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陽安撫着她,“詩雨你先別激動,也許江一陽會沒事的,只是輕傷,你知道,蘭博基尼車非常好的,而且車裡的保護裝着也非常的好,我想這些裝置在車禍發生時一定保護了江一陽。”
“你放心吧,江一陽一定是會沒事的。”郭層撫慰着何詩雨將她拉入懷抱。
日頭西落,搶救室門前漸漸燃起了燈光。
何詩雨和郭層不知道在搶救室門口已經等了多久,終於搶救室的門打開,兩個人都紛紛站起來。
醫生走出來,何詩雨奔過去,“醫生,醫生請問裡面的人怎麼樣了?”何詩雨的聲音有些打顫,腿還有些發軟。
醫生看着她摘下口罩道,“放心吧,沒什麼大事。就是頭骨損傷,我們爲他及時做了手術,清理了淤血。”
“哦,謝謝醫生。”何詩雨感激不已。
醫生又接着說,“還有腿部有小面積的皮肉傷,但不礙事。”
何詩雨連連點頭,“謝謝醫生,謝謝醫生。那他什麼時候可以被推出來?”
醫生想了一下說,“剛進行完手術,還要再觀察十二小時。”
“哦,哦。”何詩雨連連答應,不再擋着醫生的路,讓他離去。
郭層又扶住了她,把她拉進胸膛,讓她依靠,他說,“你看,我說沒事吧?”
何詩雨連連點頭,“嗯,嗯,沒事,沒事,他一定會沒事。”
走廊裡異常安靜,夜越來越深。
何詩雨靠在郭層的懷抱裡,走廊裡有些冷,郭層將外套脫下來披着何詩雨的身上。
在不遠處,郭層的手下看到,他們迅速離去,去拿了一件外套來給郭層,郭層將外套披在身上的時候,驚醒了似睡非睡的何詩雨,“是他被推出來了嗎?”
她迅速睜開眼睛,望郭層。
郭層搖搖頭,“沒有,還要等一會兒。”他擡腕看錶,“大概還有兩個小時的樣子。”
何詩雨點點頭,“哦。”又窩進郭層的懷裡,轉頭望着搶救室門口。
江一陽就在那扇門裡,在兩個小時之後,他將被推出來。何詩雨在心裡這樣默唸着,一直強打起精神望着那扇門。
當門開啓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江一陽被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推出來。
郭層和何詩雨站起來,奔過去。
江一陽已經醒來,他的頭上包着紗布,臉色蒼白,他看到何詩雨的時候笑了,說,“你嚇壞了吧?對不起。”
何詩雨伸手握住他的手說,“你剛被送出來,還很虛弱,你少說話。”
江一陽笑笑,說,“我哪裡有多說話,可是怕你擔心啊,我沒事,你放心知道嗎?”
何詩雨點點頭,緊緊握住江一陽的手,“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兒吧。”
江一陽乖乖的,又閉上了眼睛。
醫生和護士將江一陽送進了病房,這是一間普通的單人病房,但是被收拾的很乾淨,有獨立的衛生間,和電視,還有供來探望病人的人坐的沙發。
郭層說,“對不起,我沒有聯繫到貴賓房。”
何詩雨對他搖搖頭。
醫生查看了點滴,和治療儀,對何詩雨和郭層叮囑了幾句,帶着護士出去了。
何詩雨坐在江一陽的一邊,郭層站在她的身後。
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郭層說,“你累了,回去歇着吧詩雨,這裡我來照顧。”
何詩雨搖搖頭,轉頭看郭層說,“還是你先回去休息吧,下午的時候你來換我。”
郭層還想說什麼,被何詩雨拒絕,她說,“你就先去休息吧。眼睛都敖紅了。”
“那好吧。”郭層沒再堅持,轉身,向外面走去,關上房門,病房裡就只剩下江一陽和何詩雨兩個人。
江一陽的眼睛閉着,貌似是在熟睡的模樣,可漸漸的他的眉毛和眼角都彎起來,何詩雨就知道他是在笑,這丫的,居然在這個時候都還能笑得出來。
她拍他沒打點滴的手背一把,“喂!讓你睡覺,你怎麼不睡?!”
“哈哈……”他笑着,實在憋不住,睜開眼睛,“你說我都已經睡了那麼久了,從車禍昏迷,到進行完手術,又到今天早上醒來,再怎麼也快二十個小時了,你說我還能睡得着嗎?”
何詩雨也跟着笑了,“那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去給你買。”
“別。”江一陽一把拉住要走的她,“醫生說,我還不能吃東西,所以,你現在就守着我,陪我說話就好。”
他的嘴脣還是很蒼白,臉色也不好,何詩雨想了一下說,“好,那你就聽我說,你給我閉嘴,知道嗎?”
