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國無邦交，反正現在是明強金弱，陸文昭得到了江帆的授意，根本不怕得罪人。
後金想打就打，想和就和，那樣那麼容易。
反正江帆一開始就沒打算講和。
就算天啓帝朱由校想講和，江帆也不會同意, 後金他滅定了，耶穌來了也留不住。
見陸文昭態度如此傲慢無禮，范文程惱怒道：“大金與大明講和，此乃國之大事，你這般無理取鬧，若是延誤議和, 你擔待得起嗎？”
“我能不能擔待得起，不勞你操心，不服氣就滾回關外, 要不是看你是使者，老子早一刀砍了你的狗頭當夜壺了。”
“呸！”
陸文昭漫不經心地對戰范文程吐着瓜子殼。
“你…….”
范文程一時間有些犯難，走小門吧，丟了後金的顏面，不進去吧，又完不成皇太極交代的任務。
最終權衡利弊，范文程還是忍氣吞聲，從小門進入了總兵府。
“哼，雞銜骨頭替狗累，自古斯文多敗類啊！呸！”
陸文昭吐出瓜子殼，帶着范文程面見孫傳庭和江帆。
“指揮使、孫將軍，人帶到了。”
“嗯, 我知道了, 下去吧。”
江帆揮揮手，陸文昭恭敬行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大金一品大臣, 范文程, 奉旨拜見孫總兵, 江指揮使。”
江帆和孫傳庭面無表情，對視一眼，孫傳庭開口：“我聽說過你，你應該是漢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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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范文程回答道。
孫傳庭冷然道：“既是漢人，爲何委身豺狼，甘爲鷹犬？”
范文程挺直身板：“孫總兵，皇太極不是豺狼，我也不是鷹犬，我是大金使臣范文程，奉旨前來遞交和書。”
“好一個大金使臣！”
江帆冷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和書就是你親手所寫的吧？”
“正是。”
范文程點點頭。
江帆言道：“那我再猜猜，你手中所謂的和書，沒有絲毫的求和的誠意，想以攻擊京城，逼迫我大明簽訂城下之盟，可對？”
范文程聞言，面色大變，駭然地看着江帆。
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居然一口就道出了自己與皇太極商議的計劃。
甚至都懷疑當初王庭之中, 是不是有錦衣衛的臥底？
想到這一點, 范文程的心中頓時涼了大半，若真是如此，那麼整個大金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看你的樣子，我是猜對了，皇太極讓你將和書送到孫大人的府邸，是想玩反間計吧，你們也就這點伎倆。”
江帆沒有在意麪色發白，流着冷汗的范文程，拿過他手中的和書，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燒掉。
“皇太極的和書就不看也罷，我這裡同意準備了一份和書，你可交給皇太極。”
江帆說話間，掏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和書”放到桌上。
范文程見此，心中越發驚恐，如果不是王庭之中有錦衣衛的眼線，那眼前之人，簡直恐怖。
不僅看穿了他們的計謀，而且一早就料到金國會派人求和。
這就是大明的錦衣衛指揮使的能力嗎？
頭一次，范文程對後金能夠取代大明產生了懷疑！
用微微顫抖的手打開和書，看到上面的內容，范文程的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
和書上面的內容，比後金開出的條件更爲苛刻。
不僅要後金割地賠款，俯首稱臣，還要後金每年上繳稅貢一百萬兩，牛、羊、馬匹各五千頭。
更過分的是，讓皇太極罷除後金王朝，重歸部落制度。
這種條件，用腳指頭想，皇太極都不可能會答應。
“如此條件，是江指揮使的意思，還是大明皇帝的意思？”
范文程覺得對方同樣是在漫天要價，要麼是有某種目的，要麼就是故意刁難，好藉機名正言順地出兵攻打金國。
江帆言道：“江某受命坐鎮邊關，有臨機決斷之權，我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
范文程問道：“這條件太過苛刻，很難辦，不知可有商量的餘地？”
“難辦，那就別辦咯。”
壓制住掀桌的衝動，江帆看向范文程：“後金不想和，那我們就打到他和，或者打到他們死，懂？”
感受到江帆的強勢，范文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擺出一副悲天憫人，憂國憂民之態，誠懇道：“江大人萬萬不可啊，你可知這樣做，會讓兩國百姓陷入戰火，是禍國殃民啊！”
“禍國殃民？禍誰的國，殃誰的民，範先生，請記住你的身份，你是大金使臣，大明的事用不着你操心，現在你要麼拿着和書回去，要麼我砍下你的人頭，與和書一起送給皇太極。”
江帆懶得聽范文程廢話。
一個漢奸，裝什麼憂國憂民，你不嫌惡心，我都想吐。
對於皇太極所謂的求和，江帆壓根不信，對方陰着呢，沒準只是假借求和讓明軍放鬆警惕，然後伺機偷襲。
這種事後金沒少幹。
有約束力的從來不是一紙和書，而是讓人畏懼的軍事力量。
“孫大人。”
范文程看向孫傳庭。
孫傳庭言道：“江大人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見江帆和孫傳庭態度一致堅定，范文程心下惶恐不安，開始爲主子擔心起來。
拿着“和書”，范文程急匆匆地離開。
孫傳庭看着范文程離去的背影，問道：“就這樣放他回去？”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你就等着聽響吧。”
江帆說罷，把調動錦衣衛和神機營的令牌交給了孫傳庭，轉身離開總兵府。
范文程魂不守舍地離開山海關，然後馬不停蹄趕往王庭，想要儘快和皇太極商議應對之策。
來一趟山海關，范文程感覺自己彷彿被江帆完全看透了一般，心中十分不安。
卻不知江帆已經通過百變gaiba蛋變成一隻飛鷹，在天空中盤旋，監視着下方的范文程。
斬首計劃，此時正式展開。
范文程就是江帆的導航，只要找到皇太極，那就是對方的死期。
和書不過是江帆的幌子。
從始至終，他都沒想過跟後金講和，也信不過後金的承諾。
畢竟空口無憑，千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