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再次見到林警官的時候,我和阮修辰得知了大嫂招供罪行的消息。
大嫂對於警方提出的罪狀全部都招認了,承認是自己謀害了婆婆,更承認自己在格調進行了販.毒的交易。
我怎麼都不敢相信,大嫂會參與販.毒一事,可事實告訴我,她就是這樣做了。
林警官和我說完這些的時候,我除了驚詫還是驚詫,我抓緊了林警官的手,說:“不可能的,大嫂纔去格調沒多久,我看過她的日記,從她去格調開始,那麼短的時間裡,她是不可能參與到這種違法犯罪的事情當中去的!這裡面一定有問題!而且,你們一開始懷疑的不是千知淇嗎?爲什麼,突然又把袁婧辛給拉進來了?她涉嫌的謀殺案是一件事,那販.毒又是另一件事,她怎麼可能……”
林警官無奈的衝我搖了搖頭,“溫小姐,我完全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袁婧辛她已經自首,她提出的罪狀和我們的調查都是完全吻合,而且,千知淇那邊也拿出了他未參與販.毒事件的證據,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是對準了袁婧辛的,況且她自己也招供了的。”
我完全的不敢相信,“不可能!她一定是被逼的!否則她不會突然在這個時候出現!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當我情緒失控的一刻,林警官沒有再和我說下去,繞開我便離開了。
阮修辰在身旁安慰着我,說:“袁婧辛已經認罪了,現在是證據確鑿,你多說什麼的,都是無用的。”
我回過身,望着他,“難道你也覺得,這件事是大嫂做的嗎?可她明明……”
我心裡麻亂着,可她明明前兩天還找我要了一筆錢,如果她急需錢,那不就證明她想要活下去嗎?
在她所有罪名都還未成立的情況下,在所有人都無法證明她就是殺人兇手的情況下,她原本是可以活命的,可是現在……
想來想去,我都沒能想清楚這裡面的來龍去脈。
而就在這時,我突然就被准許,可以見大嫂一面。
得知,是大嫂主動要求和我見面的。
當然,我們見面的時候,是處於完全隔離的狀態,雖然不像監獄那樣有隔擋玻璃,但是,眼下的狀態,也和那種狀況差不多了。
見面的時候,我們被安排到了一個陰森森的審訊室,大嫂在裡面關押着,我在外面,身後是三個看守的警察。
在我看見大嫂的一刻,她的表情異常的輕鬆,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我看到她時,忍不住的哭了出來。“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大嫂看着我笑了笑,低頭,在自己的袖口裡,拿出了一張銀行卡,
不過,銀行卡並沒有經過我手,而是被身後的警察代爲保管。
大嫂說:“密碼是我生日,裡面是十萬……”
我明白,這十萬,是我打給她的。
我低頭醞釀了好久的情緒,其實我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眼下這一刻,什麼都不能說。
在情緒已經完全控制不住的那一刻,我擡頭,哭着道:“對不起……日記本的事,是我沒有看管好。”
大嫂搖了搖頭,笑容很放鬆,“沒什麼的,其實讓別人知道了我的心路歷程也不錯,起碼,證明我在這個世界上活過。”
說實話,我真的不想看到她這麼無所謂的模樣,明明,她已經預料到了自己接下來的結局。
我說:“我不相信你參與了販.毒的事,就算你親口招供,我也不相信。”
大嫂的眉目微皺,接着恢復平靜,“可是事實就是,我真的那樣做了……”
“你說謊!”情急之下,我抓緊了眼前的欄杆,而身後的警察在看到我情緒激動之後,拉着我的就往後壓了一下。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大嫂笑着開了口:“芯瑤啊,我想我這次恐怕是要被判處死刑了,我這個人平時沒什麼朋友,雖然前一段時間和許珊好,但是我知道,她和我好,也不過是因爲我身上有很多對她有利的籌碼。”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在城北的那套房子,就送給你吧!我沒有家人,而我認識的所有人裡,你是唯一一個,值得我相信的人。”
我捂着嘴,眼淚涕泗橫流,“你別說胡話!”
她認真的眨了眨眼,“我說認真的呢!”
我使勁的抽噎了兩下,說:“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對不對?婆婆的事我可以找律師幫你把刑罰降到最低,但是販.毒的事情我壓根就不相信是你做的,一定是有人指使你招供的,對嗎!”
大嫂搖搖頭,“沒有,沒有人指使,那件事是我做的。”
我一口咬定,“是千知淇讓你這麼說的是嗎?其實販.毒的人不是你,而是……”
大嫂突然打斷我,“不要亂說!這件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當我看到她眼神裡異常肯定的目光時,我就察覺出,這件事,絕對不是大嫂做的,而是千知淇做的。
因爲她的眼睛裡除了條件反射的猙獰之外,還有竭力保護一個人的強烈慾望。
我沒說話,就這樣看着她認真的神情。
我們之間沉默了一小會兒,忽然,大嫂灑脫的笑了笑,“這應該算是我離開人世前,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了,畢竟我從來沒有這樣的奮不顧身過……”她低了低頭,接着,將自
己的手放在鎖骨的位置輕輕按了按,望着我說:“芯瑤,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她的話一落,衝着我身後的警察就眨了眨眼,示意這場談話可以到此爲止了。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反問,還沒來得及弄懂她那句“奮不顧身”,更沒看懂她對我做的那幾個動作!
我想叫住大嫂,但身後的警察已經拖着我走出了審訊時。
不過一晃瞬,一切都結束了。
阮修辰看見我出來的時候,捧着我的臉就幫我擦眼淚,“別哭了好嗎?”
我指着身後已經關合的房門,哭喪着說:“她是被冤枉的,修辰,她是被冤枉的……”
阮修辰將我攬進懷中,輕拍着我的後背,“這是她的選擇,你不要難過了,或許這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
是嗎?難道死亡,就是大嫂最好的結果嗎?
從警察局離開時,我的思緒久久沒能平靜,我回憶着大嫂和我說的那些話,回憶着她傳遞給我的每一個眼神和動作。
當車子停在我家門口的時候,我看到別墅裡的燈大亮着,看樣子,父親母親還沒有走。
阮修辰扶着我下了車,而當我們朝着家門口走去時,院落的路燈下,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徐智川。
他一臉詭笑的走到我面前,手裡拿着大嫂的那個日記本,他伸手將本子遞給我,說:“物歸原主。”
我沒有接,徐智川就轉手將本子遞給了阮修辰,“那就只能麻煩阮總代替接收一下了。”
阮修辰拿過了本子,冷冷的命令:“麻煩你離開這裡。”
徐智川倒是沒打算在這裡停留太久,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隨即道:“溫小姐,我已經聽說袁婧辛去警局自首的事了,而且,她很快就要被行刑了。”他頓了一下,“不過我挺佩服她的,雖然心狠手辣了一點,但是爲了喜歡的人,竟然也能不顧一切的赴湯蹈火。”
我擡頭看着他,“你什麼意思?”
徐智川冷笑一聲,“我什麼意思?袁婧辛喜歡千知淇的事,難道你不清楚嗎?當初要不是她嫉妒我姐和千知淇走得近,我姐也不會被她害成了這個下場!”
徐智川的話越說越激動,“雖然我不清楚販.毒的事和千知淇到底有沒有關係,但我可以確定的是,她袁婧辛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千知淇會出事!她本來是可以逃跑的,可她回來了,而且是爲了一個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男人!我能說這是報應嗎?”
說罷,徐智川的笑聲此起彼伏,那聲音很刺耳,也很滲人。
阮修辰抓過他的肩膀,最後一次命令,“你給我馬上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