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曹興家趴在樹旁放聲喊人時,地髓裂痕下可以聽到嘩啦的碎石滑落聲。
陸判官捂下耳朵,將他推開,“別搗亂,她被道字仙印託着呢。
你再大聲,她不定會被掉下的碎石砸中。”
“可怎麼把人弄上來?”曹興家不希望沈多也祭了。
陸判官神識一探再探,可惜超過百丈後,他就探不到了,“她機緣深厚,或可自己出來。”
沈多可不知道判官對自己信心十足,她本來想讓“道”字稍待,問下師孃還有幾成出來的機率。
不料這在太極魚秘境得到的寶貝,並不聽她的。
許是它不想自己湮滅在此,十分好心的托住自己緩緩下落。
沈多目之所及,盡是黑黝黝的所在,唯一的光源就在腳下的“道”字上。
握緊刀柄,不知過了多久,或者僅有剎那,她看到一道狹長的水光。
“能快些靠近麼?”她腳尖點點字符,居然真的在加速飛落。
將將貼近水光之跡,沈多看見一樣熟悉的東西,她立刻施出御物術,將之撈在手中。
打開,果然後師孃的畫像,只是畫布的顏色淡了好多。
沈多一邊烘乾畫布,一邊喊道:“師孃?”
然而連續數聲都只有她自己的回聲,跳下字符左右搜尋,除了自己還是自己。
沈多不禁愁緒升騰,一樣的痛,要讓師父經歷兩次麼?
她對着畫像道:“師孃,您哪怕留一絲魂魄在畫布上,也能安慰師父的心呀。”
沒有任何迴應,她再次舉目四望間,“道”字符又搞起事情來,繞着她不斷的飛舞。
沈多收好畫像,道:“別飛了,即然沒有師孃在,我封印。”
“道”字聽懂了,咻的落在她左手心。
沈多腦海裡瞬間多了一串咒語,她手隨心動,默唸的同時令寶刀浮在身側護法。
兩手隨着“道”字先前飛舞的軌道,剎那打出繁複的手印。
在手心越來越燙的瞬間,她大喝一聲“封”!
浮在左手心的“道”字應聲而落,正正滑向師孃畫像方纔所在。
轟
明明細狹的水流,在被字符填入之際,陡然無聲旋飛起來。
不過傾刻之間,就形成一個水形的太極印,沈多莫名覺得親切。
再一細看,水色分化成青紅二色,這?不就是曾經的太極魚秘境一模一樣的形狀麼?
念頭剛過,這塊太極印嘭的爆開,她本人被濺出的水珠裹住飛。
同一時間,“飛昇”中的人魔兩族裡,有人在觸及天頂的剎那,被排斥出星光。
徹底到達出口的陶年年疾呼:“天哪,誰摔下來了?”
“看不清,沈淙師兄可知是誰?”單折香看見有三道身形打落。
沈淙緊盯那幾道身影辯認時,歲和掙開他飛去看,但龍王和麒麟王遠遠飛來一攔他,道:“沒有觀泉,只有冰須和連桁,如初。”
歲和聽罷,轉身又返回水脈,但出口早早封住,他再找不見開闊的入口。
……
而沈多還對此一無所知中,她眼前淨是持續不斷飛濺的水。
“我的寶刀?”她一伸手,不僅寶刀飛回右手,剛纔封印成功的“道”字,也搖搖晃晃冒出落入左手心。
沈多可以明顯的看到,字表面的光彩不見。
正要垂首看向水下,裹着她的水珠裂開,她下意識的令寶刀托住自己飛。
卻不料,啪啪幾聲,她掉在了一團稍軟的物體上。
沈多瞄見遠處的年年他們,天際還有淡淡的星團不在了。她馬上就意識到自己莫名其秒的出來了。
而且她身下,是個人。
人?!
“小四,快起來。”沈荇的聲音從後面老遠傳來,身邊還有位元嬰一起跟着。
沈多嗖的跳起,這才認出給自己殿背的居然是魔仙如初。
怪不得二堂姐聲音裡充斥着驚慌。
而且沈多左右,不止一個如初,還有連桁,以及冰須道君。
可他們通通失去了意識,正疑惑間,妖王摶空從星團那個方向飛來。
並且二話不說,拎着自己就找向水脈這邊。
恰好沈淙跟歲和趕來,“前輩,您也回來了?”
“追歲呢?”歲和眼裡充滿希冀。
沈多不忍,傳音摶空道:“打暈我師父。”
“你要欺師滅祖不成?”摶空不能回去仙界,心裡難受着。
沈多:“不敢?”
“呵?”摶空擡手就劈暈歲和。
沈多對又一次扶住人的沈淙道:“堂哥,一定要看緊我師父。”
“我寸步不離。”沈淙連忙帶人走向沈荇等道修這邊,沈多準備走。
接連飛來的魔族不樂意了,“究竟發生何事?我們的魔尊呢?”
“去仙界了,你們問一問連少主就知。”沈多看好些魔族一臉想打架的樣子,直接給了答案。
然後,這羣僅爲元嬰修爲的魔,誰也沒去救醒連桁的意思,互相打起了眼色。
沈多以爲,魔族只要腦子不是被門夾了,都能算清楚他們飛去仙界的有多少,人魔兩族化神數量又一次發生了極大變化。
此刻都會先請沒到場的化神魔尊來。
摶空再次拎沈多,被她掙開,“我會御劍。”
“太慢。”摶空沒打算鬆開她,眨眼就閃至水脈這裡。
且對着兩把玄幽的主人道:“仙匾在哪?速以它尋出真正水脈方向。”
“在我這兒。”沈溪拿出了小四交給自己的靈蘊山莊仙匾。
土麒麟王近前道:“龍王,可有辦法激發它?”
“得其主人出力。”龍王看向兩個少年。
可照心和沈溪兩個真不知道怎麼使用。
反倒沈多說:“扔水裡試一下?”
“真是個好主意。”摶空話裡的嘲弄挺明顯的,然而沈溪很信堂妹的,他使勁一擲,仙匾“嘭”的落進這截水脈所成的水裡。
但出乎衆人意料的是仙匾入水的剎那,就吸走這片冷水,幾把仙器紛紛落入各自主人手中。
轉眼之間,又從它裡面飛出條閃着黑光的龍影,還在沈溪、照心這兩昂昂兩色,咻咻飛向西北千餘丈的位置,一個猛子就扎入山脊下。
沈多與大家對視:“離的這麼近?”
“我們跟上麼?”陶年年摸摸仙匾,“爲什麼百鳥山莊的匾不跟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