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局長。”大勇熱情地與大叔握手,對方不是別人I局的曹銳局長。
“大勇,坐坐。”曹銳繞過桌子,親自爲他拉開一把椅子。
大勇連連推讓,然後坐下,拿起茶壺爲曹銳倒了一杯茶,道:“曹局長……”
曹銳舉手:“看得起我,就叫一聲大哥。”
大勇笑了,“曹哥,來,兄弟敬你一杯茶。”
“呵呵,能讓你叫上一聲哥啊,我感到非常榮幸。”曹銳說,將服務生遞給他的菜單遞給大勇。
“曹哥你別那麼說,榮什麼幸嘛,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大勇不好意思。
曹哥點點他,“行啦行啦,還跟哥裝,我都看了報紙了,哈哈,我一眼就認出你來啦,兄弟行啊,你們那方便麪真棒,我跟你說有了那東西啊,我們家一連好幾頓就沒開火,吃上癮了,以前我們家每週最少上三趟飯店,最近一次也沒去,哈哈。”
“是嗎,哈哈!”大勇開心地笑。
這個情況他倒沒必要謙虛,因爲底下的信息已經反饋上來,確實,鮮方便麪迅速普及,不僅把傳統方便麪頂了,還把餐飲業也頂得夠嗆,試想酒店的氣氛哪有家裡好,就算情人相聚,自然也是私人場合纔是正經,吃完美妙菜餚,更方便乾點別的事兒嘛……
飯菜很快上來了,曹銳和他幹了一杯,這才說出此次約他來的主要目的,“兄弟,網上那帖子是你發的吧,嘿嘿,別否認,我知道是你。”
大勇撓撓頭,既沒承認,也沒否認,來個沉默是金。
“你啊……”曹銳想說什麼,見服務生來上菜,又把話嚥了回去,等服務生把菜上完,吩咐他退出去關上門,方低聲道:“這事麻煩了,上面來問我了。”
大勇正喝一口茶水,“噗”,全噴在了地上。
曹銳作後怕狀,“謝謝你沒衝着我臉來。”
“大哥你夠壞,嚇唬我。”大勇咳嗽幾聲,“肯定是嚇唬我,不然請我吃飯的就是警察了,不是你嘍,呵呵。”
“行,聰明,不愧是鮮食品董事長,愣是騙不倒你。”曹銳親自爲他斟上一杯女兒紅,然後和他碰了一下杯,“來,咱們走一口。”
大勇欣然從命。
曹銳又道:“不過你的話也不全對,問是問我了,畢竟我管着地震局這一攤事兒嘛,但我沒露你,真的,我就說地震局差不多天天都有打電話騷擾的,我根本記不住,局裡也沒有記錄,這也是事實嘛。”
大勇抱拳敬禮,“曹哥這麼幫我,兄弟真是感激不盡,謝謝謝謝。”
曹銳擺擺手,“沒說的,再來一口。”
清脆的碰杯聲,女兒紅又下去一塊。
酒席進行到一半,曹銳問大勇最近有沒有更精確的預報。大勇說難辦的就是這個呢,他可以肯定地震就在近期,但就是沒有準確的預感。
“對了,地震局還沒有發現嗎?”他問。
“沒,”曹銳搖頭:“說實話,自從你的帖子出來,地震局受到很大壓力,這壓力既有高層施加的,也有社會輿論施加的,促使我們加班加點地賣力工作,可是就是沒有發現,很奇怪啊。”
大勇正色道:“曹哥,關於地震我也查過一些資料,有的地震事先就是沒有半點徵兆的,你可別不相信我,千萬不要掉以輕心,一旦有發現,要立即發佈公告啊,就別請示什麼上級了不行嗎。”
曹銳點頭:“嗯,這個你放心,此次事件特殊,上級對你那謠言也信着一半,已經授權地震局可以第一時間發佈全市預警,我們24時不間斷地盯着呢,放心放心。”
大勇剛要說話,忽聽外面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很潑辣的樣子,好像在罵服務生。
曹銳聽到那女聲,神色一變,“好像是個熟人,我出去看一下。”
“好好,曹哥你去。”大勇答應着。
不一會兒,外面的喧譁聲沒了,曹銳領回來一個趾高氣昂的……老女人,這女人皮膚極差,長得也醜,實際年齡可能也就40左就像50多。
大勇心裡一凜,暈了,真是無巧不成書,這不是蘇總的老婆,叫什麼來着,對了,叫謝枝花,汗,瞧這名叫的,就她還一枝花,一枝渣還差不多。
曹銳招呼謝枝花坐下,勸道:“表姐啊,你和一個服務生喊什麼喊,來來,喊口酒壓壓氣。”
那謝枝花脫口道:“我呸,那個小死崽子,竟然敢惹老孃,切,老孃我還沒怕過誰,他算哪根蔥!”