江一陽微笑,答應,“好的。”
“給你說什麼呢?”何詩雨想着,“就跟你說說我小時候吧。我小時候是一個十分調皮的孩子,爸媽經常都拿我沒轍。那喜歡我總是梳着兩個羊角辮,樓下居委會大媽都叫我妞妞。”
“我媽媽晚上加夜班的時候,就會把我交給爸爸,爸爸也忙,經常把我送到鄰居家。我當時鄰居的就是……”她的話頓住,而後又笑笑說,“他們是蘇亦琛和蘇亦琛的父親。”
“蘇伯伯是個很好的人,每次我去都讓我睡蘇哥哥的房間,而蘇哥哥被趕到客廳睡。我調皮,晚上總是拉着蘇哥哥給我講故事纔可以睡得着。”
“再後來,我長大一點,爸爸開始更忙,他喜歡上了炒股……那真是我跟媽媽水深火熱的一段日子。”
何詩雨又停頓了一會兒接着說,“其實也沒什麼好特別的,再後來就是我爸媽出了車禍,我跟蘇亦琛到了c城……”
何詩雨轉頭望過去,有沒有見過這樣的?就算是她講她小時候沒什麼樂趣吧,他也不該這麼就睡着了吧?
何詩雨忍不住笑笑,幫他蓋蓋被子,她趴在他的牀邊,不知不覺,竟也睡着了。
江一陽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看到何詩雨趴在他牀邊熟睡,她小腦袋圓圓的,趴在那裡是小小的一點,她的黑髮披散下來,遮住她白皙的臉。
他摁鈴叫了護士。
護士進門他就急忙做“噓”的動作,讓護士輕聲。
護士走到牀邊,他請護士幫他坐起來,背靠着枕頭,他拿了牀邊的毯子給護士,請她給何詩雨蓋在身上。
不知是睡了多久,何詩雨醒來,醒來睜開眼睛看到江一陽正在牀上看書,一副很休閒的樣子。
她皺眉看他,直起身來,“你還好吧?”
他點頭說,“是,我很好。”
何詩雨揉揉眼睛,“要不要我幫你做點什麼?”
江一陽點頭,“嗯,現在肚子餓了,醫生剛纔來過,說是我已經可以進食了,我現在想吃城南的餃子,你能幫我去買來嗎?”
何詩雨白他一眼,“還城南的餃子,怪毛病多,我這就去給你買大少爺,你乖乖在這裡等着。”
“嗯,好。”江一陽很帥氣的看何詩雨一眼,他已經恢復神采奕奕,看來真是傷的不重。
何詩雨拿下身上的毯子,去洗了一下臉,出門走了。
江一陽放下書,看着空了的病房,他拿出手機猶豫好幾秒,還是撥出去。
如果郎博文在一開始給他這個提議的時候他還在猶豫,怕因此傷了何詩雨,那麼他現在不會再猶豫。
因爲對於這樣狠辣,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他還要姑息的話,就是他太優柔寡斷,他這樣只會害他自己喪命。
既然這傢伙已經在對他動手,那麼第一次不成,他就勢必會再有第二次,第三次行動。
江一陽撥通了郎博文的電話,幾秒鐘之後,郎博文接聽。
江一陽直接說道,“朗先生,我接受你的提議。你現在可以來醫院一趟嗎?醫院是ads醫院,病房是骨外科二樓206單間。”
所以當何詩雨拎着餃子回到醫院的時候,郎博文就已經出現在了醫院裡,他站在江一陽的病牀邊,正在跟他談着一些什麼。
何詩雨就在這時進來,她看到郎博文驚奇的睜大眼睛,“你怎麼會在這裡?”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現在不應該是仇人嗎?
郎博文一笑,“我領導病了,我現在來探望病情,這不是很正常嗎?”
何詩雨牽動嘴角笑一笑,走過去,手裡的保溫飯盒拿出來,放到江一陽旁邊的牀頭桌上,“餃子給你買來了,是你自己吃,還是我餵你?”她臉上帶着溫柔的笑。
江一陽看郎博文一眼,“我還是自己吃吧。”
何詩雨笑了,打開飯盒,和筷子一起遞給他,“還有些不好意思?”
江一陽笑一笑,夾起餃子說,“朗先生要不要也吃一點?”
郎博文搖頭。
何詩雨幫江一陽弄了弄被子,點滴快滴完了,她摁鈴叫了護士。
郎博文問何詩雨,“你累嗎?累了去沙發上躺一下,這裡我來照顧。”
何詩雨搖搖頭。這時護士端着藥瓶過來給江一陽換,護士動作很麻利,換完藥瓶後又盯了兩分鐘,看藥水正常滴入,就離開了。
時間指向下午一點鐘,病房的門再度被推開,一陣悅耳的男聲飄進來,“我還沒有來太晚吧?詩雨你餓了沒有?”
