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魘

“林焱師弟,你猜你的好兄弟會不會出現?會不會來救你?”

潼關外的官道上,曹無息一身白衣勝雪騎着一匹通體雪白的戰馬仿若王子一般。在他的手裡牽着一個鐵鏈,而鐵鏈的另一端正拴着林焱的雙手。

林焱此時修爲被禁,只能徒步跟在馬匹後面吃力的走着,“呼!你故意放出消息不就是想引小風過來麼,不過就憑你也想和小風動手!真是不自量力!”

“呵,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他不過一個只會躲起來不敢見人的廢物!也用的着我動手?”,曹無息好像尚且不知帝魂此時的身份,他看了看林焱那一身破破爛爛的金甲,有些疑惑的兀自說道,“不過說來我倒是小瞧你了,竟然能當上商王朝的將軍,倒真是讓師兄我很是驚訝,不知師弟你可否爲我解惑呢!”

哼!

林焱瞥過臉去不去看他,其實到現在連他自己都還在迷迷糊糊的,他也不清楚爲何帝魂會搖身一變成了成了商王朝的帝君,而他自己這個將軍更是來的稀裡糊塗,只因帝魂的一句話他便堂而皇之的成了堂堂商王朝的將軍。不過對於帝魂的實力他可以親眼見過的,那絕非一個普通的化道者所能夠企及的。

曹無息微微一笑渾不在意,他現在的心情很好,整整一個月了,爲了能夠讓消息散播出去,爲了讓不知躲在哪裡的莫清風能夠收到消息,曹無息硬是不顧衆將的反對一力強硬的將大軍拖在了潼關長達一個月之久。

終於,他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想到即將見到莫清風他就興奮莫名,這可以說是他此時活着的唯一樂趣了,他看了一眼被吊在後面已經氣喘吁吁的林焱,他也沒想到當初的那個毛頭小子居然成長這麼快,如今已然如他一般是一位真正的化道強者了,曹無息眼中難得的閃過一絲惜才之意,他勒馬停了下來,輕笑道,“你看要不這樣,我們也來打個賭,如何?”

呼!

林焱深深吐出一口氣,平緩下紊亂的呼吸,修道者雖有通天徹地之能,但修爲一旦被禁也就如尋常凡人一般,被曹無息拖着走了這麼久林焱早已累的不行,若非咬牙苦撐只怕早已倒下。

林焱瞥了一眼曹無息,他可是清楚知道這個人是如何讓莫清風家破人亡,又如何一步步的逼迫,幾乎讓小風從此一蹶不振,對於曹無息林焱有着無法言喻的憎惡和仇恨,當下便是怒聲道,“你害的小風家破人亡還不滿足,好!你倒是說說看你到底想賭什麼?”

“很簡單啊,我們就賭莫清風會不會來,他若是來了便算你贏了,那樣我就解開你身上的禁錮放你離開!”

“那若是沒來呢?”

“他若是沒來,我同樣解開你身上的禁錮,不過你要加入我西岐爲我西岐效力!”

林焱惡狠狠的瞪了曹無息一眼,恨聲道,“我是不聰明,但是不代表我傻,你倒是想的挺好,想要我爲你效力,哼!下輩子吧!”

“怎麼,你是對他沒信心,也是,那個廢物只會東躲西藏,又怎麼敢出來見人呢!”,曹無息故作可惜的聳了聳肩,道,“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

“你...你胡說!”,林焱紅着眼睛的大聲吼道,“好,賭就賭,不過你輸了的話,你們西岐的大軍就要從潼關撤出去!”

“好!”,曹無息想也不想的應道。

曹無息驅馬再次上路,因爲大戰的關係這條一望無際的官道上並沒有多少人,只有寥寥三兩個行腳商人的車隊遠遠的經過,他們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只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多說什麼,只有一個小女孩坐在馬車上脆生生的說了一句,“媽媽,你看那個大哥哥好可憐哦!”

坐在小女孩身旁的中年婦女慌忙一伸手掩住小女孩的嘴,小聲道,“噓,別亂說話,那是哥哥們在玩遊戲呢!”

小女孩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小臉上有着一絲茫然,只是被捂住了嘴‘嗚嗚嗚’的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曹無息渾不在意,自顧自的馭馬慢悠悠的走着,茫茫的官道上遠遠地忽然有一片煙塵滾滾而來,曹無息眼睛微微眯起,很快一隊騎着烈馬手握大刀的馬賊出現在視線中,而看他們一身獸皮衣裙以及那矮小丑陋的身形赫然全是‘東夷野人’!

“啊!快跑啊,東夷馬賊來啦!”

霎時間官道上的幾隻商隊紛紛驚慌着四散奔逃起來,只是東夷馬賊來勢迅猛,很快便追上了逃逸的隊伍,一時間空曠的官道上熱血飄灑,刺耳的慘叫聲震徹雲霄。

很快,那些逃逸的人羣便被屠殺乾淨,這些東夷馬賊提着滴血的長刀緩緩向中間來不急逃走的婦女和小孩圍攏過來,那輛馬車上那個中年婦女緊緊摟着小女孩,眼中滿是絕望之色,她顫顫巍巍的從懷中摸出一把短匕,口中不斷的重複唸叨着,“寶兒怪,寶兒別怕,有媽媽在,媽媽陪着你!”。

“救她們,救她們!”,林焱衝着曹無息大聲咆哮道。

曹無息勒馬停在遠處,饒有興致的看着這一切,“你讓我救她們?她們剛剛看到你被吊在後面可從沒說過要救你!這樣你還要我救她們?”

“我讓你救她們!”,林焱看着東夷馬賊漸漸靠近馬車,眼看着那中年婦女就要將短匕刺下,林焱低聲咆哮着。

曹無息輕輕擺弄着修長的手指,卻是對林焱的憤怒充耳不聞,噗!遠處一縷殷紅的血花綻放,中年婦女緊緊抱着小孩女緩緩倒在血泊中,那手中滴血的匕首掉在地上發出一聲‘噹啷’聲響!

嗚嗚!

空曠的官道上狂風略過,捲起漫天塵土,林焱瞪大的眼眸中一縷熾白的火光搖曳閃爍,記憶在這一刻似乎重合了,他彷彿再次看到了幻境中的那對母女、看到了幻境中在熊熊烈火中燃燒的村落。

噗!

一捧火光閃過,那困住雙手的鐵鏈無聲化作一片煙氣消散而去,那體內的封禁在烈火中轟然破碎,林焱的周身燃燒着一層熾白的神焰一步步朝着那片東夷馬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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