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哭着,餘光瞥見不遠處那條躺在地上的罪魁禍首,林夏頓時怒從中來。
顧不得擦眼淚,她起身就怒氣衝衝的衝上前,一把將領帶從地上抓起來,拿起茶几下的剪刀,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就胡亂的絞了起來。
“混蛋,都是你惹的禍,要不是你,程驍他不會誤會我,不會罵我賤,更不會不要我……我剪死你,剪死你……”
價格不菲的一條條紋領帶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飛舞的碎片,落了林夏一腳。
可是,她一點都不解氣,心裡從來都沒這麼痛過?
憤恨的一把將手裡的剪刀扔出去,林夏伏在茶几上大哭了起來。
餘光瞄着旁邊兩個人還沒怎麼吃的水餃時,兩雙筷子,兩隻碗,還有她喝了一半他從家裡現榨的用保溫杯裝的西柚汁,想起剛剛兩個人還你儂我儂的畫面,再一對比現在的慘狀,眼淚一瞬間又滴滴答答的掉個不停。
直起身,曲手擦了擦眼淚,林夏往那邊挪了挪,端起屬於自己的那碗水餃,拿起筷子往碗裡夾了一隻餃子就送進了嘴裡細細的咀嚼起來。
冬天食物冷的很快,即便屋子裡開着暖氣,也不例外。
可是,哪怕它冷了,林夏還是覺得那是人世間最美味的東西。
吃着吃着,想起程驍對她的種種好,心中不免又是一陣悲從中來。
放下碗,伏回到茶几上,抱緊肩膀,嚎啕大哭,林夏口裡發出孩子氣的嚶嚀,“嗯……程驍,你回來……你說過的,不會離開我?你說要給我洗一輩子衣服做一輩子飯的,你還說過幾天還要包餃子給我吃的,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一開始,我是想找你報仇,想傷害你來報復你媽……可是,你對我好,我不是沒有感覺……我喜歡上你了,你這隻呆頭鵝,你看不出來嗎?”
“你怎麼可以打我,怎麼可以罵我賤呢?我跟他真的沒什麼,你爲什麼不相信我……程驍,你混蛋……”
……
樓上,林夏哭得歇斯底里。
車裡,程驍亦是心裡不好過。
想起自己剛剛打夏夏時的畫面,想起自己罵她的那些話,他就恨不得殺了自己算了。
心緒太亂,完全沒辦法開車,只好把車停在了路邊,雙手撐在方向盤上狠狠地撓起了頭。
一巴掌扇向自己,程驍悔不當初的罵自己,“程驍,你他媽的是不是個男人,居然罵自己的女人賤,罵她不要臉?你怎麼不去死?”
無數次都想把方向盤左拐,折回去,去跟她道歉,去告訴她他一點都不想跟她分手。
可,想起那條領帶,他又猶豫了。
她不是說她家裡出了他以外沒去過別的男人嗎,那那條領帶是哪裡來的,難不成是自己長腳跑進去的?
“夏夏,爲什麼要背叛我……我什麼都可以忍受,但是我決不允許你腳踩兩隻船?”
苦澀的勾脣一笑,程驍握住方向盤,發動引擎的同時,一陣猛踩油門就將車子發動了出去。
他也有他的底線,很不巧,她踩到了。
這一次,除非她先道歉,否則他就晾她一段時間,真以爲他程驍沒她林夏活不了是不是?
醫院對面的酒店裡,唐緯侖和俞璇一夜都沒睡。
起初,兩個人是在看星星。
後來,倦了,就那麼相擁着坐在窗邊的地毯上看夜景。
偶爾,兩個人會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幾句,但是更多的還是沉默。
饒是沉默不語,他們也不會覺得無聊。
抱在一起輕輕搖啊晃的,反而還嫌時間過得太快,不知不覺就天亮了。
這一夜,俞璇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浪漫。
如果可以,她真的好想回到年輕時代。
如果生命真的可以重來一次,她不要再跟漢森結那種沒有愛的婚。
她要去到唐緯侖身邊,和他這樣一個對自己好,把自己當寶貝一樣呵護的男人在一起,那才叫幸福。
反握住腰間的一雙大掌,俞璇轉過臉去,嘴角帶笑的囑咐肩上半眯着眼睛的男人,“唐緯侖,以後我不在你身邊的這段時間,少抽點兒雪茄,對身體不好。”
聞言,唐緯侖只覺得心裡暖成了一片。
雖然她叫他的時候還是喜歡直呼全名,但他卻不想糾正了。
‘唐緯侖’這三個字被她叫出來,別是一番風情,比起‘緯侖’,他反而更是喜歡。
“怎麼,還沒結婚就開始管我了?”狹長的鷹眸依舊是慵懶的眯着,唐緯侖眉眼含笑的望着他的小女人,性感的薄脣便微微勾着一抹邪肆的弧度。
“管不得麼?”俞璇不在扭捏,而是拽拽的哼哼鼻子,儼然一副小妻子的架勢。
“當然管得?這個世界上,我只聽兩個女人的話。一個是你,第二個就是煙兒。”薄脣湊過去,輕啄了一下她的臉龐,唐緯侖笑得丰神俊逸,“我們璇兒讓我往東啊,我是絕對不敢往西的。”
“貧嘴?”反手捏了捏他的臉,俞璇一臉幸福的靠在他懷裡笑。
鼻尖輕蹭着她的頸項,唐緯侖像個孩子似的鬧她,低低的開口,“璇兒,跟你商量一件事。”
身後傳來他暗啞的嗓音,低沉的如同大提琴發出音符般動聽,俞璇沒回頭,眉眼彎彎的望着窗外,笑道,“什麼?”
