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
廝殺,不,應該說tú shā仍然在繼續。
現代武器是最有殺傷效率的機器,隨着時間的推移,慘叫着變得越來越小,直至銷聲匿跡。
待硝煙散去,鐵良不爲所動,依然冷冷地高坐帥旗之下。
“打掃戰場!”
戰旗搖晃,立刻有八隊馬隊,從東南西北各個方向疾馳而去,馬背上裝滿了火油,馬背上的騎兵將這些火油拋向屍山,點燃火把後,掉頭就跑,待跑出百米後,勒馬轉身,端起qiāng,拉動了qiāng栓。
熊熊烈火,“呼~”地一下燃燒了起來。
這時成堆成堆的屍體中傳來慘叫聲,開始是一兩個,接着十多個,隨後成百上千的慘叫聲傳來。
“丫挺的,知道這幫孫子會裝死,但沒想到這多,真他媽的孫子!”帥旗下的鐵良牙齒都快會被咬碎了。
這些裝死的八旗老爺兵一看鐵良真的放火了,而且這火也燒到身上了,顧不得再裝死,掙扎着向外跑去。
鐵良派出的馬隊立刻擺出環形防禦陣型,瘋狂地開火,挨個點名,一一將裝死的八旗老爺兵射殺,但裝死的八旗老爺兵太多了,而且這次他們真的是拼命了,因爲再不拼命就真的沒有命了。
馬隊的防禦陣型在八旗老爺兵瘋狂地衝擊下變得有些岌岌可危。
“總算有些八旗勇士的樣子了,但是,晚了!”鐵良冷冷地說道,“增援,全殲!”
戰旗搖動,又有數十支馬隊上前,將岌岌可危的防線穩固了下來,在強大火力的射殺下,八旗老爺兵們越來越少,而馬隊也在緊縮包圍圈,逐步壓縮八旗老爺兵的生存空間……
直至豐臺北大營的八旗老爺兵,統統死絕!
待鐵良將豐臺北大營的八旗老兵殺盡之後,並沒有組織攻城,而是就地紮營,呈對峙之勢。
在沒有遠程重武器的情況下,尤其是敵我雙方的武器都是火器的情況下,靠騎兵攻城,純屬送死。鐵良想要的是光榮的戰死,而不是蠢死,況且鐵良內心還有一個想法,斬草除根,雖然豐臺北大營的八旗老爺兵被自己殺了個精光,但是在京師的內城還住着大量的滿清遺老遺少。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鐵良遠遠地看着朝陽門,心中默默地說道。
城外的大戲唱完,兩軍又處於對峙狀態,秉承着“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原則,李鴻章押着慈禧和光緒回返紫禁城。
只不過,在臨走之前,李鴻章與鐵良通過望遠鏡遠遠地對視了一眼,似乎在傳遞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信息。
夜!
月黑風高!
“今天是個殺人的好時節!”鐵良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看着空中皎潔的月亮說道,然後鐵良大手一揮,“出發!”
鐵良發動了夜襲!悄無聲息地夜襲!
李鴻章確實是佔據了京師的外城與內城,但是鐵良並不擔心自己攻不下來,正面攻城確實很難攻上京師,但鐵良自小在京師長大,可以說京師的一草一木都是瞭如指掌。
鐵良選擇夜襲的地點是德勝門。
京師四面的城牆以德勝門一線最爲堅固,其牆基和頂部比其他三面城牆都厚,內外側牆體的包磚也厚得多。這是前明初期,朱明王朝重建京師時,出於防範北元勢力反撲,正面迎敵和適應戰事頻繁的考慮。
德勝門確實最爲堅固,但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護城河!
鐵良麾下精通水戰的水鬼們悄悄地潛進護城河,深入水中,嘴上叼着一根蘆葦用來換氣,順着水流飄至德勝門一帶,然後從水底排水口潛至德勝門內。這些水鬼本就是京師人士,當他們進入德勝門後,猶如魚入大海般,悄然消失在內城、就地潛伏了起來,
與此同時,鐵良在朝陽門外大擺攻城之勢,各種qiāng械火力齊開,瞬間將守軍的視線聚集在朝陽門處。
紫禁城、儲秀宮內,慈禧與光緒相對而坐,龐大的內儲秀宮內已經沒有了任何宮女和太監,門外就是淮軍,很明顯,慈禧和光緒被李鴻章軟禁了。
“鐵良攻城了。”慈禧望着戰火沖天的朝陽門淡淡地說道。
“我們有救了!”光緒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不,我們的死期到了……”相比於光緒,慈禧還是看得要遠一些。
“親爸爸是怕李鴻章狗急跳牆,先行殺掉我們?”光緒一驚。
“唉!”慈禧搖了搖頭,對光緒的幼稚感到有些絕望,或許是慈禧找不到人傾訴,或許是知道自己大限已至,慈禧還是耐心解釋道:“想要我們死的是納蘭元述!”
“納蘭元述?是他!真是個混帳,枉朕這麼相信他,要錢給錢,要人給人,要權給權,他就是這麼報答朕的!”光緒怒不可遏,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着,忽然光緒一頓,問道:“那關鐵良什麼事?”
“鐵良就是納蘭元述手中的刀,幕後推手就是那楊烈。李鴻章、納蘭元述、恭親王奕欣……等等都是棋子啊,天做棋盤星做子,楊烈好大的魄力,納蘭元述說的都是真的!還有那鐵良,真毒啊!”慈禧的臉盤扭曲而猙獰。
“鐵良?又有他什麼事?!”光緒不解,越不解越憤怒。
“因爲鐵良不止想要了咱娘倆的命,他還要想了滿城我大清遺老遺少的命,他這是在掘我大清的根!”慈禧怨毒地低吼道。
“怎麼可能?”光緒大驚。
“怎麼不可能?你以爲鐵良真的是爲了要我們的命而攻城的?只要鐵良掉頭就走,李鴻章會效仿吳三桂誅前明永曆帝,將我們絞死,鐵良攻城就是爲了將我們一網打盡……”
“鐵良爲什麼這麼做?”
“斷臂求生!他是爲了納蘭元述,我大清的貴族子弟什麼德性你也知道,他是要讓納蘭元述在鮮血與烈火中獲得新生,而我們就是被拋棄的臂!”
“他怎麼敢?”
“他已經在做了,你以爲鐵良就有這點本事,夜襲、攻城,不過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罷了,而李鴻章……在配合他。”慈禧冷冷地說道。
“李鴻章不怕鐵良假戲真做?”
“不怕,因爲楊烈!我也是才知道,楊烈在沒有絲毫損傷的情況下,滅掉了倭國的聯合艦隊,並俘虜了北洋水師,並且一手將倭國弄得大亂,楊烈很強,強得讓納蘭元述、李鴻章甘心爲棋子,有楊烈在,鐵良不會亂動的,而李鴻章會乖乖地配合鐵良演好這場戲。”慈禧的眼睛透露着一種看透世間一切的光輝。
“那我們就甘心等死嗎?”
“當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