隨着這聲音,郭層走進來,俊美如霧的男子,在看到眼前形勢時,不由俊臉變了色。
他的腳步和動作都放慢了幾分,關了房門,他朝裡面走來。
何詩雨望着他道,“還沒來晚,不過我是真餓了。”
郭層走到裡面,目光落在郎博文的身上,“朗先生怎麼會在這裡?”
郎博文一笑,“等你啊。”言下之意已充滿劍拔弩張。
郭層不由沉了臉色,“看來朗先生是來找事的了?”
郎博文笑的極爲溫潤,“不是來找事,只是有些事我想讓詩雨知道真相。”
郭層握緊了拳頭,額上青筋蹦起。
郎博文道,“郭先生如果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又緊張什麼?”
江一陽悠閒的吃餃子,目光盯着眼前這一幕。
何詩雨插話說,“博文哥哥,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郎博文目光轉向她,眼光依然溫潤,卻多了一絲戾氣,“我一點也沒有誤會,詩雨你聽我說,亦琛的事……”
郎博文的話停住,一把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他的後腦勺。
何詩雨驚的睜大眼睛,驚叫,“郭層你要幹什麼?!”
郭層的目光陰鶩,“我只是警告他不要亂講。”
郎博文的目光凝聚,眼神裡漸漸有了星芒,他道,“詩雨,他已經不是你當年所認識的那個郭層。”
何詩雨的手緊緊抓住郭層握槍的手臂,“郭層,你不要亂來!”
郭層扭頭看她,“詩雨你相信我,還是相信他?”
何詩雨的目光飄向郎博文,又飄向郭層,她艱難抉擇,她的一個錯誤回答就有可能送了郎博文的命,而她心愛的郭層,也許會面臨着牢獄之災。
她不要這種場面發生。
她說,“我信你。無論如何我都會相信你。”
郭層微笑,優美的嘴角微微上揚,他收起槍,伸手擁住了何詩雨肩膀,囂張而放肆的面向了眼前兩個人,“郎博文,江一陽,你們給我聽着!就算你們編出再多的花樣,想出再多的謊言來,也休想再拆開我跟何詩雨!”
他緊緊的擁着何詩雨,似是在向全天下昭告,她就是他的!
江一陽餃子放在了一邊,他再吃不下去。
何詩雨緊張的看了郭層一眼,她怎麼都感覺郭層是有什麼事在瞞着她,而且還很怕她知道這些事。
郭層擁着何詩雨向外走去,“走,我帶你先到外面去走走。”
聯想到剛纔的畫面,何詩雨忽然害怕,她怕她萬一離開,病房裡的兩個男人會出事,所以她極力掙扎,“不!不要!”
她極力反對。
在她的掙扎中,郭層止住腳步,他扭頭看着她,“嗯?”
那神色十分的不悅。
何詩雨忽然害怕,他怎麼一下變成她一點也不認識的郭層了?
“郭層……”她試探的說,“你能聽我說嗎?讓我留下來好嗎?再怎麼之前江一陽也爲我做了很多事情,就算是現在讓我報答一下他好嗎?”
郭層的腳步固執的卷着她離去,當何詩雨邁出病房門的那一刻,她驚了,扭過頭來對郭層說,“無論如何你都不能讓他們兩個出事!否則我不會原諒你!”
郭層的心忽然冰冷,他的腳步定住,看着何詩雨兩秒,也放開了她,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在她身上打量。
這目光像蛇一樣在何詩雨身上蔓延,讓她怎麼都感覺十分不適。
“郭層,郭層你不要這樣的看着我。”她十分害怕,連聲音都有些打顫。
郭層笑了,他優美的脣角笑出了淒涼的弧度,他伸手,再一次將何詩雨擁住,“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兩個出事。”
他擁着何詩雨走出醫院。
車子飛速行駛在路上,何詩雨一直沉默,一直望着窗外。
郭層靜靜的掌控着方向盤,他知道,她已經感覺到了什麼。
可是不到最後一刻,他絕不會認輸,更不會放手。
他已不是七年前的郭層,的確已不是七年前的那個懦弱的,沒有能力的郭層。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別墅裡海棠花開的正豔麗。
郭層打開車門下車,又爲何詩雨拉開了她的車門,“詩雨,想小樹了吧?他在裡面。”
何詩雨隨着郭層往裡走,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忽然有了一種走在鋼絲上的危機感。
“江一陽在選這套別墅的時候一定花了不少心思,這別墅的確漂亮。”
郭層與何詩雨走進大廳,小樹正在玩積木,他擡起頭來,看到他們驚喜的跑過來,“媽媽,早就聽說你的臉好了,今天是出院了吧?”