說着,一口把一杯啤酒喝光,哐,頓在桌上,“來,表弟,再給倒
大勇爲之側目。
原來這女人和曹銳有親戚,日,她從進來正眼都沒瞧他一眼,記得她是一個什麼小科室的科長來着,他媽的,怎麼當上的,就這素質,難怪蘇總要和周北燕好,和人家周秘書一比,她簡直跟個母夜叉似的,蘇總沒早日和她離婚,忍耐的功夫算是高明瞭。
曹銳覺出大勇的不滿,忙爲謝枝花介紹道:“啊表姐,這位是張大勇先生,是鮮食品公司的董事長。”
謝枝花一聽是鮮食品公司的一把手,雙眼立即放光,熱情地和大勇握握手:“哎呀呀,原來這位兄弟就是鮮食品的掌門人啊,幸會幸會……”
曹銳道:“人家還上過報紙頭條呢,表姐你沒見過啊,你好好看看。”
謝枝花一拍腦門,“見過見過,呵呵,張董真是年輕有爲啊,有空咱們可以多交流,我們科和商業也掛點兒邊,沒準咱們還能……”
大勇一陣噁心,淡然道:“謝大姐是吧,其實我早認識你。”
他向前微微俯身,緊盯着對方的神情,肅然道:“我曾經是巨人經貿的一員,是蘇總的哥們,他死的時候,我是第一個發現的。”
報紙上並沒有提及大勇這個身份,蘇總死亡的案件警方仍在保密,他的話說的非常突然,謝枝花如果心裡有鬼,神色應該能看出來。
然而,大勇失望了,不知是謝枝花有雷劈不動的超強心理素質,還是她本來就沒問題,她聽了他的話,神色沒有半點慌張,反倒一下子冷了下去,哼道:“你和那死人是朋友?那我可要恭喜你了,他死了,你算是有福嘍,他就是個衰人!接近他的人沒有好下場!”
大勇勃然變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說什麼你!”
曹銳也急了,“表姐你搞什麼,大勇是我的貴客,我請人家吃飯呢,你怎麼說話呢你。”
謝枝花絲毫不給他這個局長表弟面子,騰的站起,一隻大腳巴丫子踩到椅子上,破口大罵:“我就是要說,就是要罵,媽的,凡是跟那個死人沾上關係的人,我都不放在眼裡,就像那個周狐狸精,哈哈,讓她跟我裝,我削不死她!”
張大勇大驚,“你把她怎麼樣了?”
謝枝花洋洋得意,“醫院躺着呢,嘿嘿,她把我老公克死了,她也別想好過!”
曹銳深悔把這恐怖的表姐拽進來,好好的一頓飯全讓她攪和了,連忙又推又哄地把她送出門去,回來一個勁向大勇道歉。
大勇心憂過去的同事,匆匆把飯吃完,就告辭離去,曹銳仍是道歉,大勇說讓你道什麼歉,那是那女人的事,一碼是一碼,地震局局長看出他確實沒有生氣,這才放心,經過這件事,大勇在他心裡的地位更高了一分。
大勇在車裡立即給宮娜打了電話:“警官姐姐,你們辦巨人那案子,有沒有安排盯梢啊,比如那個謝枝花和周北燕。”
宮娜在那頭嘆息:“你是說周北燕被打了的事吧,我們也懷疑是謝枝花乾的,只可惜沒抓到證據,那個謝的確是個潑婦,平常蘇沒少受她的氣。”
大勇感慨一番,問了醫院名,買了點東西去看了周北燕,後者已經從巨人經貿辭職不幹,萬沒想到大勇還能來看她,又想起逝去的蘇總,禁不住痛哭流涕,大勇深有慼慼焉。
從醫院出來,他沒有着急回家,到了流淌不息的桔江邊,停車小駐。
夏天已經正式過去,秋天到了,水面上若干枚落葉轉悠着、順水而下。他憑欄遠望。又是一年過去了,花開花謝,生老病死。生命周而復始……
正怔怔發呆,肩膀被人拍了一記,轉頭看去,卻是祁珏,伊人仍然戴着那副象徵“深度”的眼鏡,一襲明亮的紅裙,代表了活躍的都市色彩。
祁珏見他傻呵呵的樣子,失笑道:“怎麼了張董事長,改行當哲學家啦,在這兒發什麼呆。”
大勇看看手機,喲,還真夠呆的,都來40多分鐘了。
“你在這兒幹嘛,這麼巧。”
“採訪。”
“唉,記者也不容易嘛,領導應該給你配個車,呵呵。”
“有啊。”
“哦哦,恭喜。”
“什麼啊,摩托車,昨天還剛剛壞了。”
“……任務完成了吧?”
“嗯。”
“走,我送你。”
“哈哈,有方便車坐了,謝謝,未來姐夫。”
大勇嘴巴張大,點上沒一分鐘的香菸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