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不像個死人。”陸小鳳看着黃崇說道。
“死……咳咳……死人,可不會喝酒。”黃崇咳嗽幾聲,說道,因爲咳嗽不少酒流到了地上。
“死人也不會浪費酒。”陸小鳳道。
“有道理,所以我不是死人,那麼晚纔回來,看來你們是看到霍休了。”說着,黃崇翻身坐了起來,臉色不是很好看,手中依舊抱着酒罈子。
“或許和你一起在這裡喝酒纔是對的。”陸小鳳說道。
“這酒,可不好喝。”黃崇說道。
“只要是酒,就好喝。”說着,陸小鳳一把搶過了黃崇手中的酒罈子。
“你受傷了。”花滿樓突然道。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黃崇問道,花滿樓可看不見自己的臉色。
“聲音。”花滿樓道,同時用手指着黃崇手中的酒罈子,說道:“還有,它的味道。”
“這個?有什麼味道?”陸小鳳正要喝酒,聞言一愣,鼻子湊到壇口,鼻翼煽動,卻也沒有聞到什麼異常,只有濃郁的酒味,聳聳肩,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在外面晃盪了那麼長時間,什麼都沒找到,他早就口渴了。
“噗……”
“這是什麼玩意,怎麼那麼苦澀。”陸小鳳頭轉到一邊,將酒全部吐掉,而後問道。
“獨門藥酒,用來壓驚,順便緩解一下內傷。”黃崇解釋道。
陸小鳳沒空聽黃崇解釋,因爲他正在用水漱口,這壇藥酒,原本確實是好酒,陸小鳳的鼻子也沒錯,只是被黃崇加入獨門藥粉,讓酒變得非常苦澀,用來治療內傷,療效不錯,這本是天下第一位面,東瀛武田家的秘方,黃崇得到之後,進行了改造,效果更佳。
黃崇繼續道:“獨孤一鶴的‘刀劍雙殺七七四十九式’果然名不虛傳,這次我是虧大咯。”
漱口完畢的陸小鳳走到獨孤一鶴的配劍前。
劍是隨意插在地上,只是靠銳利的劍鋒和自身的重量插入石磚中,陸小鳳伸手,將劍拔起來,道:“有了這柄劍,你一點都不虧。”
陸小鳳,本身也是個用劍高手,只是他討厭麻煩,所以不喜歡配劍,因爲只要他配劍,西門吹雪就可能會和他比劍,那是會死人的,陸小鳳不想死。
另外,比起劍,陸小鳳更相信自己的兩根手指,如果配上劍,兩根手指就沒用了,所以他不配劍。
在原著中,陸小鳳在王府,親身領略了一次葉孤城的“天外飛仙”,然後就學會了,可見其在劍道上的絕佳天賦。
“虧,虧大咯,獨孤一鶴只落下劍,沒有將命留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有許多人要來找我,討回這柄劍咯。”黃崇說道,話雖這樣說,但黃崇的語氣中,卻感受不到任何焦慮或者擔心的情緒。
“還給你。”從黃崇的言語中,陸小鳳聞到了一種叫做“麻煩”的味道,對於欣賞峨眉派掌門人獨孤一鶴的配劍再也沒有興趣,毫不猶豫地將劍拋下。
只是,劍還未落地,就被一隻手接住了,穩穩地握住了劍柄。
這個人是白衣勝雪的——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拿着劍,面色虔誠地看着手中這柄劍,尤其是那道缺口。
缺口,是被黃崇斬出來的。
在西門吹雪眼中,缺口上還縈繞着一股霸道無匹的劍意,或者說是刀意。
就像撫摸愛人的身體,西門吹雪左手持劍,右手從劍尖開始,慢慢地往下輕撫,小心而又細緻,面色虔誠,最後手停在了拿道缺口上。
半晌之後,西門吹雪才擡頭看着黃崇道:“好霸道的劍,好霸道的刀。”
西門吹雪好像通過這道缺口,看見了黃崇和獨孤一鶴的比試,尤其是最後決勝的那一刻。
“本來就是霸道的劍,霸道的刀。”黃崇理所當然地說道。
黃崇與獨孤一鶴。
在招數上,黃崇的“雄霸天下”,融合了霸刀、雄霸天下以及東瀛諸多流派的刀術,堪稱是黃崇刀法的巔峰殺招,當初關中大俠山西雁,就是死在這一招之下;獨孤一鶴的刀劍雙殺七七四十九式,是他花費了三十年的功夫,將大金鵬王國的刀法與峨眉派的劍法融合而來的劍招,也是絕頂劍法。
故而,在招數上,兩人勉強算是伯仲之間。
內功修爲上,黃崇才踏入半步宗師不久,而獨孤一鶴則是老牌的宗師級高手,黃崇不如獨孤一鶴。
兵刃上,獨孤一鶴的配劍,乃是用玄鐵、隕鐵等多種珍貴鐵礦,由名工巧匠花費三年時間,千錘百煉而成;黃崇的唐刀,只是熔鍊了幾把還算是不錯的兵刃,是他自己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鍛鑄而成,在兵刃上,黃崇的唐刀不如獨孤一鶴的掌門配劍。
內力、兵刃都不如獨孤一鶴,按照這樣算來,黃崇必輸無疑。
這便是陸小鳳的結論。
但結果是,黃崇回來了,帶着獨孤一鶴的劍回來了。
西門吹雪對了。
但是原因,他剛纔說錯了。
根本原因就在西門吹雪的評價之中——霸道。
黃崇的刀法、刀意都太過霸道,殘留在配劍上,久久不能散去。
黃崇三世記憶,三世經歷,曾經繼承家業開創大唐盛世,也曾經白手起家開闢了萬里江山……
可謂是霸絕天下,黃崇的武道,便是霸道,以千軍難當之勢,橫掃一切。
只因爲黃崇的刀比獨孤一鶴的劍更爲霸道。
所以,黃崇贏了。
卻也因爲黃崇還有劣勢,所以黃崇贏得不夠徹底,沒有斬斷獨孤一鶴的配劍,也沒能殺死獨孤一鶴,只能是令他重傷,而黃崇也因此受了傷,只是和獨孤一鶴比起來,黃崇的傷勢,很輕,非常輕。
“是啊,確實是一柄霸道的刀。”西門吹雪囔囔自語道,隨後鬆開手中的劍,“哐當”一聲,獨孤一鶴的配劍,再次插入石磚。
而西門吹雪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此前,西門吹雪雖然一直都沒有和陸小鳳一起行動,卻一直跟在陸小鳳身旁,必要的時候,纔會出手,只是這次,他是真的離開了。
回萬梅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