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棲不喜歡被人搶得先機來數落自己,於是轉言道:“我不殺你,你趕快逃吧!我的朋友馬上就尋上門來的,他們可完全不會手軟,拿起斧子就一定會砍你。”
“砍我?你當我也是隨隨便便的一棵松樹呀,想砍就砍,想怎麼砍就怎麼砍?”小九蛇說着轉身望出梅閣的窗外。
“你不是已經被他們砍了兩次,斷了兩顆蛇頭嗎?”
“知道我爲什麼叫小九蛇嗎?因爲我項上修煉有九顆蛇頭!”
“哈……,你小脖子比這盤栽的梅花枝還容易折斷,你就是長了十二顆蛇頭也經不起別人砍啊!”
“你在嘲笑我嗎?”
“沒錯,我說錯了嗎?我不能嘲笑你嗎?前兩次的試刀,不是已經證明了你的脖子在刀斧下就跟一塊豆腐一樣嗎?”
“你給我等着瞧,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不用等了,我就此告辭,祝你好運吧!”
“喲,你還沒死心呀!你覺得就憑你能飛出我的花園嗎?”
“什麼意思?不讓我走?那你丫爲什麼給我鬆了綁?”
“嘻嘻,我們一會兒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我先去沐浴,乖乖地給我等着。”小九蛇卷着舌頭說完後便消失在梅閣中了。
周棲此時此刻有一種遭人凌辱的感覺,他有點喘不過氣,他挪步移到梅閣的小窗邊,想盡量多地呼吸一些非糜爛的新鮮空氣。
他忽然發覺窗戶口好像並沒有任何法力的排斥,他有點慶幸,他有點僥倖,幸福來的太快太突然,心想:“莫非能逃出去了?”
他左舉着青龍珠,施展起飛行術,小鳥一般從窗內內飛向外面的天空世界。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他不由得想起了一首令人心悅的歌曲。
可是剛飛過梅閣的檐角,周棲卻發現正前方的雲霧裡,若隱若現地飛來一座蘭亭。
他記憶猶新,沒忘記蘭亭也是小九蛇軟禁法術的一環。於是立即一個飛轉,踏上梅閣檐角向上空飛去,卻不想又見一座蘭亭倒豎着衝下來。
周棲一眼環顧四周,十面八方的一座座蘭亭飛着向自己圍了過來,似乎很有興趣將他作一個肉餡來包一包。
但身爲一條活生生的青龍,周棲自然不想成爲蘭亭樑柱上的雕龍,也無意只做亭檐瓦層上沒志氣的飛龍。
他左舉青龍珠玄幻出一柄銀光飛劍,卻並不是去劈砍蘭亭,而是御劍在自己的周身光速繞飛,從而形成了一陣蘊含法力的劍氣旋風。
旋風的吸附力真是沒話說,將所有蘭亭束縛在外圍隨風飛轉。事情終於輪到周棲來控制了,他左舉青龍珠變幻出一組七色劍,準備施展七色劍陣衝出蘭亭的包圍。
劍陣還未成形,忽見遠處飛來一座綠色巨型鬆塔,周棲隔着老遠就感覺出鬆塔逼近的滾滾煞氣。
劍氣旋風不安地晃了起來,蘭亭隨即脫離了風的束縛,端正地定在當空,似乎在恭迎老大,只等着老大的一聲號令。
綠色鬆塔飛到了劍氣旋風近前,周棲法御七色劍組成圓形劍陣環繞周身。
一線綠煙自塔尖飛出,鬆塔的鱗片向外展開,煙消處立着一個身披綠袍的絡腮鬍子中年人。
“嘿,何方神聖。”
“我抄,你在污辱我嗎?神聖?神聖個屁,老子鬆雲山老大,迎鬆第一怪。”
周棲不由得御動了一下七色劍陣,心頭一陣驚懼,單憑那小九蛇就已經夠難纏了,此刻連她的老大鬆者鄭都大駕光臨了。
“哦!有失遠迎。”周棲客套道。
“我的小九蛇在哪,聽說你斬掉了她的兩顆蛇頭?”
