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高二的暑假,林英英很忙,整個暑假都不見人,周水暖也忙碌在各種補習班之間,暈頭轉向。難得的一個休息日,她抱着一盒冰激凌,以葛優癱的姿勢躺在沙發上,電視裡放着“世初”,空調溫度18攝氏度,這個下午,完美!

周爸爸是某國企的高管,已經打電話回家報告過,出差,周媽媽是護士,今天是三點到十點的小夜班,再加班兩小時到凌晨才能下班,太晚了,睡醫院休息室,第二天回來,因此,從周媽媽去上班開始,周水暖就開啓了廢材模式,腐劇,耽漫,G V,看起來,冰激凌,冰棍,有啥吃啥,夏天就該這麼過才爽!至於晚飯,一個人吃的話,也就懶得弄了,吃了那麼多冰淇淋,也不餓,這樣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肚子疼......

從晚上六點多開始,腸胃就開始翻江倒海,電視裡的畫面停在高野先生強吻小野寺的畫面上,周水暖已經奔向廁所的懷抱,一直出着虛汗,腿都是軟的,半晌後,周水暖是扶着牆出來的,手抖着在通訊錄裡翻出胖子的電話,林英英不知道去哪了,老爸出差,遠水解不了近渴,老媽同理,打給胖子是最好的選擇。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周水暖有氣無力,“胖子,我吃壞肚子快拉虛脫了,救命啊!”

電話那頭的胖子看着周圍一望無際的菜地,發愁,“我回鄉下奶奶家了,怎麼辦?”

周水暖的雙眼發黑,關鍵時刻沒一個靠譜的!“你你你,給我想個辦法,不然等你們回來老孃都餿了!”

胖子無語,“周叔叔和你媽呢?”

周水暖:“一個出差一個小夜班,我家沒人,林英英哪去了?”

胖子表示自己也沒有林英英的消息,這可就真沒人了,想來想去,突然靈機一動,“你等着,我幫你給思渺哥打個電話,早上我出門的時候看到他剛回來,現在肯定在家!”

周水暖掛了電話,遊魂一般摸回沙發。她都忘了對門住着一個醫生呢!

話說6棟的401還是很引人注目的,因爲那裡住着一對戀人,曾思渺和趙宇,都是男的,趙宇和101的蘭洛是工作夥伴,兩人合股開了家公司,曾思渺是醫生。兩人剛搬來小區的時候經常被人指指點點,畢竟同性戀情在國內,尤其是老一輩人眼中還是很異類的,接受度不如國外的一些國家高,但是兩人的感情很堅定,漸漸的周圍的聲音小了,再然後見面還能調侃兩句,他們人很不錯的,曾思渺當時還是實習醫生,6棟的住戶小病小災的經常去麻煩他,慢慢的就熟稔了,小區裡要是有誰再說他們,6棟的大夥兒總忍不住懟回去。

過了一會兒,門鈴響了,周水暖繼續扶牆,艱難的打開門,門外除了曾思渺,還有一個人,額頭上閃着一層細密的汗,修長筆直的大長腿,黑色的運動背心,是林鬱涼。

林鬱涼跟朋友打完球回來,被自家老媽打發到四樓看看周水暖有沒有飯吃,今天中午的時候林家媽媽和周媽媽在樓下碰面閒聊了一下,有聊到周爸爸出差的事,林家媽媽表示可以讓周水暖到自己家吃頓飯,周媽媽則認爲周水暖那麼大人了,應該會自己弄點東西吃,也就不麻煩林家媽媽,這會兒又有點不放心,就讓兒子去看看,沒想到還真出了幺蛾子。

門內周水暖蒼白的臉色將曾思渺和林鬱涼都嚇了一跳,林鬱涼在第一時間邁開腳步,一把抱起勉強靠着門框站立的周水暖,把她放到沙發上,“怎麼回事?自己一個人在家玩兒命呢?”

