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上的痛讓蕭依然兩條彎彎的眉皺在一起,表情是悲傷,痛苦的。
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猛的將文郡涵推開,好聽的聲音低聲吼道:“文郡涵,你冷靜一點,我們就不能好好談談嗎?”
文郡涵怎麼都沒有想到蕭依然據然會推開自己,神情一頓,深邃的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壓抑着心中的怒火冷聲道:“好,你說吧!我給你這個機會,我倒要看看你能編出些什麼理由出來。”低低的嗓音,話語滿是輕蔑與嘲諷之意。
觸及到文郡涵眼裡的冷漠,蕭依然的心更痛了,她深呼吸一口氣,忍不住想要哭的衝動,開口道:“郡涵,我做夢都想告訴全世界,我最愛的人是你。可你現在有未婚妻了,如果我說喜歡的人是你,大家會怎麼想。”她總要替自己留條後路,不能在這個時候成爲大家的眼眼中釘。
文郡涵一聲冷笑,漫不經心的說道:“這麼說,有未婚妻是我的錯了!”當年如果不是她無情離開,他又怎麼可能會一氣之下和姬元香訂婚。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蕭依然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是什麼?”逼問着,手上加重的力度,彷彿要將蕭依然的胳膊捏碎一樣,表情冷血的殘忍。
蕭依然掙扎了好幾下都沒能甩開文郡涵,只好放棄,心痛的吼道:“文郡涵,你究竟想要我怎麼樣?”他們,就非得要用這樣的方式對話嗎?他就不能對她溫柔一些嗎?
文郡涵黑眸一沉,冰冷的說道:“我會讓你知道,我想要怎麼樣的!”他拽着蕭依然,消失在昏暗的路燈下。
冰涼的海風依舊吹着,海浪的聲音一波接着一波,繁星點綴的夜空之下,篝火晚還在繼續,蕭依然被文郡涵拽回了酒店,然後狠狠的扔在大牀上,明亮的燈光,瀰漫着怒火的身影將蕭依然籠罩其中:“你脫,還是我來幫你脫。”
此時的他很平靜,波瀾不驚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
蕭依然怔怔的望着他,輕咬着下脣,薄脣輕啓,難過的吼道:“文郡涵,你爲什麼總是不相信我,爲什麼就不能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他們不是已經和好了嗎?爲什麼現在又變成這個樣子。
他冷笑一聲,刀峰般薄薄的脣角上揚起一抹邪佞的弧度:“想什麼?想你爲什麼會選擇回到我身邊嗎?”嘲諷的語氣裡瀰漫着濃濃的恨意。
倏的,他欺身而上,一手撐在牀上,一手狠狠的捏住蕭依然的下巴:“蕭依然,別把我對你的容忍當成是我原諒了你,我告訴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蕭依然一臉驚愕的看着文郡涵,試圖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事情的真相,可那雙幽幽的黑眸裡,除了無情與殘忍,就是濃濃的恨意。
她以爲郡涵已經原諒她了,所以纔會對她這麼好,她以爲他們已經和好了,她可以好好享受接下來的幸福,她以爲……原來,一切都只不過是她的自以爲是而已。
脣角,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臉上的笑容是自嘲,那顆好不容易癒合的心瞬間血流不止,連淺淺的呼吸都那麼的痛。
蕭依然的平靜讓文郡涵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心好似被什麼揪扯着一樣的痛,他倏的放開蕭依然,然後起身,什麼都沒說,轉身朝浴室走去。
躺在牀上的蕭依然望着劾畫着復古圖案的天花板,空洞的眼神,沒有任何焦距的眼睛就像一具死屍一樣一動不動着。
安靜的空氣裡,除了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其他什麼聲音都沒有。
皎潔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照耀在房間裡,調皮的海風從開啓的窗戶吹進,撩動輕紗般的藍色窗簾,就像午夜的精靈在翩翩起舞一般好看。海邊的歡聲笑語傳了進來,打破一室的安靜,也讓牀上的蕭依然有了動靜。
她翻身而起,愣怔的望着浴室的方向,心那麼的痛,她深呼吸一口氣,跳下牀準備離開。
纖細的手指剛碰到門的把手,安靜的聲音裡突然出現一聲響動,下一秒,一個冷幽幽的聲音響起:“蕭依然,你去哪裡?”一邊說一邊揉着溼漉漉的頭髮走了過來。
蕭依然什麼都沒說,轉身就便看見半下身只繫着一條浴巾的文郡涵朝自己走來,流線型的身材好到爆,健碩的胸肌,完美的人魚線,八塊腹肌隨着他淺淺的呼吸而動着,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充滿了絕對的誘惑,更何況還是蕭依然。
如此完美的身材,蕭依然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而後迅速低下頭,掩飾着自己的窘迫。
一股盛氣凌人的氣勢朝她逼近,文郡涵在她面前停了下來,一股清新的薄荷味伴着獨屬於他的氣息撞入她的空氣裡,就像中了罌粟的毒一樣,沉在其中難以自拔。
“還愣在這裡幹什麼?去把你骯髒的身體洗乾淨。”森冷的聲音在蕭依然耳邊幽幽響起,充滿侮辱性的話語就像一把刀狠狠的刺在蕭依然心臟。
蕭依然張嘴,剛想說什麼,卻突然打了個嗝,一股難聞的氣味自胃部竄上,嚇得蕭依然尷尬的趕緊捂住自己的嘴,頭低的更低了。
文郡涵眉頭一皺,向後退兩步:“立刻去。”霸道的聲音吼着,命令似的語氣裡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
蕭依然不敢再反駁,邁着沉重的步伐朝浴室走去,明明那麼短的距離,卻讓蕭依然走出了一個銀河系的遙遠,半天都沒到。
“蕭依然,你磨磨蹭蹭的,是想要我幫你洗嗎?”
