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虛僞

“小姐就是治好韓公子的神醫?”陳夫人對眼前的男女尤難相信,試探問那女子。

林孝珏淡淡點頭:“醫女一個,神醫不敢當。”話語冷冷清清。

有才華的人都比較傲,陳夫人沒受過大夫如此冷漠對待,有些不適應,心裡安慰自己。

蘭君垣從她目光中看出一絲渴望。

笑道:“夫人可能對小姐的醫術有疑問,不過也不必急着醫治,不妨讓小姐看一看陳師兄,先四診之後再定奪,屆時夫人若是覺得小姐是浪得虛名,那小侄立即帶小姐走,若是小姐對陳世兄的病症有把握,那更是喜事一樁,治好了更好啊。”

誰不知道是這個道理?不是怕你有爲難的事要相求嗎?

陳夫人考慮着不自覺的撓撓胳膊。

蘭君垣沉着氣等着。

林孝珏忽然道:“夫人,您是不是,上身奇癢?”

陳夫人一愣,轉而驚訝的看她,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林孝珏淡淡一笑:“立秋開始,夜間尤甚?”

“是啊!”陳夫人驚訝的合不攏嘴,全都被她說中了。

林孝珏給她解釋:“您這是,肺氣不降,喝點杏仁露,就行。”

“喝杏仁露就行?”陳夫人有些不敢相信,她說道:“從立秋開始,越到晚上越癢,半夜誰不着覺,我請了大夫看過,用什麼洗啊塗啊的也不好。”

說道自己的病症,陳夫人真是有一肚子話要控訴。

林孝珏彷彿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她慢着聲音道:“春,夏,長夏,秋,冬對於五行,木,火,土。金,水。秋屬金,金乃硬物,性屬沉降。到了秋天,肺統五臟,肺氣是要降的。”

她說着五行醫術,很深奧,但細聽還是可以理解。

陳夫人側耳傾聽。

蘭君垣面露與有榮焉的微笑。也聽得認真,他心裡明白這丫頭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開口,在幫他。

只聽她一直講着秋天的事:“黃帝內經,有云,秋屬燥,肺乃嬌髒,比女孩還嬌氣,熱了不行,冷了不行,燥就。更不行了,它只能潤。所以秋天,最容易傷到的是肺。秋天一到,長夏時,蒸出來的溼氣,要凝結,要沉降,原本悶悶的天氣,一下子涼爽了,無論是萬物。還是人體,氣機都需要,下降。

這時候,肺氣不能。被阻礙,否則就會生病。”

“那肺氣爲什麼會被阻礙?”這女子雖然結巴,但陳夫人聽進去了,細問道。

林孝珏道:“因爲不適應。夏天的時候,人們大汗淋漓,因爲是溼熱。到處都溼熱,可秋天的時候,滿身的汗,不見了,爲什麼啊?

因爲秋天,風是涼的,但太陽,是熱的。這叫少陰。

您身體能,感受到陽光,所以會熱,身體還要出汗,可是風一吹,風涼,毛孔閉合了。

也就是說,您的毛孔以爲,是夏天,可事實是,秋天了。

您的毛孔,還像夏天一樣,張開,然後到了,陰涼的地方,涼風襲來,直撲肌表,立即覺得,皮膚髮緊,這就是,被涼燥所傷的,後果。也叫肺氣不降,蘇子、杏仁,都是降肺氣的。”

淺顯的講這麼多,夠不懂醫術的人消化的了,林孝珏說完閉了嘴。

她說有理有據有出處,解釋的也清楚明白,陳夫人想不信都不行。

她有些尷尬的再次確認:“小姐果真是治好韓公子是神醫?”

林孝珏這次帶了點淡笑點頭:“醫女一個,神醫,不敢當。”還是那句話,冷冷冰冰。

陳夫人這次心境更不同,人家女孩這麼傲,因爲人家肚子裡貨啊。

她很是心動,手不自覺的捏着,顯然是要做什麼決定。

蘭君垣趁熱打鐵:“要不夫人先試試用杏仁露,若是您病好了,我們再來看陳世兄。”以退爲進,欲意告辭。

陳夫人這下真坐不住了,再等下去兒子不知道會怎麼樣,病這種東西能拖嗎?