“不,不,我可沒那麼大本事。”
“那你爲何在此,這是我給小九蛇的專屬花園,就算她的姐妹們也不得擅入。”
“嗯……。”
周棲一時想不到要怎麼開口,說是小九蛇勾引,過後會被她折磨死。說是誤入,鬆者鄭單是那雙冒火的眼情就讓人不敢想象,他肯定要把自己當小三小白臉兒滅了。
周棲猶豫不決間,忽聞得一陣香風襲來,那是熟得不能再熟的香氣,他曾在那香氣中薰了很久很久,他知道小九蛇沐浴完來了。
“嗚嗚嗚嗚……”
小九蛇淚泣着飛入了鬆者鄭的懷抱。
“小九,痛快哭,我定要爲你撕了這個畜生。”
周棲不禁渾身打了個冷顫,七色劍陣發出嗡嗡的鳴響。說時急那時快,鬆者鄭袍袖起時,周邊待命的蘭亭似陀螺一樣飛向中心的周棲。
旋風驟起,七色劍釀出七層旋風似彩虹一樣環繞在周棲的身邊,十面八方的蘭亭任是百般衝撞都無法攻入彩虹旋風,一一被風暴甩了開去。
鬆者鄭沒料到周棲的劍陣防禦力如此強悍,一時也無可奈何。
僵持一會兒後,忽見一根綠色的松針極速飛到鬆者鄭腳下的鬆塔下,周棲凝眉定睛一望,卻是一個人模樣的松針小人,五官俱全。
松針小人稟報:“鬆王,迎龜峰下的賊人已攻打上來,手下們皆不能敵。”
“你且先回,老子要先滅了這風暴小子。”說着就開啓鬆塔塔身表面的鱗片,散射出一道道綠光。
小九蛇並沒有要取周棲小命的意思,見鬆者鄭要動真格的了,忙靠身說:鬆王,您不替小九着想,只顧着自己殺性痛快,此刻峰下賊人斬去小九兩顆蛇頭,卻還在那津無忌憚,小九的心窩像刀刺,像油煎,錐心刺骨,恨不得立馬將賊人大卸八塊。”
“小九莫心痛,看我先將眼前這小子壓到鬆塔下,然後即去找賊人替你解恨。”鬆者鄭從鬆塔飛出一連串鱗片,連綿地纏繞住周棲的整個七層彩虹旋風,一個龐然大物就被捲進了鬆塔。
鬆塔內無數鱗片層巒疊嶂,周棲飄飄然困在其中,每當他一飛起,前方的鱗片就幻化成一座巍峨高聳的山峰,他飛得越高,山峰就長到更高。
“小子,你看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的同黨。”鬆塔內鬆者鄭囂張的聲音迴響不絕,同時一塊鱗片飛來化作一面石碑豎立在周棲身前,碑面似鏡面一般清晰顯映出鬆塔外的情景。
迎龜峰本質爲石柱,石柱上開鑿有一條盤柱梯道道盤旋而上。鬆者鄭攜小九直接飛到石柱半腰的一處隘口。
早有兩排整齊的綠色松針小人列隊恭候在前,其中一人走出稟報:“鬆王,賊人就在隘口下面。”
松針小人開路,出了隘口即見密密麻麻的松針小人組成上中下三層陣列,各揮舞着十八般兵器攻向陣列中心的一羣人,正是白鹿,落雁一行。
縱然如此,卻見落雁和雲中生分別防禦着兩側,很是應付自如,雲引上神和玉袍仙神只是站在後方,松針小人就都畏畏縮縮,不敢上前,再看前方白鹿手握兩柄玄武金剛大斧向前搶圓了砍,虎虎生威,松針小人軍隊只得且戰且退,似退潮的波浪一樣節節敗退。
鬆者鄭趕到,飛身立在鬆塔頂端,袖袍起時開啓鬆塔鱗片,一道道綠光將三層松針小人陣列統統收進塔身。
他捋一捋絡腮鬍子,說:“原來是雲引上神到訪,可惜鬆雲山已成我鬆者鄭的天下,你帶着你的丫頭小子們趁早滾蛋吧,不然你這次可不會像上次一樣幸運逃脫。”
雲引上神泰然自若,但云中生怎能眼見父親被羞辱,御動雲靈幻作一朵似傘蓋的烏雲罩向鬆塔上的鬆者鄭。
“丫頭玩泥巴,不知天高地厚。”鬆者鄭蔑視着笑過一聲,然後從鬆塔內重新召喚出一層松針小人陣列。
這次,小人不僅全身散發着綠光,更有一座菊臺作爲立足。
鬆者鄭袖袍起時,松針小人駕着菊臺直奔飛來的烏雲,兩眼一齊放射出沖天的綠光射向烏雲。
雲中生的烏雲的本領是定住敵人,接着以雷電攻擊,這回它卻動彈不得,反被菊臺定在了半空,松針小人又眼射綠光使烏雲漸浙清淡下去,使它無法凝聚雷電法力。
雲中生心中正焦急不知奈何,落雁忙飛出寶葫蘆想要收伏菊臺上的松針小人,卻見鬆者鄭袍袖向下輕輕一撫,松針小人個個便都似鐵釘一般牢牢釘在菊臺上,令寶葫蘆也收它不起。
“好了,不跟你們一幫小孩子玩了。”
鬆者鄭說着就從鬆塔召喚出一座竹樓和一座梅閣,分別用兩層松針小綠人駕御直面飛了過來。
金光見處,白鹿左斧防禦,右斧神力砍向竹樓的樑柱,樑斷柱倒之時,缺口處又幻生出一座梅閣接連上,仍勢猛地罩向大家。
雲引上神見勢不妙,卻見女兒雲中生仍不放棄雲靈,試着施法使雲靈擺脫菊臺的控制,他一躍飛起兩掌一合召喚來周邊的白雲,施個障眼法使白雲連綿不絕地飛向雲靈與鬆者鄭之間。
視線被聚積的白雲隔斷之後,雲中生飛身跳上雲靈近身施法收回雲靈到手中。
這時,白鹿的劈砍陷入了無休止的惡性循環,一座竹樓與梅閣環環相扣,不一會兒便形成了一個樓閣包圍圈將大家堵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