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因一人而生,因一人而死

山海老人?

山海遺蹟之主、傳說中的陸地神仙——山海老人!

“果然。”李晏暗道,在他見到了老道人的第一眼時,便有了這個猜測,只是從老道人口中,得到了確認。

“不過,聽殷家霞聖、白箭弓聖兩人說,山海老人,早在兩萬多年前,便離開了天下五域,遠赴宇宙星空了啊,怎麼,難道因爲山海遺蹟之事,他老人家特意回到了天下五域之中來?”

李晏困惑,心念電轉,旋即恍然:“啊,是了,想必這老道人,如同白龍郡紫霄峰時,紫宵天君殘魂一般,乃山海老人一縷意識,脫離了本體……嗯,準確地說,應該是本體特意留下來的。”

他這個猜測,卻是八九不離十了。

“當然了,我得小心些,恭敬一些。眼前的山海老人,只不過一縷殘魂而已,便給了我直面天空、大地一般的感覺,他的本體,簡直難以想象。”李晏暗暗心驚。

“青陽拜見山海老人。”李晏拱手道,表示了自己對於山海老人的尊重。

“呵呵,無需多禮,貧道出身於遠古年間,成長於上古之年,不在乎這些。”老道人擺手道,瞧了瞧李晏,眼神中露出了幾許驚歎之色,誇讚道:“青陽武聖,年少有爲啊!年紀輕輕,便臻至外景之境,未來天人有望。”

他沒說陸地神仙,那不是天才便可以達至的高深妙境,便是他自己,也是花了幾萬年的時間,方從天人級數,證道了陸地神仙!

“敢問山海老人,那扭曲黑影,是個什麼情況?”李晏問道。

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在此關鍵時刻,山海老人這一縷意識突然現身,絕不會說是因爲對他年齡、修爲感到驚訝,毋須多言,背後,肯定有着更深層次的原因。

山海老人,何許人也?堂堂陸地神仙啊,活過了五六萬年的大神通者,區區一名外景武聖,決計不可能讓他改變自己的計劃,除非本就如此。

“唉。”老道人嘆息了一聲,“一切都要從幾萬年前說起了。”

李晏豎起了耳朵,認真聆聽。

這可是一名陸地神仙……嗯,雖然僅僅只是一縷意識,但依舊凌駕於外景武聖之上,由他親口述說歷史、遠古秘聞、上古秘事,李晏心中自然很感興趣。

山海老人瞧了李晏一眼,微微一笑道:“對了,貧道送你一份小造化。”

“小造化?”李晏忍不住開口問道,小造化?對於山海老人這麼一位陸地神仙來說,是小造化,可在他這裡,就是大造化了!

不過,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宴席,非親非故的,自己又沒有通關,滿足了山海老人條件,他老人家爲何會另眼相待,贈送一場造化呢?

李晏頗爲困惑,拿捏不準是否要拒絕,如果拒絕了,未免顯得有點不識擡舉,而且自己也感覺可惜。

“唔,反正我進入山海遺蹟,便是爲了資源、寶物而來,山海鏡,本來我獲得的可能性,就非常非常小,此時,遇到了山海老人,哪能錯過?”李晏想道,點了點頭。

“多謝山海老人。”李晏抱拳道。

“一份小造化而已,算不得什麼。”山海老人擺擺手道,瞄準了李晏額頭,屈指一點。

呼~~

無聲無息,天地規則波動,自外而內,自內而外,洗刷了李晏身軀一遍,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肉身強度,幾乎提高了三成,甚至快有四成了!

以他的修爲境界,對於真元的掌控力、操縱程度,修煉《純陽煅體功》至大成,也不過如此了。

李晏剛初進入外景境,得證武聖,鞏固了修爲,尚未來得及修煉《純陽煅體功》,淬鍊軀體,強壯肉身,山海老人,便操縱天地規則,幫他完成了這一步。

強大而又恐怖!

李晏握緊了拳頭,肌肉呈現流線型,並不虯結,他拳上力量充盈,幾乎可以打穿虛空,當然是一種錯覺,但亦足以讓他知道,自己的戰鬥力,提升了一個階層,差不多相當於外景大成之境的武聖了。

此至南嶺,深入了山海遺蹟之中,單是這個收穫,便已足夠驚喜了!

李晏很是滿足,然後,他擡起頭,掃了一眼,頓時,他呆住了。

“這是……”李晏瞠目結舌。

天地虛空,在他眼中,赫然發生了奇妙變化!

嗡~~~

一道道扭曲紋路、波動痕跡,呈現深黑色,以兩三裡外的那一大團扭曲黑影爲中心,不斷蔓延開來,四面八方,無遠弗屆,無所不至,李晏一開始,都沒有發覺。

滿空深黑色紋路,密密麻麻,覆蓋了李晏視線所及的全部地方,包括他自己,以及山海老人。當然,紋路扭曲,主要作用於天地,而非人身、妖軀、土木等,他暫且無礙,只要小心謹慎一些,別直視扭曲黑影就好。

不過,短暫經歷了天地規則洗禮,李晏肉身進化,雙眼異變,已然能夠直視扭曲黑影,不受損傷。

李晏在明白了過來之後,胸臆間,滿是喜悅之情。

“難怪我躲不開那些漆黑影子,原來如此。”與此同時,李晏恍然大悟。

“青陽,你看見了嗎?”忽然聽得山海老人問道。

李晏點頭道:“看見了,真是……叫人震撼!”話音裡,滿是慨嘆語氣。

山海老人無聲苦笑,嘆道:“震撼?沒幾個人,願意如此‘震撼’。”

“是我失言了。”李晏歉然道,確實,所謂“震撼”,乃以無數生命堆疊而成,天地死亡,等待寂滅。

“不知者不罪。”山海老人擺手道,“幾萬年前,上古之時,貧道僥倖證就了陸地神仙,奈何,途中出現了些微變化,差一點失敗。後來,貧道的確成功了,證道陸地神仙,但是……貧道所開闢的幾個天地世界,全部死亡,陷入了寂滅之中,過得幾萬年、十餘萬年,便會崩毀了。當然,在此之前,人族等萬物生靈,已然消亡。”

山海老人嘆息。

“原來這就是死亡之地的來歷,由山海老人所創,因山海老人而生,又因山海老人而死。”李晏心中驚訝,亦頗凜然。

一個天地,一個世界,因一人而生,因一人而死,如此大能,難怪尊號“神仙”,喚作大能、大神通者!

李晏心中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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