她看向蘭君垣,直接問道:“蘭公子有話不妨直說,您請小姐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找我家老爺?”

終於忍不住要問了,蘭君垣心道跟這樣的人家打交道,你說沒目的人家是不會相信的。

可他的目的是希望陳博彥退婚,也不能直說,蘭君垣思慮一下道:“正如夫人所想,其實小侄是有個事兒要請教一下陳大人。”

果真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陳夫人笑容轉爲客套:“不知是何事?”試探問道。

說大了不行,小了他們會更不安。

蘭君垣道:“其實我是替韓大人問的,前幾日早朝,禮部有人給皇上上摺子,建議充納後宮,這事不知陳大人意下如何?”

林孝玨默默端起茶,心道這個蘭君垣可真能扯啊,直接逼得韓大人跟他上一條船了。

再說陳夫人,朝中大事,她哪知道輕重,咳嗽一聲,示意給丈夫做決定。

陳大人一直聽得清楚,讀過聖賢書的人都講孝道,多少會看點醫書,爲的是好好侍奉家中父母,他讀過傷寒論,沒讀過黃帝內經,但聽這小姐講醫理很有一套,起碼比京中一些大夫高明,那些個大夫啊,根本不會告訴你什麼原因病的,直接給你一個方子,試一試,不好用再換另一個,反正治好了是他們的功勞,治不好你也指不出毛病,因爲方劑裡寫着呢,這個症就是這麼治的,好的壞的都不明不白,坑人。

這小姐暫時聽倒是很實惠。

其實他已經十分心動。

再分析一下蘭君垣所求的事。

怎麼說呢?這件事可大可小。

對於韓大人,他根本是無心暴露了一張畫,就有禮部的人給皇上上摺子,這件事根本就是禮部有人要試探皇上的心思,拿韓大人當出頭鳥,擺了韓大人一刀,若不是皇上心情好,擱在平時,打個幾挺棍也是要的。

所以韓大人才會由此一問,其實他最想問的是誰在背後捅他。

若問這件事的主謀。不用說的太清楚,一想就知道,四皇子都弱冠之年了,皇上還沒立太子。現在太子之位呼聲最高的就是四皇子,廣納後宮,立後,立太子,一步一步來。所以最想知道皇上心思的是四皇子一黨。定國公府啊。

大家心裡都明白的事,韓大人也不會不明白,那他爲何還要蘭君垣來問?

朝中無論是何事,都分爲兩黨,一黨定國公,一黨陳國公,蘭君垣乃定國公的外甥,卻因爲一些私事與定國公隊裡,他跟風少羽極好,可以化作陳公黨。

禮部尚書的兒子與風少羽交好。但他本人不參與黨爭,這次被定國公擺了一道,會不會立場動搖了?

他動搖了所以想問他的立場?

陳大人越考慮越被蘭君垣的問題問糊塗了。

陳夫人還等着回答呢,一個勁的咳嗽。

陳大人聽出夫人咳嗽背後的無奈,博彥是他們的嫡長子,一身才華,冠絕京城,若是這小姐真有本事醫好他,卻因爲他顧忌朝中的事情給耽誤了,那太不值得了。

陳大人慢慢做出決定。立太子這件事以後會更多的被提及,他乃內閣之首,早晚要表態的。

今日蘭君垣只是來透話,與他打打太極也無妨。還是醫治兒子要緊。

陳大人稍一思索就知道哪輕哪重。

他立即從後面屋子的小門繞出去。

陳夫人聽到後面傳來老鼠一般的聲音,就知道丈夫的決定了,她止住咳嗽與蘭君垣周旋:“這朝中之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這事還得老爺回來之後才能告訴公子。”

蘭君垣提脣淺笑,直說無妨:“還是陳世兄的身體要緊。”

一提兒子。陳夫人多想立即,馬上帶他們去給兒子瞧病啊,可還是沒自作主張。好在這時候陳大人從正門進來了。

“哎呀君垣世侄,我一回來就聽下人說你來了,趕緊過來看看,你小子這些年也不來看叔叔,當年我跟你爹好着呢。”

