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咬着自己的下脣,咬的都慎出了血絲,她沒有辦法去控制自己心情,一個勁兒的喊着:“趙子藺,寶寶死了,我該怎麼辦……趙子藺……寶寶死了,我該怎麼辦……”她就像自己的心裡破了一個大大的洞,再也無法修補起來的洞一樣。
“都是我的錯……趙子藺……我們的寶寶離我們而去……都是我的錯。”她抱着趙子藺,可是心裡面的那個洞,卻越來越大。
趙子藺抱着她,手拍着她的背:“顧湘……你沒有錯……他只是又變成了天使而已……”
顧湘一把推開趙子藺,從牀上摔到地上,抱着自己雙膝,嗚咽的哭着:“寶寶對不起……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媽媽好愛好愛你……媽媽對不起你……你還沒有看過這麼好看的世界呢,可是媽媽太壞了……媽媽害死了你……”
“顧湘,小湘,你沒錯。”趙子藺看着這麼傷心的顧湘,自己的眼淚都控制不住了,他不敢讓顧湘看見自己的眼淚,現在自己是她的依靠,是她的堅強,要是自己都哭了,她會不會再也生不出一點希望了:“小湘,寶寶不會怪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相信我好不好……”
顧湘還是哭着,哭到了眼淚都乾枯了,卻還是在哭着:“不……我害死了自己寶寶……一定是我害死了自己寶寶……一定是……我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面……我該死啊,爲什麼讓寶寶先死……”
“顧湘……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殘忍……你死了……死了我該怎麼……”趙子藺的心扯着疼,疼到他都快忘記了呼吸。
“顧湘,你知道不知道,我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去愛你,你讓我明白了愛是什麼。”趙子藺抱着顧湘,彷彿這個世界上面,只有兩個人相依爲命了:“看慣了太對的悲歡離合,我不敢去愛,可是,是你,讓我去觸碰愛。”
“小湘,我不能沒有你。”趙子藺第一次對顧湘露出了自己軟弱的一面:“我很小很小的時候,父親就離我而去,媽媽也要去賺錢,說是如果沒有錢,就養不起這個家,其實媽媽已經成名很久了,但是我一點也不想跟別人說自己的媽媽有錢,因爲那是媽媽的錢,不是我的,所以我也明白,許倩當初知道我沒錢,離開我也是正確的,只有一個人有錢才能活下去。”
“趙子藺,我們的寶寶死了……不管有錢或者輸沒有錢,他都沒有活下來。”顧湘掙脫掉趙子藺的懷抱,到處找東西:“我要殺死許倩,殺死許倩。”
許倩這是把顧湘逼成了什麼樣子啊,能讓一向善良的顧湘,說出如此絕望的事情,做出如此絕望的事情。
“你不能。”趙子藺一把奪掉顧湘手上的水果刀:“顧湘!你清醒一點好不好,這不是你!”
顧湘擡起頭:“不是我?趙子藺,這是我,我喜歡這樣的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疼,我的心,有多疼。”她質問着他:“寶寶就像是我心裡面的一塊肉,就這麼狠狠的被割掉了,對,你只是提供了一枚精子而已,所以,你纔不懂對不對?”
她當真就如此的否定了他,趙子藺捏着她的胳膊:“顧湘,我懂,我懂,我懂啊,顧湘,那寶寶也是我的孩子,我也愛他,可是,他已經離開了啊,這不是我們能控制的,顧湘,你可不可以理智一點,再理智一點點就好了,我們可以再生一個,讓他代替這個寶寶,好好的看看這個世界。”
“趙子藺,那你殺了許倩啊?”顧湘邊哭邊笑:“我在學校裡面被她算計,你不管,我被她算計出車禍,你也不管,現在我又被她欺負,我們的孩子死了,你還是不管,趙子藺,你究竟是有多狠心啊,她在你心裡面,究竟是有多重要啊!”她腿後了幾步,彷彿趙子藺很恐怖一樣。
“你就是這麼想我的嗎?”趙子藺知道顧湘沒有失去記憶的時候,有些慶幸,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原來,她這麼恨他,這麼討厭他,那她和他結婚,是來報復他的嗎?他不信,他看得見顧湘每次看自己時,眼睛裡面掩飾不住的愛意,這是不可能裝出來的:“顧湘……許倩對我來說,已經什麼都不算了,可是……可是就像是你欠成思楠一樣,我也欠許倩的,我口口聲聲說,許倩以後再也和我沒關係了,可是每次看見他的時候,那種內疚,都會在骨子裡面滋生,沒有辦法對她狠心。”
顧湘笑了,她拿起桌子上面的花盆,往地上砸去,玻璃瓶濺到她沒有穿鞋的腳上劃出了細小的傷口:“趙子藺,那我呢?是不是,就算是許倩她殺死了我,你還是會說,你虧欠她,你不怪她,我死的好。”
“不會的。”趙子藺不知道怎麼給顧湘說,現在的顧湘,思考方式已經和常人有些不一樣了,他知道,不管他怎麼說,現在只會讓顧湘感覺到更加的心灰意冷了。
顧湘看着趙子藺,似乎是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眼淚流的更多了:“趙子藺……你……你去喜歡許倩吧,你去喜歡許倩,把我的寶寶還給我,好不好?”
“砰!”她跪在了玻璃碎片上面,可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就像是心疼,其實已經麻木了:“求你,趙子藺,把我的寶寶還給我,我什麼也不要,趙子藺,把我的寶寶還給我,我可以把你還給許倩,把寶寶給我好嗎?”
悲傷伴着血腥氣瀰漫在空氣中,趙子藺想去抱她起來,可是卻被她推開:“趙子藺,我不怪你,也不怪許倩,我顧湘,誰也不怪,把寶寶還給我。”
“顧湘,清醒點吧。”他抱着哭成淚人兒的顧湘,再次感覺到束手無策,這樣的顧湘,讓人心疼,卻也讓人那她一點辦法也沒有,他也難過,難過自己的寶寶走了,可是,他沒有難過的權利啊,他若是難過了,顧湘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