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銘向來是個眼光毒辣並且有才必用的人,看到千菱兒的優點之後心裡有了新的考量,如果加以利用的話能爲顧氏帶來不少好處。
千菱兒心底隱隱慶幸,還好自己身上還有些可用之處能夠作爲籌碼,不然的話她的未來簡直沒任何光明可言。
想明白這一點,她開始複習,重拾以前學過的知識,另外還延伸自己的格局,儘量讓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跟上這個時代的發展,在顧天銘面前,能力越強就越有話語權。
並且,從她正式坐穩顧氏財務總監的位置上後,顧天銘也沒有再逼她穿白陽設計的衣服了,除了上班時的職業裝她還能穿一下其他風格的衣服。
想要人前輕鬆就要在人後加倍吃苦,千菱兒便是這樣,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天才,遇到事情總能坦然解決,但是沒有人知道她在一個人的時候求知若渴的樣子。
一個星期之後,千菱兒的辦公室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讓她有些意外。
千菱兒的助理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小個子姑娘,叫張靜,長相平平,不大的眼睛裡總是閃着精明的光,是剛畢業的財經高材生,輕輕敲了敲門道:“總監,外面有兩個人說是找你的,在會議室裡等着。”
千菱兒從電腦屏幕上擡頭,問道:“有說是誰嗎?”
張靜回想了一下才道:“是兩位女士,其中一個好像說是你妹妹。”
聽到這裡,千菱兒已經能夠想到是誰了,不過千霜兒這個時候過來找自己,會是因爲什麼?
抱着疑問,千菱兒來到了會議室,看到千霜兒母女時面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淡淡道:“你們過來找我有什麼事?”
千菱兒的繼母李萍在看到千菱兒的一瞬間面上有些驚訝,眼底閃過一絲警惕,但是很快換成了慈祥的樣子,起身道:“哎喲,我就說菱兒有福氣,這嫁給顧天銘纔多久,就變得我都不敢認了。”
之前千霜兒跟她說千菱兒變了,她還不信,現在看來,還真是的,難道自己看錯了?顧天銘娶她並不是爲了折磨她?
儘管心裡有再多疑問,李萍也沒有立即問出來,卻聽千菱兒道:“如果你們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不奉陪了。”
自從上次答謝會受辱之後千菱兒就對千家人徹底死心了,就連報復她們的心思都懶得有,只想離他們遠遠的再也不要有瓜葛,不成想對方並不想就這樣放過她。
“姐姐,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態度對媽媽?媽媽對你不好嗎?”
千霜兒不滿的質問卻只等來了千菱兒的一聲冷笑,道:“要我跟你們演母子情深的話那就算了,我以前做不到現在也做不到,畢竟我也不像你們那麼有表演天賦,有事說事,我很忙。”
兩人被她強硬的態度驚到,明明兩個月前還膽小懦弱的像乞丐,怎麼現在一下子就變了,李萍和千霜兒對視一眼,開口試探:“菱兒,我知道因爲上次的事情你還在生你爸爸的氣,你走之後你爸爸也後悔了,父女之間哪有隔夜的仇,今晚我在家裡設了宴,你就回家吃飯吧。”
怕不是鴻門宴吧,千菱兒心底不屑,以她對這對母女的瞭解,絕對是有什麼目的,不然黃鼠狼怎麼可能去跟雞拜年。
爲了克服在監獄裡四年留下來的心理陰影,千菱兒強迫自己去面對那些恐懼,她很明白,只有克服那些恐懼她才能真正的獲得新生,事實上此時的她外強中乾,全靠一口氣在撐着。
可以說,如果不是想逼着自己面對恐懼,千菱兒根本就不會浪費時間出來跟她們周旋。
見她遲遲沒有開口,千霜兒不耐的開口,道:“姐姐,爸爸已經原諒你了,你不用害怕,不管你犯過什麼錯,我們始終是一家人。”
千菱兒回神,眼神在千霜兒母女臉上轉了轉,才道:“那好,我下班之後去,你讓管家過來接我。”
千霜兒眉頭微蹙,立即開口道:“你要跟天銘哥哥一起去,你們結婚以後還沒一起去拜訪過爸爸媽媽呢,這樣未免太不合禮數了。”
原來是爲了請顧天銘啊,千菱兒恍然大悟,臉色微沉,道:“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顧天銘很忙沒有時間。”
“誰說我沒有時間。”
千菱兒的話音剛落,身後就響起了顧天銘的聲音,室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無比。
見到來人,千霜兒立即兩眼放光,道:“天銘哥哥,你的意思是說有時間去嗎?”
顧天銘卻是看了一下眼千菱兒,道:“當然,菱兒剛剛說的都是氣話,她一直想着回千家給岳父道歉呢。”
千菱兒掐了掐掌心,儘量不讓自己在顧天銘面前瑟縮,輕聲開口道:“既然你有時間,那就再好不過了。”
她有一種感覺,顧天銘就是故意的,故意讓她去千家自找難堪,顧天銘總是能找準她心底最薄弱的地方發起攻擊,不動聲色卻能讓她生不如死。
千菱兒心底涼涼的,夾雜着說不出來的淒涼和悲愴,顧天銘啊顧天銘,如果可以,她最不想恨的人就是他,但偏偏,她就只恨了他一個人。
約定好了以後,李萍就很有眼力見的帶着千霜兒離開了,獨留顧天銘和千菱兒在等候室裡。
顧天銘在沙發上坐下來,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凝滯的氣氛,道:“看樣子千家人是想認回你這個女兒了。”
是想認女兒還是認女婿,想必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吧,心底這樣想,但面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千菱兒乖乖點頭示意認同。
顧天銘被她唯唯諾諾的樣子惹得莫名惱火,道:“你不是在外人面前都牙尖嘴利嗎?怎麼在我這裡就一句話都不會說了?嗯?”
千菱兒被他莫名其妙的怒氣給整的一怔,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樣應對,顧天銘性情多變陰晴不定,她根本就捉摸不透,只能溫吞道歉:“對……對不起,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