周水暖腿軟手軟,沒力氣扒拉着林鬱涼,都這時候了,眼前的男神還沒有醫生來的親切,“我要看醫生!曾醫生啊,救命~”

曾思渺看着茶几上三四個空着的冰淇淋盒,還是加量大盒裝,哪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走到周水暖面前,戴起聽診器,右手伸過去要撩起周水暖的T恤在半路中手被截胡,林鬱涼的手比他的大一號,也更有力,一時間倒也抽不回來。

挑眉,微笑,告訴自己面前的兩個人只是兩隻小毛孩。

“放手,我不是變態,緊張什麼?”

林鬱涼尷尬的縮了回來,這完全就是條件反射,不受控制啊!

周水暖的腸胃又是一陣翻滾,曾思渺儘量讓自己的臉看起來正緊一點,憋笑很容易憋內傷的,在她的腹部按壓檢查,“冷的東西吃多了,正餐沒吃,急性腸胃炎,拉肚子拉的有點脫水,先吃點藥,多喝溫水,到醫院掉個瓶。”

簡單的吃了一點藥,林鬱涼就送她去醫院,開的是林爸爸的車,一同上車的還有曾思渺,他正好要去醫院值班,也就搭個順風車,看着駕駛座上年輕的司機,想着自己偷偷的去考本證應該是可以的。在後座躺着的周水暖暈暈乎乎,說話五迷三道,在出門前有蹲了次廁所,估摸着能忍個半小時。

周水暖:“我說涼哥你有證沒有啊,別我沒被拉死反被車撞死了。”

她覺得得找點話題來轉移注意力,否則任由菊花叫囂,搞不好在車上就......這就很尷尬了。

林鬱涼黑着臉,看她這麼不會照顧自己本就一肚子氣,張嘴還沒個好話,“烏鴉嘴,拿去,給你翻着玩兒!”

話落,一本黑色的小本本砸在她臉上,周水暖還真翻開來玩了玩,是林鬱涼的駕駛證,領證時間是前年,看來他是高考後就去考了駕駛證,證件上的照片規規矩矩,清楚得很,這要是拿去放到網上,又是一個網紅。

周水暖:“這證件照,嘖嘖嘖,拍大片的水平!帥!”

這回林鬱涼沒有接話,曾思渺饒有興趣的看着駕駛座上滿臉通紅的人,安靜的做一個吃瓜羣衆。誇林鬱涼好看的人不在少數吧,衝着他的那張臉,跟他告白的女孩子也不少,自己就見過好幾次,在小區門口,經常有年輕的小姑娘在跟他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就失望的走開,有些眼看着就要哭出來,那時的林鬱涼將寬大的校服穿出了大牌味兒,難怪把小女生迷得找不着北,當時也沒見他臉紅過,也就在周水暖面前臉皮才薄的跟紙一樣,曾思渺笑出聲來,一臉瞭然的拍了拍林鬱涼的肩膀,真正喜歡一個人的話,對方無論做什麼說什麼都能戳心窩子,“小夥子,路還長啊,要剋制。”

林鬱涼無語,曾思渺是那種話不多的人,但是說的話沒一句是廢話,那叫一個精闢,他現在可不就是在剋制麼?正當林鬱涼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後座的周水暖又開始叨叨,“思渺哥啊,有一句話我想問您很久了,一直沒敢問,您是0還是1?”

林鬱涼:“???”什麼東西?

曾思渺:“呵呵。”

周水暖晃了晃腦袋,腸子在造反,胃酸在逼宮,也別指望她現在的智商能在線,眼前的車頂都會旋轉,腦子裡想的什麼也就問什麼,“誒,我知道了,您看您比趙哥矮,身高決定攻受,對的,沒錯。”

曾思渺還是滿臉微笑,“你確定?”

傻乎乎的周水暖被問的一愣,“也對,兵長才一米六。”

曾思渺:“嗯哼。”語調上揚,這小妹子平時都在關注什麼?

周水暖:“但是您還是受,趙哥多man啊,思渺哥就嫩多了。”

曾思渺不語,這是事實,也沒什麼好反駁的,只是他砸那麼氣呢?

林鬱涼:“什麼意思?”