“叫我一聲老公聽聽,如何?”某人很厚臉皮的說道。
聞言,俞璇下意識的怔了一下,但很快神情就恢復了平靜。
“不要?”她很堅定的說。
“爲什麼?”唐緯侖失落的撇撇脣,腦袋從她肩上探過去,不解的問道。
“結婚了再叫?”看了他一眼,俞璇拽拽的勾脣,很是篤定。
“不就一張紙嗎?你要不要這麼吝嗇?”唐緯侖無語。
“我不管,結婚了才能叫,這是我對漢森的尊重?”
“……”唐緯侖無言,徹底斷了此等念頭。
好吧,結婚了再叫就結婚了再叫,反正那一天也不會很久。
驍可沒臉。沒辦法,誰讓這個女人那麼有原則,而他偏偏又喜歡她,只能受着了。
兩個人又抱了一會兒,天色大亮,覺得時間也不早了,該回醫院打針了,唐緯侖方纔抱着俞璇去浴室裡洗臉刷牙。
之後,他們一起在酒店套房裡用早餐,唐緯侖叫了客房服務。
正吃着,唐緯侖的手下就來電話了,說是溫若漪的車子已經往醫院方向而來了。
於是,兩個人加快速度,想趕在她來之前趕回對面的醫院。
自打那天放兩個賤人回去之後,唐緯侖就派了手下盯着雷家大宅的動向,主要以監視溫若漪的行蹤爲主,廖晴姿爲輔。
聽說昨兒個廖晴姿出去了,可惜跟蹤她的那個手下辦事不利,半道上把人給跟丟了,爲此,要不是顧及璇兒也在,怕影響她的心情,他昨晚就想發火了。
吃完早餐,回到病房,俞璇坐在牀上把頭髮抓的稀巴爛,抱着個兔斯基的玩偶裝瘋賣傻的笑,一邊提前演練,一邊問唐緯侖意見,“欸,唐緯侖,你說我演得像白癡麼?”
坐在一旁的唐緯侖,無語的直搖頭,頻頻翻白眼。
受不了,這什麼女人嘛這是?
虧得也只有她想得出來這麼個餿主意,好好的正常人不當,非要裝傻?
而且,一想到溫若漪來了,也就意味着他們暫時要分開了,唐緯侖的心情就變得異常煩躁。
“喂,你什麼態度嘛,我在問你話呢?”見他不回答,俞璇氣急的拿起手裡的兔斯基砸了一下唐緯侖的頭。
“很痛欸?”突然被偷襲,唐緯侖痛得直噓氣,眯着眼睛憤恨的直瞪牀上幸災樂禍的人。
他捂頭翻白眼瞪她的樣子看起來像個孩子,惹得俞璇忍俊不禁,“是有多痛啊,這裡面是海綿,好吧?”
“那我砸你試試看?”說着,唐緯侖煩躁的奪過她手裡的兔斯基,就欲要砸她的頭。
俞璇抱頭做躲閃狀,憤憤然的直撇脣,“唐緯侖,你是不是男的,居然欺負女人?”
唐緯侖舉着兔斯基,看起來張牙舞爪的,其實沒捨得用力,只是輕輕的敲了幾下她的頭,他眯着笑得一臉狡黠,“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啊?”
聞言,俞璇的臉一瞬間紅透。
該死的,幹嘛扯到這種限制級的話題,真是的。VExN。
就在兩個人鬧的時候,唐緯侖的電話響了一下。
是手下發來的短信,說溫若漪的車子已經到樓下了。
看完之後,唐緯侖收斂起臉上的笑,把兔斯基賽回到俞璇手裡,一臉煩悶的咕噥道,“別鬧了,溫若漪到樓下了,你自求多福吧?”
後面一句,俞璇怎麼聽怎麼都不是滋味,隨即憤憤然的一個白眼飛過去,“什麼叫自求多福?”
唐緯侖看了她一眼,無奈的直嘆氣,“我本來就不贊成這麼做,可你非要堅持,我有什麼辦法。你說你裝一白癡,回去了那兩個小蹄子還不知道會怎麼折磨你,你又不讓我跟過去,你說不是自求多福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