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安嘿了一聲,這又問了一聲:“誰啊?”
“安安,是我。”門外傳來的,儼然是林昌正的聲音。
“哦,林大哥,你有什麼事兒麼?”陳安安打開門,然後就瞧見了林昌正着急的面容,一看到陳安安,林昌正急匆匆的問道:”安安,翠華是不是進城了?“
“林大哥,眼下,翠華姐已然……”
“安安,你不用說別的,我只想知道,翠華是不是帶着孩子進城了,我這兩天一直沒有看見他們。”林昌正急的抓住了陳安安的衣服,結果下一秒,就被人給擋開了,陳安安轉頭,就見慕璟宸一身錦衣站在她身邊。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說完,慕璟宸一把將林昌正的胳膊給甩了出去。
“安安,你告訴我啊,是不是?要不然?就是他們離開了?不……不會的,翠華不會離開的。”林昌正的情緒有些崩潰,眼神看着都有些崩潰。
陳安安嘆了口氣,看着他現在這樣焦躁,不禁又想到了之前,他環着翠翠,看向翠華的模樣:“林大哥,翠華姐不管去了哪裡,終究是對孩子好,你……還是回去吧。”說完,陳安安也沒有再多說的打算,轉身就關了門。
她剛要走,卻瞅見身邊的男人不動了。
“怎麼了?“陳安安歪頭,只見慕璟宸的目光都在她懷裡的雞蛋上。
“這是里正給的,說是他兒子考了第一。”陳安安解釋道。
慕璟宸皺眉:”白致遠的雞蛋?不要。“
陳安安嘆了口氣,直接將手中的雞蛋給了慕璟宸。
慕璟宸皺眉,十分嫌棄的道:“我可不要。”
說完,就相當瀟灑大步的走了回去。
陳安安癟嘴,抱着雞蛋走了進去。若是放在以前,寧寶見到雞蛋也是要亮眼的,但現在,不知是不是生活條件改善的原因,他倒也不是那麼熱衷了。
“你爹爹嫌棄雞蛋,孃親也不敢拿,只能給你了。”說着,陳安安就將雞蛋塞到了小娃娃的手裡。
寧寶放下剪刀,看了看那雞蛋,就抱着雞蛋放到了炕頭的小筐子裡,同那些零嘴兒放在一起。
小孩子的精力有限,玩兒了一會兒,寧寶就困了,縮着身子進了陳安安的懷裡,然後在慕璟宸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小東西頭也不回的說了句:”爹爹,不準跟我搶孃親。“
這一個晚上,即便是睡着了,寧寶也賴在陳安安的懷裡,讓慕璟宸頭疼的很。
他智能從後面抱着陳安安,不敢動手動腳,那小傢伙兒簡直靈敏的很,稍微有點動靜他就要醒。
……
第二日一大早,陳安安正在跟着周氏學着弄漿糊呢,外面大街上就傳來了吹喇叭的聲音。
“這是做什麼?”陳安安疑惑的道:“難道是慶祝白致遠考了第一麼?”
“這自然是要慶祝的!安安你或許不知道,這次的考試,對讀書人其實極其重要的,咱們南越的制度特別,這秀才啊,有考的,還有舉薦的,像白致遠這樣,這場考試既然得了第一,那麼今年省城舉薦的人裡,定然有他。”周氏解釋道。
“娘,你懂得好多。”陳安安一臉歡喜的道。
周氏笑了笑,只是陳安安沒有觀察到,她眼裡拂過的悲傷。
正如周氏所說,因爲白致遠考試中了第一,所以里正家在村子裡辦流水席,宴請所有人,陳安安聽了這消息,也只顧着安心的在家裡用漿糊粘袋子。
“姨姨,就是這樣麼?”靖之貼了一個袋子,朝陳安安揚了揚。
陳安安點了點頭,笑道:“對啊,就是這樣,一定要留一面口。”
寧寶也低着小腦袋在那裡搗鼓,就連慕璟宸也好奇的跟着。
”砰砰!“這正忙着呢,外面又開始敲門。
“哎呀,是誰啊!影響人家幹活!”靖之踩着凳子溜溜的跑了出去開門,小黑也晃悠在後面跟着。
白大娘正猶豫着在敲門呢,忽然,門就開了,然後她愣是沒有瞧見人。
“白奶奶,人家在這裡啦!”靖之拽了拽白大娘的衣服,白大娘低頭,這纔看見小娃娃仰頭看着自己。
“靖之啊,你安安姨呢?”白大娘問道。
“哦,姨姨在家裡。”說着,靖之就領着她進去了。
“安安啊,你今天有沒有空來吃酒啊?”白大娘也知曉一些安安的脾氣,不喜歡虛與委蛇,更何況之前,全村還發生過那樣的事情,所以她便直接說了出來。
”白大娘,不是說,你們不能同我來往麼?“陳安安也沒動彈,輕笑着將當初他們對自己說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白大娘瞅了瞅,只見那極其好看的男人正低着頭,而其他兩個小娃娃也是沒有擡頭的,她想了想,終究還是將實話給說了出來,只是,有些吞吐:“安安,你里正叔做那些事兒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倒是聽着風聲,那家人已經倒了,咱們便什麼也不怕了。”
“是樓家倒了吧?”陳安安笑。“
白大娘一驚:”你怎麼知道?“
“沒事,大娘就當我不知道吧。”陳安安指了指手裡的活兒道:“大娘,我這裡你也看見了,今天的酒席,我大抵是過不去了。”
白大娘一聽,就知道這話到底是沒有說成,便也不再多留,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
白家門外的大道上,整整擺了五六張桌子,村子的人吃吃喝喝,言語間自然也對白致遠各種捧高,白致遠端着茶,四處看了看,仍舊是沒有看到那個身影。就在他垂喪的要低頭的時候,忽然,大道上傳來了馬蹄聲,那聲音極大,讓還在吵吵鬧鬧的一衆村民全都安靜了下來。
就是在這時,白致遠看清了馬上的人,而馬上的人顯然也正是衝着他來的。
“喲,致遠兄,你這是已經在這裡擺上酒席了?”顧北原從馬上跳了下來,將手裡的繮繩交給了身後的侍衛們。
”你來做什麼?“白致遠看着眼前這人,心裡有些警惕,在縣城呆的那些時日,他對這位顧家四公子可是頗有耳聞。
“我來啊,是想跟致遠兄買樣東西。”