何詩雨望着兒子稚氣的小臉兒點點頭,“是的。”
小樹仰着頭看她,“那你以後可以在家裡陪我了嗎?”
何詩雨很歉意的說,“還不能,因爲江爸爸住院了。媽媽要照顧他。”
“哦。”小樹答應一聲,“那我可以跟媽媽一起去看江爸爸嗎?”
何詩雨看向郭層。
他微笑,撫摸着小樹的頭頂說,“你當然可以。”
這一夜,註定是一個難熬的也,無法入睡的夜。
何詩雨一直都在擔心着江一陽,擔心着郎博文,她不時的給江一陽打電話,聽到他的聲音才安心。
她也給郎博文打電話,聽到他平安才放心。
一夜輾轉,第二天何詩雨起來就是頂着兩個熊貓眼。
郭層見到她,微微嘆息,“你昨晚沒睡好?”他說,將面前的早餐推給她,“吃吧,吃完好去醫院裡看江一陽。”
“什麼?”何詩雨有些不敢置信的擡頭看他。
郭層嘴角微微勾起,“但是,小樹不能跟你一起去。”
“哦。”何詩雨答應着,又落寞的垂下頭。
吃過早餐,何詩雨乘車去醫院,她給江一陽帶了早餐。
到醫院的時候,她有些微微震驚,江一陽的病房門外在把手着人,病房裡,病牀旁邊,也在把守着人。
江一陽看到她的表情微微笑了,他說,“詩雨,你看我是不是很安全,郭層先生這樣派人來保護我。”
“哦。”何詩雨幾乎是從嗓子裡擠出一個字來,然後她慢慢朝江一陽走過去,半天才讓自己控制住情緒。
她打開飯盒,“來,我給你帶的早餐。”
江一陽微笑着接過去,開始一口一口的吃,他看着何詩雨的表情越來越發笑,終於忍不住,伸出一隻手拉住她的一隻手說,“你在害怕什麼?郭層是在保護我。瞧你臉白的。”
“哦,我有嗎?”何詩雨急忙用另一隻手去摸自己的臉。
江一陽望着她,“直接把嗎去掉,有。”
何詩雨苦澀笑笑,面對着江一陽說,“他還真不是我七年前認識的那個郭層了。”
江一陽哈哈大笑,“人都是會變的。來,吃一口,陪我一起吃。”
何詩雨木訥的張開嘴巴,一口煎蛋,吃的滿嘴苦澀。
她說,“小樹也很想來看你。”
“我知道。”江一陽說。
“郭層說他稍後會帶小樹來看你。”
“我猜到了。”江一陽笑的很勉強。他的手漸漸在筷子上握緊,口裡咀嚼的速度放慢。
窗外湛藍的天空,烏雲遮住了太陽。
江一陽說,“如果我因爲愛你做錯了一些事情你會原諒我嗎?”
何詩雨望着他,點一點頭。
江一陽微笑,“如果這樣,我想,即便是郭層做錯太多的事,你也還是會原諒他吧?”
何詩雨沒有說話,垂下頭,她一下一下揪着自己的手指,許久她擡起頭來說,“時隔七年,我忽然發現,我已經回不去了,很多事情也回不去了。前面的一段時光就好像是做夢一樣。”
“我做夢又回到了那個當初,回到了我跟郭層熱戀的日子。可事實上是,我們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江一陽望着何詩雨說出這樣一番話,他已經知道何詩雨心中有多難受。他像哥們一樣摟住他的肩膀說,“詩雨,你聽着,我不是什麼好人,郭層也不是什麼好人,就連蘇亦琛,可能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我們都不會傷害你,因爲,我們都愛你。”
何詩雨沒有說話,靜靜微笑。
窗外的一隻鳥兒飛了,另一隻跟上去。
江一陽說,“本來有一些事情,我想要讓你知道真相,可是現在我忽然發現,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何詩雨望着他說,“爲什麼你認爲是沒有必要了?”
“因爲我說與不說,答案都是一樣的。”他沒有再說下去,而是靜靜的望着何詩雨微笑。
許久之後,他對何詩雨說,“你以後不要再來看我了知道嗎?如果你想要我平安的話。”
何詩雨感覺心裡澀澀的,苦苦的,她低着頭答應,“嗯。”
離開醫院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雨來,很涼的雨絲打在何詩雨臉上,似涼到她的心裡。
難道七年前的悲劇又要重演?
忽然一把雨傘遮住她頭頂,她擡頭望去,是一張帥帥的臉,俊美如霧,帶着溫柔笑意。
“怎麼淋雨也不叫我?我來給你送傘。”
他擁着她一起向前走去,一把雨傘遮住了他跟她。
郭層說,“我以後要像這雨傘一樣爲你遮風擋雨,再也不讓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