年紀輕輕的不務正業,沒什麼正規收入來源,卻迷上了賭博。他手頭拮据,賭起來卻爽快的很。
也正因爲如此,葉朵朵才能花幾千塊錢就這麼順暢的從他口中挖出話來。
不想再看這個年紀輕輕的賭棍,葉朵朵象徵性的說了兩句就轉身離開了他這間租來的民房。
離開城中村,葉朵朵就有些累了。去了趟西城監獄,又來這裡跑了一趟,她有點吃不消。
但是上了車之後,她的腦子卻沒停歇。
製毒的那個老中醫雖然知道位置在哪了。可她要怎麼做才能順利取到配方?
這種人,肯定不會像小文這麼好打發。錢大概解決不了問題。
那麼該怎麼做?
想了一路。她還是決定回一趟孟白家。把這件事跟孟白商量一下。
以前有什麼事,她第一反應就是找容寒聲。或是跟他商量,或者乾脆偷懶將問題直接丟給他。
現在,這件事她只能找孟白。
到了孟白家,說了小文的事情之後。孟白也是是喜多過於憂。他並不怎麼擔心怎麼去拿配方的問題,他想的更多的是,只要拿到配方也許他就能很快找到救治徒弟的方法了。
他很樂觀的想這件事,同時還乾脆把拿配方的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讓葉朵朵只安心養身體,別操心這件事。
孟白除了醫術了得之外,辦事的方法也是極多的。這一點,葉朵朵並不懷疑。
所以聽見孟白這麼說之後,她的心情也跟着放鬆了不少。
只不過,在離開孟白家的時候,孟白又跟她說了一件,她並不怎麼高興的事情。
袁木又要來了。明天上午的飛機,這次不是公事是私事。他一個很要好的朋友要結婚,他專程從Z城過來參加婚禮。
一個婚禮而已,他不會逗留很久。頂多也就三五天的時間。
按照以往的習慣,袁木到濱海就住孟白家。所以孟白要跟葉朵朵提前打個招呼。
葉朵朵聽了這話之後,心裡有些不舒服。本來,袁木就是容寒聲特別介意的那個人。現在又在自己中毒的節骨眼上,真是想想都很麻煩。
她心裡雖然這麼想,但當着孟白的面,她也沒說什麼。只淡淡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該說的事情說完,她也沒逗留,直接回了家。
進門之後,迎面就是容寒聲一張不那麼陽光燦爛的俊顏。
他沒說什麼,而是當着她的面擡了手看了看手上的腕錶。
很顯然,他覺得她回來遲了。
葉朵朵扭頭看了看身後的夜色,暗暗的縮了縮脖子。
爲了表示自己已經認識到了錯誤,她進門就朝着容寒聲揚起了笑臉,十分低姿態,又故意帶着點撒嬌味道的迎上去抱住了他的胳膊問道:
“你怎麼站在這門口?該不會從下班就站這裡等我回來吧?嗚……我好感動。”
她低頭,臉在容寒聲的衣袖上揉了揉。
這一番耍寶讓容寒聲心頭不由的一軟,但是臉上他依舊擺出了一幅嚴厲的表情。
“你給我站好了。”
他輕聲訓斥,隨手抓住了葉朵朵的小胳膊將她從身側扯到了面前。
“已經七點了。葉朵朵,我怎麼跟你說的?去醫院可以,原則是遲去早回。你剛剛病好,還能不能讓人省點心?”
他自己本來就在公司多呆了一會,六點的時候從公司走,臨走時給葉朵朵打電話詢問她是否到家了。
沒想到這丫頭非但沒回到家,居然還不在醫院,又跑孟白那去了。
不好好休息,到處亂晃,真是讓人生氣。
怒氣縈繞心頭,他的手上也不由的用了力。
葉朵朵那小胳膊很快感覺到了疼。雖是完全可以忍受的微疼,她卻誇張的叫了起來。
“哎呀哎呀,不要捏我,好痛。”
她皺吧着臉,擺出了一幅‘痛徹心扉’的表情來。
明知她在裝,容寒聲還是忍不住鬆了手。手臂放下一些,乾脆順勢勾住了她的腰將她帶到了懷中。
“別裝了。葉朵朵,我告訴你,從明天開始,在外面的時間不得超過半天。”
“呃……去我師父那裡能不能除外?不,是必須得除外。我是孝子,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他就是我爹。他的召喚我得去。”
事實上,她是必須去孟白那裡做治療。不能告訴容寒聲,只得故意把話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幸好,有了前幾天孟白治好了她的病這樣的前提在。容寒聲現在覺得她跟孟白在一起倒也安全。
因爲孟白最瞭解她的身體情況,自然會視情況而定,不會讓她太累。
這麼一想,他臉上的抗拒就沒有那麼重了。
只微微的抗議了一下,他就依從了她,“那行,只有孟老那裡除外。”
“成交。”
葉朵朵揚起臉,擡起了一隻手。容寒聲低眉在她那素白的小手上看了兩秒,突然一低頭咬住了她的中指。
“丫頭,你很讓人操心你知道嗎?”
他的牙齒在葉朵朵的手指上輕輕咬了兩下,無奈又寵溺的說了這句。
葉朵朵沒抽回自己的手指,任由他咬着,同時抿脣莞爾道:“我不讓你操心,你還打算去操誰的心?外面那些野花野草什麼的你趁早死了心,讓我知道了。我連你一起滅了。”
某人雙眼冒光,彷彿真有那麼回事似的,滿臉的憤然。
容寒聲看着好笑,又覺得她這故做出來的樣子很可愛,剛想順勢吻她一下,卻聽門口響起一個煞風景的聲音:
“老大……呃,不好意思。打擾了。”
伊森一聲咋呼驚醒了葉朵朵。她慌忙抽回自己的手指,從容寒聲懷裡掙扎了出來,轉臉看向已經面色尷尬的伊森。
“有事嗎?”
瞧他急匆匆而來,顯然是有事的。
伊森瞧了瞧自家面色鐵青的老大,心裡一陣的鬱悶。
下次一定要養成在最熟悉的地方也要擡頭走路的習慣。悶着頭往前走,真是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