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厲在一旁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只是他依舊面不回頭的淡淡道:“你要做什麼?別以爲我頭也不會就不知道你幹什麼?如果你敢傷害這狗……”頓了頓,貌似握緊了手中的噬魂,貌似他背後的天琊神劍也緩緩亮出一絲藍色的光芒,道:“如果你敢傷害這狗,那麼你自己就選擇個死法吧!你是想吸乾鮮血而死還是想斷頭而死!”野狗道人看着鬼厲身上兩大絕世法寶,面頰上不由得害怕的流出絲絲冷汗道:“你……你說什麼?”還沒說完,但看大黃在旁邊又一次的衝他發出一陣憤怒的犬叫之聲,更是野狗道人緊緊的望着大黃,吞嚥了一口口水,道:“這狗總是衝我叫喊不停,你讓我……讓我怎麼辦?我又不是吃的喝的,我害怕……”
鬼厲慢慢的撫摸着大黃那一身卷卷的黃毛,淡然道:“怎麼?這個世界上還有你,野狗道人害怕的東西?”
野狗愕然,道:“當然啦!我也是人嘛!又不是怪物,怎麼能不怕!”
鬼厲貌似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只是慢慢的看着懷中的小灰,似乎此刻他的眉頭都笑成了月牙,更是仔細打量小灰,緩緩道:“死猴子,看來十年間,你應該吃的也不錯啊!貌似比那個時候大了不少啊!”說着,眼神中盡是憐愛的目光。
小灰依舊看着鬼厲,不,是張小凡,它看着張小凡那熟悉的面頰,更是一直看着他,就那樣笑着,貌似嘴都開了花一般,更如同十年前,爬到他的肩頭,懶懶的躺在那裡。
鬼厲就那樣靜靜的站着,隨即向着遠處慢慢的走去,似乎在這裡,有着他一生都不能泯滅的記憶,似乎這個曾經溫暖如春的家中,如何的傷害他,但是畢竟這是他曾經的家,永恆的記憶!
他就那樣靜靜的站着,深深的凝望着。
慢慢的,不知他這樣站了多久,緩緩的幾個字從他的口中慢慢吐出,道:“十年了,就算在一個十年,恐怕這個也沒有什麼變化啊!”一旁,野狗道人不知爲何,突然插口,道:“什麼變化不變化的!你當年叛出這裡,還不是爲了那個女子嘛!否則你背後揹着那把劍是什麼意思嘛!你又如何解釋?”可是話一出口,他卻深深的、深深的後悔起來,十年前那白衣女子驚天一咒,讓他如何的心碎到貌似窒息而死的地步,如何現在他提起來,這不是給自己惹麻煩嘛!難道當真自己不要性命了!想着,他心裡不由得害怕起來,更是身子都隱隱發抖,似乎他現在不敢向前走一步,似乎走出那一步就必死無疑!
可鬼厲卻緩緩的轉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貌似那一眼中沒有任何的溫度、沒有任何的含義、沒有任何的神情,似乎……似乎那一眼平靜如水,沒有波瀾!
就那樣,似乎天上的陽光靜靜的爲他們披上了一層神秘的不可透視的金色光芒。
緩緩的,鬼厲慢慢的合上雙眼,似乎這冷冷的寂寞只有他一人才能體會。
更是野狗那一句話,讓點點滴滴的往事在他的心頭從從容容的翻開。
似乎,從前那真心付出的日子再也難以追回。
剩下的,只有那些淡淡的憂愁,在他眼角化成淡淡的淚水,悄悄流淌。
默默的,鬼厲又一次深深的望着野狗,就那樣深深的凝望,卻不想,野狗的額頭已經冷汗淋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的意思,那個……那個……”
鬼厲在這無人的寂靜時刻,看着懷中的小灰和下方的大黃,慢慢道:“其實,你說的很對!”
什麼?一陣疑惑涌上野狗道人的心頭,更是他迷惑不已,爲什麼他會這樣說?
