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奇獲一臉嘲諷地看向寒嶺生,陰陽怪氣地繼續說道:“更何況,說這話的人可是甘冒奇險,一路跟過來,把自己從一隻打算吃掉自己的妖物手裡救了下來,而且還答應傳自己道法,換成是我多半也不會想到這樣正氣凜然的‘大俠’竟然會騙自己。”
寒嶺生仍舊沒有答話,只是緩緩地將身側的彎刀抽了出來。
奇獲見狀立即往旁邊一跳,張開翅膀,眯起眼睛,盯着寒嶺生道:“怎麼?想打架?別忘了剛纔被打趴下的是誰。”
寒嶺生冷冷地白了奇獲一眼,不客氣地說:
“你既然知道文心是什麼,知道文心對於百川書院而言有多重要,那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準備好接應書生?你不會跟他一樣的天真,以爲書院裡的文道力量不會有反應吧?還是你覺得單憑一顆夔靈珠就能擋得住文道的攻擊?”
奇獲被寒嶺生一頓搶白,便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氣得怪叫一聲,正想回嘴,卻聽得寒嶺生冷冷地道:“叫得再大聲點兒,不然文道力量聽不見。”
奇獲聽到這話,雖然氣得咬牙切齒,卻沒敢再叫,而是盯着寒嶺生壓低聲音道:“小子,說話客氣點兒,我是說過不會取你性命,但要是一會兒打起來,刀槍無眼,萬一有點兒什麼意外可不是我違背誓言。”一邊說,一邊心裡暗暗想着,等會兒拿到文心一定要讓寒嶺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奇獲說話的同時,雲起也跟它一起死死地盯着寒嶺生,心裡那叫一個五味雜陳——震驚、生氣、痛心、難過,還有一絲絲疑惑逐一涌上心頭。
從寒嶺生跟奇獲剛纔的對話來看,就算寒嶺生並不完全清楚文心的重要性,但至少知道一旦取走文心會對百川書院帶來毀滅性的打擊,可即使如此,他卻仍然選擇拿文心跟奇獲做交易?
雲起萬萬不能相信,這就是當年那個爲了救人可以不顧自己性命、俠肝義膽的寒嶺生,不能相信寒嶺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這些年他到底經歷了些什麼,竟使得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此外,雲起有些疑惑的是,先前奇獲說過寒嶺生是爲了救馮遠志纔會斷送性命,可是照現在這個情形看來,寒嶺生不過是利用馮遠志,難道後面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雲起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耐住性子繼續看。
此時寒嶺生沒有理會奇獲的威脅,而是一臉凝重地面向藏書閣,雙手握刀,源源不斷地將自己的魂力注入到彎刀之中。
只見寒嶺生呈五色的魂力注入彎刀之後,在彎刀外側形成了一道足有刀身三倍大小、騰着黑色火焰的刀芒,刀尖直指藏書閣,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劈出去。
奇獲見到寒嶺生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也不由得有些緊張,不再盯着寒嶺生,轉而看向藏書閣方向,一振翅飛在半空中,前四翼上顯現出水火風雷之力,也做好了準備。
這時,馮遠志已經進入藏書閣中,正在努力往竹簡內注入魂力。
因爲之前寒嶺生已經往裡面注入過不少魂力,這一次馮遠志沒費太大功夫就見竹簡上開始顯現出點點亮光,似乎是什麼文字。
馮遠志想起先前寒嶺生曾說過,這卷竹簡是一位先賢親書的銘志文章,於是有些好奇地湊到近前,想看看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就在這時,異變陡生,一支黑漆漆的光箭毫無徵兆地從竹簡裡射出,直奔馮遠志門面而來。
光箭的速度雖然不算特別快,
但此時馮遠志距離竹簡不過一尺左右,根本來不及躲閃,被光箭端端正正地射中眉心,馮遠志發出一聲既驚又怕的大叫,跌坐在地上,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動作。(注1)
書院外的寒嶺生一聽到馮遠志這聲大叫,立即沉聲喝道:“來了,小心!”同時用力一跺腳,飛身而起,猛地向着藏書閣一刀劈下,只見一道燃燒着黑色火焰的刀芒從刀上飛出,氣勢洶洶的往藏書閣斬去。
奇獲聽到馮遠志的那聲大叫,又見到寒嶺生這毫不猶豫的一刀,雖然並沒有發現書院內有什麼異常,但還是下意識地四翼齊動,將蓄勢已久的那一擊向着藏書閣揮出,頓時就見一道颶風捲起一道燃燒着的水龍,還帶着閃閃電光,聲勢浩大地衝向藏書閣。
這一擊出手之後,奇獲隱約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正想問問寒嶺生他在搞什麼鬼,卻聽得一聲一般人聽不見的震天咆哮從藏書閣中傳來,同時一隻青色的蹄子憑空生出,將寒嶺生和奇獲的攻擊擋在半空,然後往地上一踩,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將這兩道看似驚人的攻擊給化解了。
與此同時,一隻身形跟藏書閣差不多高的青色麒麟虛影出現在藏書閣前,正是書院中文道力量的化身。
文道麒麟甫一出現,就向着奇獲和寒嶺生髮出一聲怒吼,一道無形的音波隨着文道麒麟的這聲怒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到他倆的身上,將他們打得向後翻滾了好幾圈。
奇獲和寒嶺生還沒來得爬起來,就感覺到文道麒麟兩隻如同照妖鏡一般的眼睛看向他們,目光有如實質一般壓在他們身上,用一種威嚴且隱含怒意的聲音道:“大膽妖孽,居然敢攻擊百川書院,當誅!”
說話間文道麒麟就準備動手,卻忽然聽到藏書閣內傳來一聲有些發顫的叫喊:“文道麒麟先生,請手下留情,嶺生兄是爲了救晚生纔會出此下策,並非有意冒犯書院。”
緊接着就看見一名書生的離魂跌跌撞撞地從藏書閣裡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