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多與這位年長的夫子對視良久，滿眼的渴求和真誠。
禮敬長輩，這也是小弟子應該做到的，夫子沉吟片刻，道：“你真不等歲和師兄回來帶你？”
“不用，師父讓我自己做自己的主。”關鍵是師父回來，也是自己帶着師父不是自己被帶。
嗯，她得空了去給師父挑個飛行靈獸代步，師父應該會接受的吧？
夫子下了決定：“今日上午只有兩堂課，你下午可以不來。”
“那我午膳就不在學堂用了。”
“可以。”
“呃，我是以後的午膳都不在學堂用。”沈多更進一步。
夫子起身，居高臨下：“沈多，你不要太過於突出。
比之外門，內門學堂的午膳全部由靈膳堂專款專項供應，那都是按照最佳配比由專精食譜的修士烹製的。”
換句話講，外門弟子想嘗一口，都得另出靈石。
沈多連忙道：“夫子，不是弟子不識好歹，是不敢吃。”
她一拱小手道：“弟子第一次進靈膳堂，差點丟命。
第二次都沒進門，就被膳堂的人當衆堵外面，引來長輩的斥責。”
“那你要一直吃辟穀丹嗎？
你還小正在長身體，不可以此爲食。”是了，烏家有人在靈膳堂。
夫子教了二十年小弟子，最清楚不過打了小的會引來老的。
可凡界食物有雜質少食無妨，但修仙界的靈餐卻是補充元氣和靈力的好東西，也並非每個人都能做出好飯。
否則，宗門又何必專門開膳堂闢靈田植稻種菜，就連肉都是專門放養的靈禽靈羊等。
沈多當然不會只吃辟穀丹，她甚至很少吃，“我有狀元樓伊盤道君送的饕餮卡。
煉氣五層之前相應定餐，只收一折，五層以後都變成八折了。”
“這個好，不能浪費了。”夫子馬上同意。
狀元樓幾乎開遍修仙界，駐玄仙坊市的大廚元嬰食修，熬的湯更是一絕。
可惜他家只在某時推出送茶或甜點，並不打折。
饕餮卡更是隻限一人量，卡的很死。
沈多不想一張卡，讓夫子立刻改了主意，她這邊欣喜的告退，聯繫茶茶幫忙時，卻不知早上在靈膳堂之事，已經傳開了。
……
八月真君一手撥動算盤，一手接過弟子的奉茶，笑道：“我倒好奇，沈多會給各峰送什麼禮？”
她最小的小徒弟米尋夏，上次在外意外結丹未成，還是築基後期修爲，被救回後，一直留在宗門侍奉跟前：“師父，她首次來拜訪不論拿什麼，您都得給個不薄的紅包當見面禮。”
八月拔算盤的手一頓：“她師父不在家，等收徒大典再給。”
上次小丫頭找來宗門，歲和居然躲在暗處不出來，真有他的。
尋夏奪回茶：“您到時好意思收她禮？
玄塵師兄他們不在，她定然第一個來二念峰，您不給個禮物，我怎麼給？接下來別的峰頭靈谷也跟您學？”
“喲，你倒維護起沒見過面的小不點了。
說，沈多私底下託人，給了你多少好處，也分潤師父些。”八月徹底鬆開了算盤。
尋夏側臉翻了個白眼：“她知道我是誰？是顧開師侄特意用實影鏡找的我，照顧着點他師妹。”
她在外結丹被人打斷，還是顧開拼命趕到救回了她，好容易師侄開口請託，她必然要做到。
八月挑挑食指，讓徒弟乖乖拿茶來，“顧開，對沈多印象很好啊！”
“當然好，才入宗門不久，就從秘境掙回了不少上品靈石，二話不說上交一半三十三顆，比您三個月的靈石份例還多。
多少不論，人家還沒領到手份例，先給宗門掙了面子掙了錢。”說着，還別有深意的看自己師父，沈多頭一個月份例就是您下令扣的。
八月覺得手裡的茶澀澀的，撇撇嘴道：“她那時欠宗門的靈石自然得還。”
尋夏不跟她糾纏這個，繼續道：“除了紫蟬靈稻，她還交給顧師兄一捧掛青頭的稻子。
所有出來秘境的小弟子中，可能只她有。
您猜猜，這次是什麼稻種？”
“該不會是仙界的碧月青霜？”八月含笑道。
尋夏重重的點頭，八月正色，“真的是？”
“已經由聽雨師叔祖驗過，並由人帶回入檔了。”食此米可助化神衝關，化去高階修士陳年暗傷，比大造化丹效用快且無丹毒之憂。
曾經飛昇的宗門前輩，也有往下傳仙靈稻種的，但在傳送到臨仙大陸之後，胚芽受損，種出的品質大打折扣。
仙界向下傳東西不易，得知稻種每次都受損，後來就不送了。
八月笑了：“沈多不錯，剛入門就給自己掙下不少貢獻點。”
尋夏：就知道你聽了會這麼說。
……
午膳前，沈多下午不在的消息傳開，陶年年在她走後也要請假，但夫子不準。
旁觀的傅醉問就道：“夫子，沈嘟去拜見長輩，我和連連都是長輩。
待完客，我們就來上課。”
“對對對，師父不在家，我得接待她。”陶年年馬上反應過來，“而且只在午休時，下午還來學堂的。”
“呀，那我回去等沈師侄。”
“我去通知我師父。”
同窗們聽見，都跑來找夫子，午休準備回去睡。
夫子運了口氣：“凡不在端蒙峰午休的，午膳減去。
但你們的靈餐已經送來，若交了靈石，可以帶回去。”
他還是很通情理的，允許你們走。
小弟子們都知道，特製靈餐只收成本就需十個靈石，但好捨不得。
可陶年年刷刷取出交上：“夫子，那我帶食盒走了，下午送回。”
“等等我。”傅醉問緊跟其後。
小弟子中有人不甘示弱，忍痛交了靈石拎盒走人，他們纔不要被凡界來的比下去。
不到片刻，一個課室三十個人走了一半。
夫子看着滿桌靈石，暗道：有錢燒的。
此間之事，沈多一無所知，她沒找任意送，而是根據地圖自己開飛舟回到了四時峰。
茶茶這邊，已經給她採了好些靈果堆在一邊。
它看着她扯一堆藤編籃：“你就送些五階以下的靈果，合適嗎？”
沈多反問：“我一個煉氣一層，還能送什麼貴重的東西？”
“你高興就好，但我勸你多準備些，觀泉道君上次送過你東西了。”
“用上品靈石孝敬他老人家。”
“八月真君呢？她可管着內事堂，舉凡弟子考覈發份例的事，都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