鬼厲搖了搖頭道:“她——陸雪琪是我愛戀的人,我如何能忘記以前的一切,作爲一個人,我如何也不可能忘記!至於我叛出,你說的對,我確實是爲了她,我背後揹着她的劍,就是時刻提醒自己,她死在誰得手裡!爲了她,我願意冒一切風險,哪怕是生命危險都行。”
野狗聽着這句話,口中嘀咕道:“不會吧,爲了一個人,你就這樣啊!”鬼厲似乎聽到了什麼,慢慢搖頭,道:“你說的話我聽見了,只不過……”說話間,他又看了看下方的大黃,慢慢的祭起噬魂,更是一道玄青光芒出現,託着他的身子,飛入青雲之中。
野狗看着,連忙馭起法寶,跟在鬼厲身後。
黑竹林之中,只留下大黃那孤單的身影,如此的寂寞冷清。這樣的時刻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大黃就一直這樣靜靜的站在那裡,一直……一直到兩個身影來到了這裡,慢慢的一隻白皙的手靜靜的摸着它那光滑的皮毛,輕聲道:“大黃,你怎麼自己跑到了這裡?”大黃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只是看着一旁那一身火紅的衣衫,又回過頭,慢慢的看着天空之中,久久凝視!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只見的,大黃慢慢的沖天狂叫了幾聲,貌似那裡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如此吸引着它。
田靈兒皺了皺眉頭,又向四周看了看,朝旁邊的杜必書奇怪道:“六師兄,你看這周圍也沒有什麼東西,大黃這是怎麼了?”杜必書看了看大黃,又望了望一望無際的天邊,低聲道:“奇怪了,剛纔還看見小灰,怎麼才片刻功夫,小灰去哪裡了?”
田靈兒搖了搖頭,道:“是不是調皮,自己跑去哪裡玩了?”杜必書嘆了口氣,道:“不太可能啊!平日它們都是在一起的,不可能單單就今天小灰扔下大黃獨自跑去玩。”說罷,他仔細看着天空,只見天空之中,白雲悠悠而蕩,依稀之間貌似一團雲氣直衝蒼穹,似乎像是有什麼人剛剛來過一般。
默默的,他嘆了口氣,道:“我怎麼感覺,好像是誰來過這,把小灰帶走了呢!”
田靈兒聽了也同時望着那無盡的蒼穹,慢慢的她得心中貌似涌出一絲茫然的感覺,更是一時之間癡癡的望着,口中念念自語:“真的是你麼?你真的回來了?”可是,無盡的蒼穹,依舊藍天白雲,卻無人回答這個問題,時間永遠都是靜止的,空氣永遠都是輕輕漂浮着。只有那幽靜的竹林才能見證之前發生的一切。但這一切,依舊沒有人知曉。
……。是啊,黑暗中,除了此事,田靈兒還會想到什麼事情?只是無論怎樣,都訴說不盡她的憂愁心懷吧?
可是不曾想過,田靈兒想着這些事情的同時,碧瑤又會如何?
她的心中同樣在思索着那些從來都不曾忘記的事情!
自是。……。青雲山上,似乎“火光四濺”,貌似有着什麼迷霧般的氣息隱隱纏繞着那仙境般的山峰,更是徐徐的山風吹過,帶着一絲絲荒蕪的氣息,如此的冷冷清清。此刻,青雲山下,一個偏僻的角落,似乎隱隱約約傳來什麼聲音,更是有幾人冷靜的站在那裡,靜靜的望着如此迷霧般的青雲山。
有道是人世間世事無常,這當,站在一旁的毒神忽然的笑了笑,道:“多少年了,又是多少年啊!沒想到啊!青雲山,我又回來了!”
站在一旁的鬼王聽了貌似點滴心事縈繞心間,道:“這次在回到這個地方,卻也不稀奇啊,不是人間事情都這般如同輪迴無常嘛!”
此刻,毒神再次望了望遠方,嘆了口氣,道:“唉,回憶陣陣掠心頭,在次回到這裡,我這心裡真是無限感慨啊!”
一旁,長生堂的門主玉陽子,雙眉劍立,更是慢慢道:“毒神如何今日這樣一番感慨啊?難道真的是年紀大了,所以總愛回憶以前的事情麼?”說罷,臉上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
毒神搖了搖頭,道:“玉陽子老弟,你怎麼拿老夫開起玩笑了?不過,說真的,這次來到青雲山,大家都是說好了,讓你主持大局啊!”
只見得玉陽子輕輕一笑,道:“我哪裡有這種本事,還需仰仗着鬼王老兄纔可以啊!”鬼王微微一笑,心卻想:好個玉陽子啊!你們長生堂明明是一支特殊的派系,更是負責魔教重要之地——聖殿,卻不想今日讓你主持大局,倒是如此推搡,看來以後與此人打交道也一定要小心纔是啊!想到此,鬼王哈哈大笑道:“玉陽子,你這是哪裡話,如不是你們都來到這裡,就單單我鬼王宗一系,估計也撐不了門面啊!”
