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之的家在城郊的富人別墅區裡,由於房價極高,開發商也捨得在綠化帶和娛樂場所上下本錢,什麼假山綠樹,亭臺樓閣隨處可見,就連藍球場和網球場都有。
曲文隨意問下了,這裡的每套別墅最少都要上千萬,聽了之後忍不住暗暗咋舌。
來到趙孟之家,他已經讓傭人準備好了美味的晚餐,等見到曲文老遠便迎了上來。
“阿文怎麼這麼晚纔來,我都快等不急了。”
曲文聽見調侃笑道:“是等不急和我一起吃飯,還是等不急讓我幫看看你的收藏。”
“都等不急,老哥還請了兩位市裡的古玩藏行家,就等着你們入席呢。”
來到餐廳就見兩個年約五十多歲的老人坐在餐桌邊,經過趙孟之的介紹得知兩位都是[成]都市的大收藏家,一位叫樑志鬆,一位叫周毅羣。
“真沒想到顧大師的關門弟子這麼年輕,我原來還以爲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樑志鬆玩笑道,同時想起自己的小兒子,忍不住在心中感嘆,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別人已經學有所成,自己的小兒子卻只顧着玩物喪志。
“可不是,我第一次見到阿文的時候也感到特別驚訝,年紀輕輕就有此成就。不得不說顧全大師眼光獨到,看東西準,看人也準。”趙孟之隨聲讚歎,連顧全也誇讚了一把,頓了頓接又問道:“聽說你們下午去了趟送仙橋古玩市場,不知道掏到了什麼好寶貝?”
說到這事又勾起了趙海峰的好奇心。
“阿文下午在古玩市場是買了尊銅製藏傳綠度母,不過銅佛上的漆金有些問題,我懷疑是清代仿明的,阿文卻給了對方五萬,這讓我有些弄不明白。這傢伙入行的時間雖短,可眼光毒辣得很,絕不會幹虧本的生意。”
聽見趙海峰的話,趙孟之急忙叫曲文把剛收到的綠度母佛像拿了出來,看了好一會後交給了身邊的樑志鬆。
“樑老你看看這尊綠度母,有什麼問題?”
樑志鬆接過綠度母,仔仔細細的看好一會,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綠度母其實是藏傳佛教裡觀世音菩薩的化身,十三世紀隨着元朝的建立,藏傳佛教大規模傳入中原,藏傳佛像便漸漸得到了中原人士的認可。從那之後直到清朝,宮廷內都有鑄造藏傳佛像的習慣。明代的藏傳佛教基本都是用銅胎鑄造,加以厚重的鎦金,形態圓潤,神情自然,尤其是永樂到永宣年間鑄造的藏傳佛像,可以說達到了藏傳佛像鑄造的頂峰。”
“你們看這件,不論是銅質,形態運作,面部表情都具有濃郁的明代藏傳佛像特點……,只可惜表面的漆金露出了端倪。我剛纔說了明朝的藏傳佛像都是全身鎦金,沒有把金粉調到漆料上再着色的作法。所以這點就讓人非常的懷疑。”
樑志鬆說完把綠度母遞迴給曲文,臉上仍是一片疑惑。
“剛纔趙小兄弟說你花了五萬買回這尊綠度母,如果是明朝的就賺了,如果是後清仿明的最多也就三萬。不知道你花了五萬買下有何用意?”
樑志鬆說的問題也就是曲文自己想弄清楚的問題,明知道上邊的漆金顏色不對卻要買下來,但總不能說是和靈氣有關。
“樑老,恕我直言,我們在看這尊佛像的時候似乎都看漏了一點。要知道古代佛像鑄造最難的是雕刻工藝,而這件能把做工做得如此逼真,爲何卻漏了表層的鎦金沒弄好。”
曲文說到這,望了眼幾人,誰都沒能答得上來。
“我聽師叔說過,如果是古代佛像,被用得久了原來表面的金色都會逐漸剝落,但爲了保持它的美觀,有些後人就會用加了漆的金粉重描一次。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重朔金身。那麼是不是這尊綠度母被後人重新描金過,以至於讓我們產生了清仿明的錯覺。”
隨即幾人都把目光集中到桌面的綠度母身上。如果真如曲文所說,是明代的佛像被金粉遮擋,讓人產生錯覺。那麼只要稍微處理,確認是明代藏傳佛像,那曲文就真的是撿到大漏了。
可問題在於這尊綠度母上邊的金漆是後加還是做舊,如果是後加把它刮掉一些還其本色自然就會大漲,如果是做舊本身的色澤都還過得去,一但刮出個口子,那價格就會往下猛降。按古玩市場行情,如果是十萬的東西,出現一道口子少一萬,出現多了就不值什麼錢了。
周毅羣定定的看着曲文:“曲小兄弟,這尊佛像是你的,刮還是不刮自然也要由你決定。”
市場價三萬多的清代藏傳佛像,曲文卻給了樑雙五萬,再刮掉一塊,萬一沒出現更裡頭的鎦金層,那虧的可不是一點。感覺上和賭石差不多。
“刮,正所謂不破而不立,沒有大膽求真的精神,還談什麼古玩鑑賞收藏。刮,這就刮。”曲文下定決心,叫得挺大聲,可真要動手還是猶豫了下。
“你們看刮那裡好?”
“就這裡吧。”趙海峰指着綠度母身下蓮花座的表面:“如果真是明代佛像,這個地方的鎦金最不容易掉,而且還有可能看到款識。”
和趙海峰在一起這麼久,曲文早把他當自己兄弟來看,對他格外的信任。別說是隻刮這一點,就算刮完全身也行,反正才五萬塊的東西,也不是虧不起。
曲文隨即拿出把鑰匙在蓮花座的表面輕輕摩擦,動作格外的輕柔,生怕太用力會傷害得更深。
只是一小塊地方,曲文足足颳了五分鐘,可見他有多謹慎。等他把表面的金漆刮完,幾人都從坐位站起,圍到了旁邊。
“有了,有了,真有鎦金在裡邊!”
“嗯,還有個款呢,大明永樂年施……,這可是明朝永樂年間宮廷製做的官造佛像!恭喜曲兄弟,你可是撿了個大漏呢!依我看這尊佛像拿到拍賣會,最少得百萬往上!”
看到刮口內的鎦金層,再聽到幾人的話,曲文還以爲在夢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沒虧,否則又得肉痛好一陣子。
趙海峰似乎習以爲常的搖了搖頭:“這傢伙是十大善人轉世,不管去那都能碰上好東西。倒是那個叫樑雙的年輕人賣虧了,還好曲文多給了他一萬。說不定這回正高興的趕往意大利國際攀巖會場。”
“啥!”聽到趙海峰的話,樑志鬆神色一變,差點摔倒在地。“你是說賣這尊佛像給你們的人名叫樑雙!?”
趙海峰不明就裡的輕輕“嗯”了聲。
“是叫樑雙,他怎麼了。”
得到確認,樑志鬆禁止不住捶胸感嘆:“敗家子啊敗家子,虧我一世英明怎麼就生出這麼個敗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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