音落的瞬間 ,蕭依然逃也似的竄進了浴室,隨着‘砰’的一聲巨響,文郡涵眼底斂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他記得她說過她想和最愛的人來明海看海,後來因爲很多事情一直沒有帶她來。原以爲這一次會有不一樣的收穫,沒想到……的確是不一樣的結果。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文郡涵看了眼浴室的門,然後移步到陽臺上,看着海邊的篝火晚會,海底深礁般的眸子裡閃爍着幽幽的冷光。
腦海中不斷想起他和蕭依然之間發生的事情,想起蕭依然夢中不斷呼喚着他的名字,想起……一切的一切就好似發生在昨天一樣清晰,漆黑冰冷的眸子變得溫柔起來。
洗好之後的蕭依然走出浴室沒有看到文郡涵,眼睛下意識的搜索文郡涵的身影,見他站在陽臺上,然後走了過去。
“郡涵。”在距離文郡涵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下,望着他挺拔高大的背影,蕭依然心裡五味雜陳着。
文郡涵頭都沒回一下,直接命令着:“你過來。”
蕭依然不緊不慢的走到文郡涵身邊,偏頭仰望着那張好看的側臉,即使他總是那麼冷漠殘忍,可她的眼睛就是無法從他身上移開,讓她覺得自己真的好賤。
“郡涵,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小心翼翼的道歉着,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戳了幾下胳膊上結實的肌肉,撒嬌似的語氣讓人狠不下心拒絕。
文郡涵餘光瞥了蕭依然一眼,見她還是穿着自己的衣服,眉皺的更深了:“蕭依然,你又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是不是?”憤怒的話語裡,是即將爆發的隱忍。
蕭依然一愣,明顯沒有反應過來,疑惑着:“我沒有!”
“沒有。”扭頭,凌厲的目光盯着她,厲聲質問道:“我讓你洗澡,那你爲什麼還穿着自己的衣服?”低沉的嗓音裡滿是不耐之火。
“浴室裡沒有我可以穿的,所以……”解釋着,清澈的眼睛裡寫滿了無辜。
暴怒的神色緩緩平靜下來,他扭過頭,繼續眺望着大海的方向,什麼話都沒說。
文郡涵不說話,蕭依然只好靜靜的陪在旁邊,安靜的看着海邊的篝火晚會,眼睛卻控制不住的朝文郡涵看去,見他根本就沒有注意自己,腦中又忍不住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蕭依然哪裡知道,文郡涵的餘光一直都在看她,他三番兩次想要開口打破這樣的安靜,可最後都忍了下來。因爲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會說出一些傷害她的話。
夜已深,海邊的溫度越來越冷,篝火晚會散去,安靜的空氣裡只剩下海浪的聲音響起。
蕭依然下意識的雙手環抱着胳膊,以爲能夠暖和一些,因爲喝了些酒,人也顯得很疲倦,眼皮沉重到已經快沒有力氣眼開。她搖頭晃腦着,好幾次都碰撞到文郡涵的胳膊,然後一個激靈清醒下來,可沒過一會兒,又控制不住的搖頭晃腦了。
“走吧!”看了蕭依然一眼,邁着優雅的步伐離開。
冷不丁響起的聲音讓蕭依然有瞬間的清醒,然後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伸手揉了幾下鼻子,低聲碎碎念着:“該不會又感冒了吧!”
文郡涵的背影有片刻的停頓,心裡忍不住擔心蕭依然,想要轉身看她,可最後還是控制住自己,繼續朝前走着。
回屋,文郡涵徑直躺在了牀上,蕭依然站在牀邊恭敬道:“郡涵,我先回房去了,晚安。”音落,轉身就走。
“今晚,你的房間在這裡。”淡然的話語,語氣是無用質疑的。
嬌俏的身影猛的頓住,蕭依然轉身,一臉的爲難:“郡涵,我……”
文郡涵不給她說完話的機會,直接打斷:“蕭依然,別忘記你自己的身份是什麼?擺正好你的態度,清楚你應該做些什麼。”話一出口,文郡涵就後悔了。
這些話,清楚的提醒着蕭依然她只不過是他的暖牀工具而已,沒有資格反駁,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