他一進來直奔向蘭君垣,雖然熱情過頭了,但陳夫人總算放心了,老爺還是以兒子爲重的。

她站起來假裝迎接自家丈夫:“老爺。”微微施禮。

蘭君垣和林孝珏也站起來。

蘭君垣回以陳老狐狸同樣的熱情,陳狐狸拍着他的肩膀,他都笑得非常聽話,表現出一個後輩該有的樣子。

他道:“陳叔勿怪小侄失禮,早些年小侄年輕不懂事,不知道這親戚裡道兒的要多走動,直到從江南迴來,聽說陳世兄病了,我這才心急如焚,小侄和世兄兒時還曾一起摔過泥巴呢,那時候的感情,哪能說不在意就不在意,所以我趕緊把神醫請來了。”說着指着林孝珏。

一個是親而不近混慣了官場,一個是心懷目的長袖善舞,反正只要不觸及底線,都能比表現的比親父子還親父子,林孝珏心裡都不知道要如何取笑這兩個官場上的男人,她見陳大人看向她,微微施禮。

“見過陳大人。”表情冷冷的,沒有多餘的話。

陳大人一邊對蘭君垣說着:“能來就好,能來就好。”一邊不着痕跡的打量這個被稱作神醫的女孩子。

就是她方纔一番理論說的高明。

原來人長得這樣好。陳大人心中給這個女孩作着評價。

就是年紀太小了,對他這個朝中重臣也沒有過多的懼怕和尊敬。

很是特別一個人。

而且這麼小就出來行醫,還是蘭君垣帶來了的,江湖醫女和富家公子的那點事,他不自覺就會猜測二人的關係。

“子侄跟小姐是如何認得的?”兒子的性命攸關的人,自然要好好打聽一番,打量完畢,他問道。

蘭君垣突然臉色微紅,看似有些害羞:“在江南識得,侄子胸口受了箭傷,是小姐給醫好的。小姐很是溫柔。”他說着手捂向自己的左胸。

傷在那裡,還是外傷,不脫衣服怎麼醫治?怎麼上藥?怎麼會知道小姐很溫柔?陳大人也跟着紅了臉,心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這麼不知避諱啊。

就這麼認定二人關係不正當了。

林孝珏很無語的看着蘭君垣,蘭君垣回她以溫和一笑,溫文爾雅的小白臉更紅了。

算了,解釋不清楚了。

林孝珏將頭冷冷扭在一邊。

陳大人和夫人將二人的“眉來眼去”看在眼裡,陳大人原本還打算試探一下,跳過來蘭君垣,自己去請着小姐給兒子醫治,現在看來是不用想了,夫妻二人相視的淡淡一笑。

蘭君垣就跟着傻笑,也不說話,氣氛有些尬尷,反正現在着急的不是他。

陳夫人心道這個年輕人不好敷衍,他已經摸出來他們急着給兒子看病了,也不再拿喬,忙打破沉寂:“一進屋就拉着君垣問東問西,君垣是來找你問朝廷大事的。”他看向老爺說道。

陳大人明知故問:“是嗎?不知世侄有何大事?”

蘭君垣心中也笑,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卻非要假上一番,算了他先讓步吧,誰讓他惦記人家小姐呢。

他笑道:“不如先看看陳世兄,也不是什麼大事,可以和陳叔以後慢慢聊。”

陳家夫婦求之不得啊。

陳大人忙擡起手:“那就有勞小姐了,來君垣你和小姐先。”很客氣的讓二人先行。

林孝珏看這閣老放下架子,也就不推辭了,反正大家都是各懷鬼胎,誰也別捧着誰,誰也別踩誰了,邁步先行。

蘭君垣看她繃着臉過去,跟陳閣老客氣:“小姐性子有點冷,但是醫術高明。”

陳大人心道:“小子,我若不看這小姐愛答不理的,我也不用對你這麼虛假,反正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的。”

“來,世侄先請。”

“陳叔請。”

二人又客套一番,這才前行。

而林孝玨跟着領路的下人已經走出老遠了。

她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甚至是帶着興奮的,想要見到陳博彥,那個在牀上等了她好幾個月的男子,她要看看他到底得的什麼病,這麼長時間不死又不活,這麼長時間好了又犯。

不要怪她不能體會病人的痛苦,醫者,被越多人經手過,越難治癒的病症,越是挑戰,反正她是如此的。(未完待續。)

ps:

啊啊啊啊,這一章我用了四個小時,啊啊啊啊,好艱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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