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楠的手術做了將近三個小時,我站在門外腿都麻了,醫生把他推出來,他打了麻醉,還沒過勁兒呢。
“病人的胃穿孔很嚴重,雖然已經修補了,但是在醫院觀察的這幾天只能吃着清淡的。”醫生對我說道。
我點點頭,看向臉色慘白的肖楠,眉頭皺了一下,胃穿孔是喝醉造成的嗎?他不要命似的喝那麼多,到底爲了什麼?
肖楠的麻醉兩個小時才消,此時已經晚上九點鐘了,我有些心焦,但是一想到在救護車上肖楠拉着我的手說不許走,我的腿就站不起來。
對這孩子我實在沒辦法殘忍,更何況已經撒謊了,那就撒的徹底點吧。
他睜開眼睛見到我便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眼神柔柔的,語氣雖然很虛弱,卻透着喜色,“還以爲你走了。”
“我答應過你不走。”我認真的看着他,“臭小子,你胃穿孔了!知道嗎?”
“知道。”
我陰沉着臉,如果不是他病着的話我一定會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擰一把,讓他長長記性,小小年紀就得了胃穿孔,那將來怎麼辦?
“爲什麼一定要做城北開發區的投標?我並沒有聽老總提過對那個地方感興趣?你難道是爲了給我出頭纔去跟李欣然作對的?”我將心底的疑惑問出來。
肖楠只是在笑,沒說話。
我氣結的瞪他,用了肯定句,“看來是真的。”
“你想什麼呢?我剛剛不說話是因爲太疼了。”他輕輕的咬了咬牙,露出幾分痛楚來,“麻藥勁兒過了就開始疼了。”
“疼得厲害嗎?”
“厲害啊。”
“那我去叫護士。”
肖楠狡黠一笑,“叫什麼護士啊,你親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我這才反應他是逗我的,甚至還成功的岔開了話題,我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安,沉聲說道,“這項目別做了,那天陸景琛回來跟我說了幾句,我感覺他的意思這項目有問題,你還是別插手了。”
肖楠的眸光一暗,“我很弱嗎?”
“這跟你弱不弱有什麼關聯?”我
頭疼的問他。
ωwш _ттκan _CΟ “所以啊,你別擔心我。”
我長長的籲出一口氣,這傢伙看上去溫溫和和的,其實也有自己的小反叛,也有自己的堅持。
“真想把你的腦袋敲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全都是對你的愛啊。”
噗,我一口水險些噴出來,在看肖楠那副笑嘻嘻的樣子實在待不下去了,“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小檸......”
他又拿那樣的眼神看我,我索性背對着他出了病房,“我行動不便,我去給你找個護工。”
找好護工,跟肖楠打了招呼便打車往家裡趕,現在馬上十點鐘,算上路程耽誤的時間估計真的得十點多才到家。
一想到陸景琛,我心底隱隱發寒,總覺得有些不安,撒謊總歸會心虛,此時的我虛的厲害啊。
急匆匆的趕回家裡,卻發現客廳的燈所有燈都亮着,而且外面還停着兩輛車,難不成陸景琛有朋友過來?
打開門,發現王管家正站在玄關,而從客廳則傳來陣陣的吵鬧聲,我心底明白了,是真的有客人。
陸景琛不會把他的哥們都叫來了吧?
“沈小姐,你回來了。”王管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今天怎麼這麼晚啊?”
“出去跟朋友聚會了。”
“這樣啊。”王管家欲言又止,深深的看着我。
我換了拖鞋,頭也沒擡,“王管家你怎麼怪怪的?”
“陸先生叫了朋友來家裡玩鬧。”王管家蹙了蹙眉頭,“而且這些人抽菸喝酒的,陸先生好像在生氣。”
我抓到了重點,看着王管家,心底也有些詫異,之前陸景琛可是信誓旦旦的說戒菸戒酒了,甚至身上沾了煙味兒都不帶回家的。
他是怎麼了?突然抽菸喝酒了?
我大步走向客廳,離着還有七八步的樣子,我的腳步生生的停住了,像是在地上生根了一樣,呆滯的望着客廳裡的人。
的確有陸景琛的哥們,其中還有兩個我極其熟悉的人,南笙跟沐子!
我突然覺得
要窒息了,有種謊言被拆穿的恐懼感,這感覺不斷的襲擊着我身體裡的每個細胞。
我看向陸景琛,他懶懶的靠在沙發上,手指間捏着煙,目光涼涼的落在我的身上,我瞬間感覺到一股難言的感覺滋生。
像是被人一把掐住了喉嚨,瀕臨死亡。
“檸子,你可真不夠意思,不是說好跟我們聚會嗎?怎麼我們來了你卻不在家?”沐子大聲跟我抱怨。
南笙察覺了我的表情不對,拽了拽沐子的衣服。
沐子後知後覺的看我,露出幾分納悶來,“怎麼了?你拽我幹嘛啊?”
“大家等了你一晚上。”陸景琛淡薄的開口,拿起香檳倒了一大杯。
我明白他的意思,卻覺得眼睛酸澀,腳步僵硬的向他走去,正要端起酒杯的時候卻被魏靖寒一把搶了過去。
“陸哥,何必呢?”
陸景琛的眸子閃現出一絲危險的光,冷冰冰的打在魏靖寒的臉上,魏靖寒面無表情,看向周圍的人。
“今天很晚了,我喝了這杯酒,咱就散了吧。”
說着他舉杯一口而盡,我眼睛發酸發脹,看向南笙,對她投去感激的眼神,南笙則一臉的擔憂。
她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男女戀愛,沒有不吵架不出錯的時候,如果真的犯了錯,就該給對方一個承認錯誤的機會,對吧,魏靖寒。”
魏靖寒看向她,一臉的寵溺,幾乎想都沒想,“對。”
“如果我衝你說謊了,你要不要原諒我?”
“原諒。”
南笙滿意的衝他點點頭,“好了,我們叨擾一晚上了,也鬧累了,陸總我們先走了。”
說着拽着沐子起來,魏靖寒自然也跟她一道離開,江浩軒等人見狀也不敢多做停留了,呼啦啦人一下子都走光了。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我跟陸景琛。
他的眼睛微微垂着,燈光照耀下有幾分剪影,菱角分明的輪廓透着幾分凌厲,薄脣緊抿,渾身上下都透着極大的冰冷氣息。
手指輕輕的在茶几上點了點,問道,“去哪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