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嶺生聞言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衝着奇獲道:“事情都清楚了吧?清楚了就趕緊帶我們回百川書院去。”
奇獲也哼了一聲,張翅一跳,落在寒嶺生和馮遠志的跟前,就打算擡爪去抓他們倆。
寒嶺生拉着馮遠志閃身避過,有些不滿地道:“我們又不是你的獵物,哪兒有這樣帶人的,你蹲下來,讓我們倆坐你背上。”
奇獲一聽頓時大怒,惡狠狠地道:“我又不是坐騎,你們有什麼資格坐我背上?”說着奇獲眯起眼睛,面帶威脅地將頭往前一伸,尖利的鳥喙幾乎拄到了寒嶺生的臉上,用一種吃人的眼神盯着寒嶺生。
寒嶺生都敢從奇獲手裡搶人,當然不可能會被它嚇到,任由奇獲逼到跟前卻紋絲未動,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冷冷地回瞪着奇獲。
倒是寒嶺生身後的馮遠志,見到奇獲這副目露兇光的樣子,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拉了拉寒嶺生的袖子,小聲道:“嶺生兄……”
寒嶺生打斷馮遠志的話道:“你不用怕它,現在是它有求於你,揹你一程怎麼了?”
奇獲聞言眼中的殺機更甚,只是寒嶺生的個頭雖然不如奇獲,但是氣勢卻不輸於它,一魂一鳥對峙半晌,最後還是奇獲先縮回腦袋道:“我揹着他可以,但你不行,誰知道你會不會在我背後耍什麼花招。”
寒嶺生略一沉吟,倒也沒在這件事情上糾結,點點頭道:“行,你揹着他,我站在你爪子上總可以了吧?”
奇獲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寒嶺生沒有開口,寒嶺生冷哼一聲,嘲弄地說:“怎麼?你是怕我趁機把你的爪子給剁掉?那我自己走也行。”
奇獲當然不可能放心讓寒嶺生自己走,它倒不太擔心寒嶺生趁機逃走——寒嶺生要是想逃早就逃了,現在大家既然已經達成協議,他應該不會在取得文氣之前跑掉,奇獲擔心的是寒嶺生趁着自由行動的時間耍什麼花招來設計自己、謀奪文心。
權衡一番過後,奇獲還是決定讓寒嶺生站在自己的爪子上,雖然這樣不如抓着他保險,但總比別的法子來得安全,文心雖然是馮遠志去取,具體怎麼做只有寒嶺生知道,奇獲也不想把他逼得太緊。
於是奇獲勉強同意道:“行,那你就站在我的爪子上吧,不過飛行的途中我得封住你的魂力。”
寒嶺生聞言有些不滿地瞪向奇獲,這一次奇獲沒有讓步,最終寒嶺生點點頭道:“行,說好就只在飛行的途中啊,到了百川書院你就得給我解開。”
奇獲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一魂一鳥商量好後,寒嶺生示意奇獲蹲下身,扶着馮遠志坐到它的背上,然後一招手將自己的彎刀收回來別在腰間,站到奇獲的跟前。
奇獲口中唸唸有詞,然後揮動翅膀一扇,只見一道細細的光索飛出,在寒嶺生身上繞了兩圈,緊接着就不見了,與此同時寒嶺生感覺自己的魂力運轉變得無比的遲滯,這是奇獲封印自己魂力的法術生效了。
寒嶺生暗暗冷哼一聲,邁步站到奇獲的爪子上,奇獲等他站穩後,便一揮翅膀飛了起來。
很快,奇獲就帶着寒嶺生和馮遠志飛回到百川書院附近,在寒嶺生的指揮下落在了跟離藏書閣最近的那堵院牆外。
奇獲停穩後,寒嶺生先去把馮遠志扶了下來,然後站到奇獲跟前,讓它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封印,嘗試運轉魂力無異之後,這才點點頭,轉向馮遠志道:
“我上次見到文心的位置就在藏書閣附近,
這裡文氣最爲濃郁,爲文心所喜,它多半平時都藏在這邊,你一會兒就拿着這個,進到藏書閣裡,然後往裡面灌注魂力,文心應該就會現身,進到這個竹簡裡,到時候你帶着文心回來就成了。”
說着翻手掏出一卷殘破的竹簡遞給馮遠志。
馮遠志接過竹簡,有些好奇地問:“這是什麼?”說着就想打開竹簡看看。奇獲也一臉好奇地湊過來,想看個究竟。
寒嶺生趕緊攔住他道:“別亂動。”然後解釋道:“這是幾百年前一位先賢親書的銘志文章,裡面已經佈置好了法陣,還封印有一縷文道力量,到時候你只要注入魂力啓動法陣就行。對了,你會運轉魂力麼?”
馮遠志一聽寒嶺生這話,有些不好意思地啊了一聲,說:“不會……我剛纔還想問問這個灌注魂力是怎麼個灌注法……”
他這話一出, 寒嶺生和奇獲頓時面面相覷,他倆都是修道的人,運轉魂力這種事就跟呼吸一樣自然,萬萬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事馮遠志居然不會,難不成費了半天勁,最後卻要因爲這個而功虧一簣?
寒嶺生和奇獲呆了半晌,還是寒嶺生先反應過來,開口道:“沒關係,反正只是需要啓動陣法而已,應該不難,我來教你,你先坐下。”
說着寒嶺生指導馮遠志盤膝坐好,自己則坐到他的身後,伸出雙掌抵在他肩上的樞脈上,說:“我先引導你的魂力流轉一週天,你只管放鬆身體,感受一下魂力在體內是如何流動的,然後我再教你怎麼驅動自己的魂力。”
馮遠志聞言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寒嶺生將自己的魂力注入馮遠志的體內,帶動着他的魂力慢慢流轉過一週,然後問道:“感覺到了麼?”
馮遠志有些興奮地睜開眼,扭頭對寒嶺生說:
“感覺到了,有一股暖流從我身體裡經過,所到之處有種、有種……說不上來的舒暢,剛纔受的傷也不疼了,最神奇的是,隨着暖流經過,我好像發現了自己的四肢,哎呀,也不是發現……”
說到這兒,馮遠志停下來,努力思索着該怎麼描述自己的感受,過了一會兒纔開口繼續道:“就是,好像以前我是個瞎子,雖然能活動,但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的四肢到底是什麼樣子,剛纔暖流經過之後我纔看清自己。”然後又興奮地感慨道:“總之,就是很神奇。”
稍停片刻,他又有些扭捏地問:“那個,嶺生兄,我能跟着你修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