曾思渺:“你不需要懂。”曾哥的臉上的笑無端的讓人感覺有點冷,隱隱的還有磨牙的聲音,某個小丫頭在智商離線的情況下是很折磨人的。

他們去的曾思渺所在的第二醫院,周媽媽工作的地方是人民醫院,周水暖堅決不去老媽的眼皮子底下吊瓶,要是讓自家太后知道倒黴閨女吃太多冰淇淋導致腸胃炎發作,肯定會削了她!其實正在開車的某人其實也想削她,要不是現在的她看起來太虛弱不捨得,他一定會馬不停蹄的就上了。

在醫院掛了水,期間周水暖又跑了幾趟廁所,在凌晨的時候總算是睡下了。曾思渺打電話通知了周媽媽,這種當然要通知家長,周家太后在下班後急忙忙跑過來,找到女兒的病牀,入眼的是高大俊秀的隔壁家準女婿守在病牀邊,還有把自己折騰進醫院的熊孩子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周太后很想打人,要不是林鬱涼無奈的對她笑了一下,那一聲“齊阿姨”叫的人心裡舒坦,這怒火說什麼也壓不住!

周家太后大名齊桂英,那氣場請參照穆桂英大神。

“小曾打電話給我,說這丫頭吃壞了肚子,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丫頭!”

林鬱涼看着快氣炸的周太后,溫聲安撫,“暖暖這不是怕您罵擔心嘛。”

“她那是怕我揍她!你不能慣着她!”

林鬱涼吶吶的應着是,不慣着她,對他來說還是挺難的。

林鬱涼給周媽媽拿了一把椅子,“下次您和周叔叔要是不在家,就讓暖暖到我家吃,我媽挺喜歡暖暖的。”

周媽媽笑着,“你媽也忙啊,不能總麻煩你們。”

林鬱涼倒了杯水給周媽媽,“齊阿姨不用這麼見外,我媽最近還唸叨着暖暖都不來我們家了。”

周媽媽一頓,從小他們夫妻倆就比較忙,雖然也疼愛孩子,但是不在家的情況還是很多的,小時候周水暖經常到林家蹭飯,對於女兒,他們其實很缺乏時間去陪伴,“你是好孩子,暖暖多虧了你們。”

林鬱涼看着周媽媽的臉色,等暖暖醒來她媽應該不會罵她了,暗自呼了一口氣,暖暖還是很怕周太后的,“哪裡的話,暖暖很乖的。”

周媽媽看着林鬱涼,她和暖暖的爸爸很看好他,雖然兩個孩子之前走的近的時候擔心過一陣子,畢竟那時候暖暖還小,初中都還沒畢業,林鬱涼也正值高考的關鍵時段,如果在那個時期出了問題,他們首先對不起的就是林鬱涼,還好這個從小看着長大的男孩是沉得住氣的,只是誰知道隨着林鬱涼到臨市念大學,暖暖也長大了,兩人反倒是疏遠了很多,還以爲兩個孩子鬧彆扭了,但這次一看,至少林鬱涼這方面是沒有問題的,其他的問題就留給他們自己解決吧。

眼看着暖暖就要高三了,作爲家長的他們是當然是覺得得再等等,以林鬱涼的心性,也不怕他跑了,靜觀其變是最好的。

早上七點,周水暖一睜眼,眼前的人長髮溫婉風韻猶存,就是有點皮笑肉不笑,“娘......”

娘:“誒,閨女。”

閨女:“娘您別這樣說話,怪可怕的......”

周媽媽上前就是個一指彈,不輕不重的戳了一下週水暖的額頭,“快起來,人家鬱涼爲了你一晚上沒睡,跑東跑西的,趕緊收拾收拾,好讓人家早點回去休息,還有小曾,在家睡個覺都能被你抓壯丁,你這倒黴孩子!”

周水暖哦了一聲,“得好好謝謝涼哥和思渺哥,娘我以後不敢了......”

周媽媽把薄外套搭在女兒肩上,“我可管不了你多久!”等那個倒黴蛋一接手,她就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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