玉陽子聽了轉過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一個美妙的女子,此人正是是四大宗派中唯一的女門主、合歡派的三妙仙子道:“鬼王老兄說的也是,咱們魔教四大門派少了一個也撐不起這門面啊!不過,看來等不了多久,咱們就要攻伐那青雲山了,只是,到時候也要看仙子的神秘法力了!”
鬼王聽了,也是微笑道:“這話說的也確實對極了!”而在看那位三妙仙子,她乃是合歡派的女門主,相貌也確實美麗之極,此刻更是面色淡然微笑着,有一種脫塵美豔之感,只見她微微笑道;“如何衆位這般說,倒是折煞小女子了!小女子的法力哪裡勝於三位?不過,咱們魔教此次一雪前恥,還要靠衆位道兄纔可以啊!”鬼王笑道:“說的對,說的好!一雪前恥!”
這當,只見三妙仙子看了看周圍,目光中極爲怪異,更是鬼王等人見了,都不明她這是在看什麼?當下,毒神道:“仙子,你這是在看什麼?”一旁,玉陽子呵呵一笑,道:“想必仙子不是在看什麼,是在想什麼吧?”
三妙仙子卻淡淡一笑,道:“只是我奇怪,來了這麼多時日卻不見侄女啊?她去哪裡了?且不知這女大十八變,怕是越來越漂亮了吧!”她這樣一說,一旁的玉陽子也是一臉怪異,道:“是啊,鬼王老兄,怎麼不見侄女啊?呵呵,是不是……”
鬼王淡淡一笑,道:“玉陽子老弟,你看你說的哪裡話?取笑了不是?小孩子嘛,都喜歡玩,說不定現在又跑到哪裡瘋去了,只是……”話音未落,但聽後方“爹爹,我在這……”說話間,口吻決然的如同一塊石頭,如此沒有溫度。更是說話的口吻貌似在原諒與絕望之間遊蕩,唯一的感覺是傷,傷,還是無限的悲傷!
衆人一聽,都是回頭觀看,卻見碧瑤靜靜的站在那裡,更是一旁朱雀道:“宗主,我沒……沒看好,所以……”
鬼王略略嘆了一口氣,道:“這個……不怨你!”
這旁,三妙仙子首先看出情形有點不對勁,她慢慢走上前來,笑道:“侄女,是你啊!今日這是怎麼了?誰又惹你了?”
碧瑤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道:“沒什麼!”
三妙仙子看着碧瑤那冷淡的神情,突然的她轉過身去,慢慢道:“只是,侄女,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所以說話才這麼冷淡?”一旁,鬼王面色一變,道:“瑤兒,這裡沒有你小孩子的事情,快些和幽姨回去吧!”
微微的清風吹拂着碧瑤那雪白的面頰,更是在這徐徐清風中,她望着遠處飄來的木蘭花的香味,確然沒有移動一步,貌似有什麼哀痛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頭,更是讓她無法拒絕!
就這樣的,她靜靜站在那裡,反佛就連木蘭花的香氣都沒有辦法制止住她的悲傷!
一旁,三妙仙子淡淡道:“侄女,不過既然你來了,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頓了頓,又道:“當初你應該去過滴血洞吧!我想請問金鈴夫人傳下的異寶合歡鈴是不是到了青雲門下那個叫什麼陸雪琪女子的手裡?這是不是真的?”
鬼王聽得這話貌似苗頭不對,於是眼中隱隱閃出一種異動的目光道:“仙子如何這樣說?這消息從哪裡傳來的?”
三妙仙子慢慢擡頭,更是冷風吹動她那流年的光彩,只見她伸出如玉般的白皙的手,慢慢撫摸了一下額頭,道:“哪裡來的?自然有人告訴我的!鬼王道兄莫要問我是誰告訴的,一個無名小卒罷了!所以只怕知道此人姓名也沒什麼意思!不過話說這東西要是落到侄女手裡也就罷了,偏偏那次侄女好像也在,如何就沒有幫我奪了回來?只是想必你也知曉那是我派的寶物吧!”
鬼王聽了,冷冷的看着遠方,背手而立,更是他態度端正,似乎沒有開口解釋的感覺,一時間,空氣中既然有了一絲緊張的火藥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